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佳慧知道,此时的自己最好保持清醒。
佟然不知道在厨房里忙着什么,不大一会,传来了热牛奶的味道,还有一阵阵的菜香味,耿佳慧的肚子叫了几声,瘪在一处的肠胃拼命地提醒着她这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可是饥肠辘辘也阻止不了睡意的侵袭。
这连日来的神经紧绷,加上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早就让她有些透支,加上之前在医院打的止痛针的药效起了作用。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这么一歪就这么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睡着了。
佟然从厨房里端着热好的牛奶和一盘浇好了咖喱酱汁的米饭出来,却发现方才还满身带刺的女孩已经半躺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凌乱的发丝半掩在那苍白的鹅蛋脸上。
他放下了餐盘,慢慢地走到了耿佳慧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绯红色的夕阳透过整块的落地窗毫不吝啬地将整个客厅镀上了一层暧昧的色调。
面前的女孩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仿佛只需他伸一伸手,便轻而易举地折断那根细弱的脖子。
事实上,他也真的伸出了手,粗大的手指在那片娇嫩的肌肤上轻轻地划过,然后伸展手掌,将那截脖颈握实……
作者有话要说:瘸了腿的白兔进了狼窝,该怎么吃?红烧还是油炸?
☆、第十一章
耿佳慧做了一个梦,一个年代久远的梦,梦中的一切都熟悉得让鼻子泛酸。
还是那个低矮的平房,门口的刺槐上的知了撕拉撕拉的叫,午后房东家的大狼狗又发情了,唔嗷唔嗷地拉着长音儿,自己正在起劲儿地踩着大盆里的被单,四周飞溅起梦幻般的肥皂泡沫,飞在自己面前又悄然破灭,而房东大妈在门外狂敲着门,似乎在咚咚地喊着收房费。
她不想开门,因为掏了掏兜,没有一分钱,可是她还在笑,笑得没心没肺的。
因为那个人就坐在那明亮而深邃的眼儿,打着赤膊,也在笑,他在等着自己洗好床单,再把它抖落开来晾起,每到那时,她会紧紧地站在他的身后,搂着他的腰,将自己脸靠在那厚实的宽背上……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额头开始流血,也不知又跟什么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自己吓得赶紧停下脚,连拖鞋也顾不得穿,从盆里跳出来往他那跑。可是那门响得让人心烦,声声都像捶在心口上,她到底是还是先把门打开了,可是门外却不是房东,而是自己的妈妈,她绷着脸扯着自己的手往外拽,边拽边说:“你哥的腿被人打瘸了!”
那紧迫的声音都压得自己喘不上气儿来,赤着的脚踩在地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扎到了,疼得钻心……她想哭,却不知该哭些什么,这么瘸着腿,一一步一步地被拖拽着向前走……
耿佳慧终于费力地睁开眼儿,屋子里夕阳的余晖早已散去,屋子里一片漆黑,耿佳慧眨了眨眼儿,猛得想起自己是在佟然的家里,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大概是药效的劲儿也过了,腿部一用力,裹着石膏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脖子不知为什么也是一阵发紧的难受。
“你醒了?”佟然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啪嗒”一声,身旁的一盏小台灯被拉亮了。原来佟然就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也不知在黑暗里坐了多久。
她现在不光是腿了,简直浑身不自在!佟然却泰然起身把放在茶几上的牛奶和饭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又摆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耿佳慧是真饿了,她也知道自己一时间没法从这房子里出去,在佟然的目光中,默默地拽过盘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