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她轻叹了一口气,在胤耳后扎入一针“治标不治本,仅能压抑他气血充脑,狂性大作而已。”

炜烈也感焦心地道:“男儿,我知道你心中有几个可疑目标,说来听听吧。”知妻莫若夫。

“烈,苗疆有一教派擅养蛊以控制人心,而蛊毒无形无色,除了施蛊者无人能破。另外,西域有一邪僧专门以铃声夺魂,百里之内能操纵其意志,不过”

喝了口茶,郑可男慢条斯理地翻看胤的眼球。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还吊胃口?”尔雅温儒的棣樊急得失了镇定。

“我担心是山西白云观的茅山道士玩的把戏,下咒施法逼疯二阿哥,从此不再清醒。”

“你你是说爷儿将疯癫一生?”

郑可男苦笑的塞了粒以天山雪莲炼制的丹葯,施以内力催化流入胤喉中入胃。

瞧瞧曾经是意气风发的二阿哥,如今像个活死人似的躺了三日,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起伏,谁知晓他仍一息尚存的活着。

风旋儿连续数日未合眼地守着他,是怜星看不下去她硬撑的丑样,一掌劈晕她,现在躺在另张床休息,没十二个时辰是醒不了。

“四位贝勒若想二阿哥复原,最好找到施法者,取回二阿哥的生辰八字和被施法的贴身物。”

“例如?”

“头发、指甲、血块、有灵气的玉危或是跟在他身边超过十年不离身的饰物。”

她边说边抽出刚扎在胤耳后的银针,从怀中掏出一乌黑小瓶放在他鼻下一嗅,不一会儿工夫,人已悠悠醒来。

“爷儿醒了。”

四行兴奋地围靠至床边,狂张不驯的动作差点把郑可男挤扁。

所幸她相公炜烈在高兴之余,不忘以眼角子妻子,及时伸出一手相护,将她拥入怀中。

胤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一笑“你们回来了?”

“再不回来,你会把命玩掉。”轻喟一声的海灏亲身扶他背靠着床头半坐。

“我怎么了?总觉得虚脱无力。”连抬个手臂都嫌沉重。

“你疯了。”

一语既出,郑可男得偿所愿的接受各方瞪视,她在挟怨以报。

“我疯了?”他当她是开玩笑,无伤大雅“是我中毒了还是遭人暗算?”

“疯了就是疯了,别天真地自找借口。”忘得一干二净倒是省事。

“男儿。”

“郑可男——”

“端仪郡主——”

“男姐姐。”

咦!她“风旋儿,你怎么起来了?”还不到三个时辰。

“我担心胤哥哥。”好过分,人家不累嘛!吧么劈她一掌疼死人了。

在胤以眼神示意下,四个魁梧的大男人让出一个位置让赵晓风容身。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我小看你了。”郑可男以略带激赏的语气说道。

“男姐姐,胤哥哥没事了吧?”他脸色苍白得好像没元气。

没事?说得真轻松“现在没事。”

四位贝勒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唯独那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手心相握依偎在一起。

“海灏,你有话要说?”眼一睨,胤看出众人眼底的忧虑。

莫非他伤得重?

“呃我想堂兄还是多休息,把心放宽别胡思乱想。”他言尽于此。

“锋,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不对劲,为何他们一个个不敢在视他的眼。

“没有,你多虑了。”他倏地一眼看向窗外。

太不寻常了,莫非“炜烈,我当真疯过?”

“这个”要他如何回答?

