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抬起来了,手里捧个布包着的东西。刚才讲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垂着,被餐桌挡住了视线,所以戚路并不知道他手里拿着东西。
老人把这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开始解上面的布。里三层,外三层,老人解开了所有包裹在上面的布,最后露出的是一个巴掌大的木匣。
戚路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木匣,它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的漆已完全剥落,露出了匣子自身的木材底色。但令他诧异的是,木匣上还雕刻着许多文字,很像是商周时期的甲骨文。
“请你替我保管它。”老人把木匣缓缓放到了戚路面前。
“老伯,请问里面是什么?”戚路试探着打开木匣,却发现盒盖像是和匣子连成了一个整体,他根本没办法打开。
“现在你是没办法打开它的。”老人沉吟着说:“你保管几天后就能打开它了。”
“为什么?”戚路突然发现匣子表面所刻画的文字极像是种失传的符咒,也许是这个原因,自己不能强行打开木匣。
老人微微一笑,说:“这是祖传的匣子,我们家族已经保管它两千多年呢,只有家族中人才能打开。”
“两千年,不可能吧!难道里面有宝贝?”戚路顿时吃了一惊。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家族保存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木匣几千年而无怨无悔。不过,这木匣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戚路眼望着老者,渴望他告诉答案。
老人幽幽地说:“我这个儿子不学无术,不但不愿意继承家庭族的责任,还打起了木匣的主意。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几许悲伤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戚路抚摸着手里的木匣,仿佛匣内的东西正透过木匣表面渗入了体内。他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把木匣放回了桌上。
老人吁出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来找我吗?”
“那当然。”戚路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我们的祖先是周穆王身边最忠诚的将领,自从大王归天后,就世代承担着守护现今被考古队挖掘的那座古墓的职责。而守陵人一直是单传,由家中的长子继承,到了我这代,就剩下小强这一个儿子,可他不愿继承家族的责任,还......”老人面有愧意,话都说不下去了。
儿子不肖,不仅没继承祖辈的职责,反而伙同他人盗取古墓里的珍宝,难怪老人会如此伤心。
戚路怕老人更伤心,忙叉开话题说:“既然你是守陵人,为什么政府决定挖这座古墓时,你为何不去向领导反应情况,制止他们了?”
“天意难为啊!”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颓然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
“连同这个木匣传下来的,还有祖先的遗训。”老人怔怔地念出一首诗,戚路虽不如姜教授那般知识渊博,但也对商周历史有所了解,他立刻听出这是首类似于《诗经》里面那些诗歌题材的周朝古诗。
戚路再稍稍一琢磨,就悟出了古诗的内容,意思是说倘若他年陵墓的秘密被外人知晓,官府会亲自来主持挖掘,后人切不可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