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好说了,但时间会更长……”话未说完,姬嵬已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之间明白了戚路问话的用意。“你是说……闳宜兄弟和这个凶手之间的打斗实际上持续了很长时间?”
“对,你不感觉这很奇怪吗?”
“你们说的对,闳宜能和他纠缠半天,这说明凶手的实力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强。”姬嵬眼睛一亮,继而欣喜地说:“那么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找出凶手干掉他!”
“唉,你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我认为案子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凶手既然这么弱,你还怕什么?”姬嵬觉得自己的脑子走进了死胡同,完全是跟不上戚路的跳跃式思维。
“别忘记胡卿云和易寒川是怎么死的!”戚路神色冷峻地说:“他们两个都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就丧了命,而闳宜却能和凶手争斗了这长时间,难道是闳宜的法力比胡卿云和易寒川都要强很多吗?”
“原来阁下认为凶手不止一人。”胡雷倒是听明白了,他不禁心里犯起嘀咕来,毕竟他也没有见到那个神祗的同伙。
姬嵬却没有完全明白,他不依不饶地说:“两个凶手,孟槐不是死了吗?”
“孟槐不会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至少有两人,其中一个杀死了闳宜,但他绝不是杀胡卿云和易寒川的人。”如果说以前戚路还对孟槐有所怀疑的话,此刻他通过逻辑推理后已完全相信孟槐临死时说的话。
魔魁赞许地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戚先生说的对。胡卿云死在水系法术之下,而易老大则是死于木系神法,凶手每次做案的手法都不一样,很可能他们有一伙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这个可能。”戚路回答。
“我操,有这么多人想杀我们?还他妈的分工明确!”姬嵬的心坠到底谷,他感觉到恐惧在悄无声息的在身体里蔓延。
戚路问:“现场只有闳宜的脚印,为什么没有凶手的痕迹?”
“也许他脚没有落地,只是飘在空中和闳宜战斗。”
“以闳宜的智慧,看不出凶手处心积虑掩盖痕迹的意图吗,他应该有能力给我们留下点线索。”
魔魁回答:“我没有发现这种线索,你发现了吗?”
“惭愧,我也没有发现,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夜异常的冷,雪又落了下来,如残花落在身体上,可众人的心比这寒夜更冰冷。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是某种不明原因的爆炸导致了闳宜的死亡。”戚路抬起头看着这几个妖怪,“你们真的没有听到爆炸声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这是很违反常识的事情,无论是正常的爆炸,又或是因法术催生的爆炸,都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响声。更让人诡异的是,爆炸会在极短时间内释放出大量的能量,产生高温,闳宜的体质异于常人,他体内的血是石油这样的易燃物构成,为什么现在大家看到从他身体里流到地上的黑色液体没有因高温而起火燃烧?
戚路心生寒意,直觉告诉他,也许目前这些发生的事情都不可怕,真正吓人的还在后头等着自己。
胡雷突然冷不丁地问了戚路一句,“阁下你刚才去了哪里,也就是闳兄弟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胡雷的话才说完,魔魁和姬嵬就把眼睛望向了戚路这边,因为他们三个在案发时都在旅馆的房间里,只有戚路一人是外边赶回来的。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戚路顿时从他们的眼中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未免心里有些不快,但也只能耐着性子把从房间里休息时碰到闳宜,以及后面发生的怪事都详细和他们说了一遍。
但他的解释并没能消除几个妖怪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和疑惑,戚路只好尴尬地说:“我没必要说谎,信不信随你们的便。”
胡雷冷着脸说:“能证明你的只有闳宜,可他已经死了,你让我们如何证实?”
“哼,那你以为我是杀害闳宜的凶手了?”戚路的嗓门提高了很多分贝。
胡雷针锋相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见他们两人又吵了起来,魔魁皱着眉头挡在了两人之间。“从现场来看,杀死闳兄弟的凶手,实力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
“魔魁,你这是存心找事!”戚路还没有动怒,姬嵬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少把老子算在里面,老子就是想杀人,也不会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
“我没说你是凶手。”魔魁瞪了他一眼,说:“但在真相没有显现前,谁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胡雷却是心里冷笑不已,红玛瑙如此轻松的到手,而自己又成功在同伴间制造出不信任的气氛,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无需亲自动手,这些同伴就会自相残杀,到时候自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于是他装作劝架的样子说:“别吵了,我们还是先让闳兄弟入土为安,回头再商量捉拿凶手的事吧。”
闳宜的身体被炸得粉碎,这几个妖怪已经没法子用法术将他的尸体复原了,于是魔魁回到旅馆拆了几张桌子,用妖法将这些木料变成一口色彩斑斓的棺材拖出来,将地上的碎尸连带着雪泥一起装起了棺材里。
他们四个人,一人抬着棺材的一角,默默地前行在黑暗里,把闳宜埋在了易寒川的旁边,雪地里又平添了一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