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社没见到落蕾,问她同事说她连假都没请,我有点奇怪,本来今天约好了下去去接纪颜出院的啊,落蕾可不是爽约的人。没心思校稿,问老总讨了个差使就急匆匆地去落蕾家了。
落蕾住在自家的老房,她父母都在国外,不过家里在这高楼耸立的城市里居然还插进了一户小巧的平房,可能也是地段不错,居然一直没拆迁,据说这房子有年头了,还是她姥爷那时候做的,算是半个古迹了。房子里有不少她姥姥姥爷留下来的东西,有些年头了,不过落蕾一直不肯般,可能也和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有关吧。
转了两次车我拐进个小胡同,这胡同虽然直,但如同筷子一样,瘦长而狭窄,基本上迎面遇见总要一个人要让让了。而且两边很高,即便光线充足,这里也是很暗,走进来就觉凉飕飕地。
落蕾的房子在一片空地上,旁边离的最近的一户估计也有百八十米远,估计就算这里也很快就要拆了。大门紧闭着,我敲了好久也没见人开门,只好转到房子另一边。平方的后面带着个院子,她喜欢养一些花,平时到也算是个后门。好在这里治安不错,要是有贼就不好了。
我透过窗子看了看里面,很安静,而且没灯光,我知道如果她在家一定会在窗户右边卧室里看书的。难道她不在家?我又打了个电话,里面没有人接。刚要走,忽然依稀听见好象声摔东西的声音。
“落蕾!落蕾你在家么?”我又用力拍了几下窗户。这次我听的更清楚了,是玻璃被摔碎的声音。我心想不好,难道有贼入室?我撞开了后门,冲了进去,在厕所看到了落蕾。
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渣,我小心的绕过去,结果看见她的手腕居然划开了,另外只手拿着好到快玻璃上面还带着血。我吓坏了,赶紧扶她到床上,用我随身的手帕简单包扎了下,然后打电话给医院还有纪颜。不过万幸,她的伤口不深,大概割的时候没用好力气,但她人很虚弱,一直处于昏迷中。
我让她躺了下来。心中奇怪,按理落蕾没有自杀的理由啊,前几天还笑嘻嘻的,而且就算工作压力大也不至于自杀啊。我看了房间。几乎所有的玻璃制品都不见了,我又看了看垃圾筒,里面全是碎片。
“奇怪。就算自杀摔一块玻璃也就够了啊。”我在黑暗之中思考,电源好象也被落蕾自己关上了。我没找到总闸也就放弃了。
忽然我听到好象老鼠一样的叫声,虽然很轻,但还是听到了。接着脚边好象高速的略过什么东西,太快了,我几乎没反映过来。不过老房子里别说老鼠了,就是有条蛇也不足为奇。
落蕾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纪颜也来了。他看了看现场也感到迷惑,不过他从垃圾筒拿出一块玻璃碎看了看。但似乎没有新的发现。
“你觉得怎样?”我见他一直蹲着不开口,就主动问他。纪颜抬头望了望我,笑了一下。
“不知道,还是等落蕾醒了在问问她。”
我们赶到医院,落蕾已经醒了,不过好象情绪很低落,而且不停的问人要镜子。但镜子一拿过来她照了一下就马上扔到墙上去了,我们到的时候护士已经怒了。
“没见过这样的,直接送精神病院算了。”一个**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落蕾见到我们就哭。
“纪颜,欧阳,我要镜子!我要镜子。”说着拉着我门的手,我不知所措望着纪颜。他依旧笑着。伸出左手在落蕾的人中上按了一下,接着右手拇指和中指弯曲对着她的眼睛做了个动作然后把她搂进怀里,落蕾居然很快安静下来。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纪颜把落蕾放到床上扶着她躺下来。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后换上睡衣像往常一样对着里面的镜子梳头。开始并没有什么。梳着梳着我却发现镜子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落蕾把双手放到胸前,眼睛睁的很大,看的出她对昨晚的经历还是很害怕。
“起初我以为是浴室的水蒸汽,于是擦拭了起来,接过刚擦干净,我就看见自己的头发如同被泼了油漆一样雪白雪白的。我吓了一跳,看看头发却还是黑的。紧接着镜子里的我急剧的衰老,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显示皮肤变的老皱然后是眼睛深陷脸颊干瘪,最后居然变成了个骷髅头。你知道我吓坏了冲出了浴室,我又去找别的镜子,结果看见的都是那样情景的重显。我把所有的镜子都砸碎了。最后就算没有镜子,我迅速衰老的画面也会凭空出现在墙上,电灯也关不上,我只好关闭总闸。我折腾了一晚上,到早上的时候脑子昏沉沉的,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又看见脚下的瓷砖印出那画面,我最后崩溃了,把墙上的玻璃砸了,感觉我好象已经真的风烛残年一样,然后就没知觉的拿起玻璃自杀,还好欧阳来的早。”她像小猫一样缩成一团,看来真的别吓着了。
“所以你刚才一直要镜子?想看看是否真的变老了?”纪颜问。
落蕾点了点头,随即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脸。“你们看啊,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变成老太婆了?”我和纪颜对望了一下,哭笑不得。我让她躺好,然后安慰说:“没有,当然没有,你是我们社最漂亮的,现在是以后也是,你赶紧睡一觉醒来后就会和平时一样精神美丽了,你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呢。”落蕾果然安静不少,像孩子一样乖乖躺下了。
纪颜对我说:“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我们要回她家一躺,现在落蕾情绪不是很稳定,干脆等她稍微好点我们在去。”我点点头。
我还有事,于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看落蕾睡熟了就要回社里去了。临走前纪颜对我说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太在意,等他去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去落蕾家,我奇怪他为何叮嘱我这些,但他是那种不问又不说的人,我急着有事,也就没多想了。
做车回到社里感觉有点内急,于是去了厕所。我们社厕所有面非常巨大的墙镜。我洗手的时候对着照了照,整理了一下。
刚准备转身里开,忽然听见有人叫我。
“欧阳!”是落蕾的声音,奇怪,她怎么跑出来了?而且她应该在医院啊。我回头一看,厕所里什么也没有,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是男厕所啊,就算她来了也不可能在这里啊。
但在我第二次转身的时候我发现有点什么不对劲了。
那面高而宽大的镜子里有我的一个镜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