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扳过脑袋直直推进玻璃门,“没有空调,哪里都没有空调,只有图书馆有,好好呆着吧。”
迟桦背对着他撅嘴表示不满,也只能呆在图书馆了,谁愿意顶着大太阳背这么重的书包找体育馆。
就算是高三课业最重的时刻,她也只把动辄几斤的教辅书塞在桌肚,不带回家。
好像等事后再回味小孩为什么对学姐、姐姐诸如此类叫法朗朗上口的时候,他只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讲明白。
守着关于和她的秘密,只有自己回味,感觉也不错。
手机摆在剧本上,撑着脑袋看窗外发呆,耳朵里插着无线耳机,循环播放着一首歌: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立秋过后,南江的天气更显闷热,一度达到了38的高温。上一秒太阳毒辣,万里无云,下一秒老天的脸色开始变得乌青,好像雨随时能落下来。
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被听的这首歌给诅咒了,但又转念一想封建迷信不可取,即使天气预报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不过它从来不在迟桦的浏览涉猎范围。
提起笔,在剧本的页脚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陆璟淳”。
明明做好打算要放下的人,怎么就是印在脑袋里挥之不去,想用忙来冲淡有关他所有的行迹,又在生活的碎片里浮现他的点滴。
雨滴被风刮到玻璃窗上,她收了收思绪,将桌上的书慌乱收好,直奔下楼。
雨滴不大,但她最不喜雨,脑袋一沾雨水就会头疼。
把剧本遮住脑袋,背着包疾步在校园的主干道上,寻找学校的便民超市。
东奔西跑,几乎快把整个校园跑遍,却丝毫捕捉不到任何小卖部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她干脆把剧本撤下,攥在手里,不知绕了几圈,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随意地左拐右拐,游荡在通向教学楼的羊肠小道上。
被一道清澈的男声叫住,“迟桦。”
她抬头,是周左青。她又恍惚了下,好像把他看成了另一个人。
迟桦没动,只是眼中噙满了水色,好在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没人发现。周左青举着伞跑向她,白鞋踩进泥泞的草坪里,站定,把伞移到迟桦的头上,他责问,“乱跑什么。”
“下雨了,给你买伞。”
可是连伞的影子也没看到,把伞推还给他,举起湿答答的剧本扬了扬,“你撑伞,这个可以遮脑袋。”
周左青一把夺过剧本,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把伞偏向迟桦的方向。
她愣愣地被他揽着走,转头,视线定在他揽在自己肩头的手上,又回过头,侧着脑袋盯着举伞的人。
当然不是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说了句,“谢谢。”
他喜欢下雨天,总是不爱带伞,爱吃巧克力,不注重学习也能考一个好成绩,考一所好大学,一切都是他,是他陆璟淳。
就算已经刻意地避免,但习惯这种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却好像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