天微微亮时,按医院规定该是查房时候了。
护士轻轻敲响她办公室的门时,知己的意识仍浑浑沌沌,但在听到门响后几秒却猛然惊醒。
“知道了,马上来。”一边说着,她不忘一边将大褂套上。
护士推着推车,上面堆满了病历,这是要查房的病人的病历。多到让知己觉得有些生无可恋,头也隐隐作痛。
——
早上八点,知己安排好一切交接班事项后才安心地离开医院。
回家后倒头就睡。中途被一个电话吵醒。
是蒋琴,知己大学的好友。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知己,我要结婚了!
知己缩在被子里,睡眼朦胧,呐呐地说着恭喜,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对面的人的话听进去。
蒋琴好像发现了知己还在睡,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知己,我不知道你才下班还在睡觉。”
知己嘴上说着没事,手却不住地摁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挂了电话又沉沉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很快那人没停留多久,又是轻轻的关门声。
刚过中午,知己醒了。
是被饿醒的,家里依旧空空荡荡,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出现过,但知己知道陆途回来过。不然桌上不会放着一份她最爱的肥牛饭。
她扒拉着牛肉,熬夜后的她没了食欲。
但看看外卖袋上的logo,想想这份饭被标上了昂贵价格还是食不知味的吃完了。
上班之前还接了爸妈一个电话问知己什么时候和陆途一起回家吃饭,知己想起最近的繁忙程度怕是再不可能像初五一样挤出一天休息了,只好推脱说忙。
电话那头显然有点失望,但还是轻声叮嘱她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知己听得鼻头一阵犯酸,借口要上班挂了电话才忍住了逼仄而出的泪意。
其实迄今为止,知己也没明白自己当初和陆途结婚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但显然结婚之后,她和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甚至因为忙碌的工作她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难有。
一时间她有些后悔。
——
陆途今天很忙。
因为明天约了知己看电影,所以不得不和同事调班,为的就是空出明晚的时间。
为此他已经连续值班十四个小时了。
中途他有回过一趟家,家里很安静,但陆途就是知道知己已经回来了。
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她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奶香味,此刻家里便是她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来不及躺下休息,只是随意洗漱了一下,换下了昨晚穿着没换的衣服,为她拿了外卖就出门了。
出门之前,陆途靠着卧室的门闭目站了好一会儿。
床上睡着的人,面容恬静,但即使在梦里也是拧紧了眉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事可以记挂的。
陆途走近,低下头单手撑在床边看着知己。
距离太近了,实在太近了,都可以感受到知己呼吸时的一阵阵热气。
他忽然觉得,这种疲惫,工作的劳累,似乎从哪一天开始有了一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