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十里长街,灯烛辉煌,人流如潮,白衣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砌的女童,她粉嫩的小手握着块乳饼,临安夜市一般都是三四更天游客方逐渐减少,此时戌时五刻,是人流量最多、最热闹的时候,他们被拥挤的人群堵到美食街前的小巷中。
“娘亲,我要买风筝。”
纨纨搂住白衣的脖子,回首瞧着朱淑真,朱淑真神情很恬淡,似乎很享受这样幸福的时光。卖风筝的商业界距美食街有数条街的距离,朱淑真柔和笑道:“纨纨乖,人这么多,娘亲明天给你买好不好。”
“幽栖姑娘,我带你们去吧!得罪了”
幽栖纤细的腰肢被白衣搂住,他施展鸟渡术翱翔夜空中,纨纨在白衣额头亲一亲,伸出嫩白的手臂要捞星星,奶声奶气地道:“娘亲,你看好多星星。”
“娘亲,纨纨抓不到,你帮纨纨抓好不好!”
白衣笑着将北冥螺劲的气凝成颗颗五颜六色的五角星星,惹得纨纨咯咯笑着,白衣给纨纨买木雕的小玩具,给她买竹蜻蜓,买风筝,然后到服饰街给她买了几件衣衫,朱淑真虽然是鹿麗学院的客卿,由于她本身的缘故,每月得到的报酬只有五两银子,这笔报酬显然在商都临安城需精打细算,白衣不同,她离开荒岛时,李秋水和巫行云给他数万两的银票,他的确不用为钱忧愁。
安月桥有卖十色花香糖的,朱淑真和纨纨都很喜欢吃,她们嬉笑着来到糖铺前,香糖做成花朵的模样,有十朵颜色各异的花瓣,味道香甜软糯,散发着清淡的水果香气。
亥时三刻白衣将幽栖送回鹿麗学院,约定明早陪纨纨到郊外放风筝,白衣便回到客栈,斜月如钩、繁花似锦,幽栖将小屋的雕窗撑开,嫩白的手托着双腮凝望月亮,脑海中浮现白衣的笑容,纨纨玩着手中竹蜻蜓道:“如果他是纨纨的爹爹该多好呀?这样就有人心疼娘亲和纨纨了,纨纨还有新衣服穿。”
旭日刚升起,朱淑真穿新裙着新衫,罩件她最喜欢的白妆梅花褙子,用玫瑰胰子洗脸、精细地清洗贝齿,对着铜镜化妆,她用木梳将右鬓边秀发捋到胸脯,细细梳到腰肢旁,用如意束带挽住那捋头发、愈加衬得她温婉明媚起来。
她挽个雅致的发髻,用扁针拨开头发,将玉钗插进去,用二三朵假花做装饰。扑粉点唇,画得两弯远山,衬着一泓秋波,抱着纨纨走出门时,等待在外面的白衣不禁眼前一亮。
“幽栖姑娘,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我们到苏堤春晓放风筝吧!”
白衣和朱淑真吃过早餐,沿着西湖来到苏堤春晓,它属于西湖十景之一,晨曦初露,给湖面披上一层霞光,水风轻轻吹着,杨柳如烟,抽出嫩绿的枝条,如镜的湖水映衬着朱淑真的倩影,显得柔情无限。
白衣挽住风筝线,抖动着风筝,风筝愈飞愈高,白衣从朱淑真的怀中抱起纨纨,让风筝脱线飘飞,他施展鸟渡术掠上风筝,踏着风筝迎风飞翔,纨纨乐不可支,童真的眼睛瞧着白衣,香他的脸蛋问道:“别的小孩都讨厌我,他们都骂我的娘亲,你喜欢纨纨,喜欢我的娘亲吗?”
“你娘亲美丽聪明,你天真可爱,哪能不喜欢呢!”白衣瞧她天真无邪的模样,轻轻亲了亲她粉嫩的脸蛋。
白衣瞧她大眼睛笑盈盈的,哪知道纨纨内心的单纯想法,鸟语啁啾,柳丝舒卷飘忽,白衣踏风落到朱淑真的身前,桃花映着她的笑脸,柔情绰约。
纨纨离开白衣的怀抱,抱着朱淑真的腿,笑嘻嘻地说道:“娘亲,他说很喜欢你,纨纨有爹爹啦!娘亲和纨纨都有人疼,有爹爹在,他们都不敢欺负娘亲和纨纨的。”
白衣很是尴尬,心想纨纨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瞧幽栖眉目间的欣喜,纨纨凝视着他,期待他答应的表情,心想她郁疾愈来愈重,我若拒绝她,势必加重她身体的病痛,我若答应她,定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她背负骂名,被世人摒弃,和纨纨相依为命,她暗地里忍过多少屈辱,流过多少泪,朱淑真冰雪聪慧,她瞧出白衣的心思,抚摸着纨纨脸蛋笑道:“纨纨,你去旁边玩吧!我和你爹爹有话要说。”
“是的,娘亲和爹爹说话吧!纨纨不打扰娘亲和爹爹。”
风轻轻吹动朱淑真的衣衫,她的确美得惊心动魄,她带着凄婉的神情,蕴含清韵和才情独特风情,她双眸隐有泪珠,凝视着白衣倔强地说道:“我不是从前那个朱淑真,你嫌弃我嫁过人,嫌弃我生过纨纨,你是瞧不起我吗?我不介意,你要走,那就快走吧!”
她头晕目眩,努力装出咳嗽的样子,她想这样能够挽留住他,她有自己的小九九,却单纯得掩盖不住,风吹动她娇弱的身体,白衣将幽栖扶住,她顺势瘫软到白衣怀抱中,幽栖想留住白衣,她希望纨纨像别的小孩那样,有个痛爱她的爹爹,也希望自己能有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