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母亲何不说来听听?”大少爷阴阳怪气的问道,心底显然有些吃味!
“好孩子!”苏夫人已深知其意,双手上前抓住大少爷的手臂:“你帮了母亲这一遭,母亲记你一辈子!”说着抿唇一笑:“自然我们母子是一体的!我让你妹妹先避着,是因为她在这件事里帮不上忙!而且女儿家名声要紧,至于以后,母亲保证她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大少爷听了斜觑了眼自己的母亲,当下丢掉手上的吃食,拍了拍双手:“我也知道我们母子肯定是一体的!我这就找人去办!”说着摇头晃脑的出了门。
大少爷一走,悦儿便进了门,苏女人斜眼打量了下悦儿,心头沉重,不料悦儿倒是先开口道:“夫人可曾想好了?这件事万一真查到了我头上,必定牵连夫人!”
见悦儿神色担忧,苏夫人不免又是一通安慰:“放心好了!那只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亲,实际上跟我们并没有什么瓜葛!这么许多年没见,派人问上一声,也在情理之中!”苏夫人懒懒的回身,重新躺倒在床榻上:“只说是问明了,认错了人!这人在老爷那好好的死了,老爷才更该着急!”
悦儿一面上前搀扶着夫人躺好,一面帮着盖好被子,放下蚊帐,听夫人如此说,好像也不无道理,当下也觉放心不少,只是这一条人命,又通过官府,岂肯轻易放过?
心中虽仍有疑问,当下却也不敢再问,见夫人准备休息,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夫人这事要办也不难!”红艳手里捏了针线,皱眉细思,大少爷上前一步,一把夺过红艳手里的针线:“好生歇着!都什么时辰了,还这样费眼!我会心疼了!”
红艳听了莞尔一笑,顺着大少爷的意思,收了针线放到一边:“这事大少爷还是不亲自出面的好!”说着回身唤过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因着夜深,已是支撑不住,抱了个扇子,坐在廊下不时的打盹,此时突然被人叫醒,尤自懵懂。
“灵儿去把你哥哥悄悄儿的叫进来!”红艳手上抓了把杏子,塞到女孩手里,女孩开心的立马挑了一个塞进嘴里,一股酸甜的汁水,顺喉而下,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小丫头嘴里吃着东西,紧着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她的哥哥大少爷想来不知道是谁!”红艳看着远去的小丫头,回身坐到原先的位置,手上下意识的摸向针线篮,摸在手里,却又反推到一旁。
“管家宣义!”大少爷跟着含笑坐到红艳对面。
“大少爷竟然知道!”红艳有些意外。
“这个管家今日偏偏不在府里!不然老爷想来也不会想到要派人通知官府!”大少爷说着也捏了棵杏子扔进嘴里,坐到了红艳的对面:“只是你如此对待管家的妹子,他岂肯为我们所用?”
“正要让别人不疑这管家是我们的人!小孩子也不能太过娇气,让她在这里值守,也是信任之意!”红艳说着抬手给大少爷斟了杯茶:“管家已经从市上回来多时!何况他常在外面走动,苏家生意与官场上也多有往来,我虽不知详尽,但大少爷可以在外走动,自然知道的比红艳多才是!”
大少爷淡淡一笑:“我也是尽人事而已!”说着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了张刚写好的信纸,上面笔墨未干,大少爷俯身吹了吹:“叫个妥当的小厮过来,把这封信送进吴府!”
红艳听了一怔:“这是送给夫人的娘家?”
“母亲出事,吴家岂有不顾之理,想来母亲也会有人过去通知,我这里再跟舅父通通气,方能表我一片孝心!”说着又拿了另一封书信,也只寥寥数句,装了另一封信封:“这封送给书馆里的姚先生!姚先生混迹仕林多年,虽未中第,但颇有人脉,我平日待他不薄,让他修书一封,由主薄直接拦住老爷的诉状,或是派过去的家丁,则又多了一重保障!”
“大少爷既已想的明白,倒来问我!岂不存心羞臊于我?!”红艳顿时红了脸皮,却也不敢矫情,直接往门口唤人过来,一时安排完了,方才重新走回房内。
大少爷垂头看着红艳红润的半边脸:“你是我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我岂会存心为难于你?只是有你在身边,我方头脑清楚,这也不过是你提醒之功!”
红艳抬眼看了大少爷一眼,抬起玉手,在大少爷胸前轻轻一点:“我平日劝大少爷温和示下,大少爷总也不听,今日没想到倒有这样的路径,红艳自然意外!”
大少爷听了顺势抓住红艳的玉手,放在胸前:“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分的清的!何况身边的那些小厮,一个个的只知道从我身上算计钱财!”说着大少爷反坐到桌案上:“既然想要银子,总得拿出点诚意才行!”
“原来你都明白!”红艳听了又是一声长叹,转身依着大少爷坐在桌边:“害我白担了这些年的心!”
两人正相依相偎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像是有石子落入院内,声音虽是不高,房内两人却已听清,当下红艳猛的站了起来,跑到门前张望。
大少爷也跟着起身,缓缓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