“一群缩头乌龟。”不屑的郑可男嗤鼻一哼。

大家敢怒不敢言,不是怕她女诸葛,而是为了胤设想。

“端仪郡主,你来说说。”眼前只有她肯说实话,即使伤人。

无视警告目光如箭,郑可男开口言之。

“你不是曾经疯过。”她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松得太早了。

“而是会再疯,一疯无止境的六亲不认,直到死亡的来临。”她像是善心人士吗?一群拙夫。

先发出哭泣声的是无助的赵晓风,趴在他几乎撑不住身子的胸前嚎啕大哭,毫无节制。

“我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治你,最短七天,最长四十九天,如果在这段期间找不到破解方式,你会成为满清第一位疯皇太子,而日子已过了三天。”

隐瞒不见得是件好事,无知反而是种伤害,她不赞成凡事太为对方着想的作法,人有知的权利,因这关系到当事人的死活。

有时伤害反而来自身边极欲保护他的人。

“原来我真疯过。”他苦笑地抚抚心上人的背,思忖了一下“我一天能保持清醒的时辰大约多久?”

颇有自觉“半个时辰。”

“我疯起来时,可会伤人?”半个时辰,多珍贵呀!他没有时间自怨自艾。

赵晓风用眼神恳求郑可男,不要把她差点死在他剑下一事托出,不想让他不安的心怀愧疚。

可是郑可男为了保护她,不得不据实以告,即使会惹来众怒。

“我只能说,如果我来迟了一步,风旋儿已是一具尸体。”怪她吧!总要有个坏人。

“男姐姐——”

胤抚动的手一僵,眼底有震惊的恐惧,他差点杀了他心爱的女子?

真正的爱不该是痛呀!

违背承诺,他的心比谁都不甘,他是如此地深爱她。

可是,他还是得放开手。

“锋,把晓晓带到府中暂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府。”

“是。”锋迟疑了一下点头。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忍着心疼,胤闭了闭眼,一睁开,锋利无比“把她带走,现在。”

领着旨意,锋点住赵晓风的穴道,不顾她的哭喊带回府中,准备交给妻子开导再返回宫中保护胤。

“炜烈负责去探查施法者,势必在四天内找到破解方法。”

“是。”

“海灏,由你去评定星子中有谁能承继皇太子位,派人保护之,别遭人算计。”

海灏一惊“你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你会平安无事。”他分明抱定最坏的打算。

“总要未雨绸缪一番,棣樊,小心监视大阿哥和八阿哥的动向,必要时搜集证据呈交皇上。”

“是,我会尽力。”

像在交代遗言,胤的视线落在郑可男身上。

“别看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们不熟,别想编派任务给我。”

“我是”

“我困了,看顾你这个疯子三天三夜没合眼,妾身要去补眠,没死别叫我,去通知史官登录你卒殁的时辰。”

她挥挥手转身要离去,有妻如此不驯的炜烈莫可奈何地牵绊住她的脚步。

“让爷儿把话说完。”

郑可男眉头一皱,以不耐的眼神睇。“最好言之有物。”

“端仪郡主,倘若我有个万一请好好照顾晓晓。”他说不出口帮她找个男人嫁了,因为割心太痛。

“你”她深深的叹息“你们五行哦,个个是情痴,真应了个服字。”

东木、南火、西金、北水,现在再加上个中土,五行成阵,情字在其中。

斌为阿哥又如何?还不是勘不破情关,在情爱面前表现得像呆子,以为果决地把人放走便无后顾之忧,其实伤的是相爱的两颗心。

一在东来一在西,情意旋来爱环去,怎么都是牵挂。

“我需要你的保证。”

“那你就尽量保重自己,别让‘万一’发生,我讨厌安抚哭泣不休的女人。”拐了人就想丢卸责任,休想!

“端仪郡主”一阵抽痛狠狠地敲向胤的脑袋,顿时痛得他五官纠结。

胤忍着欲裂的痛楚,尽量不让自己陷入疯狂的错境中,他得保持清醒和恶咒抗争。

“风旋儿是我师妹,我自然会照顾。”郑可男手一探,一根银针没入他颈项,他随即昏厥。

“你又让他昏睡。”

“海灏贝勒,你不觉得这样对他比较好吗?”醒着与道法相抗衡才是非人的折磨。

“难道没有办法解决他现在的痛苦?”他看在眼里,心在哀鸣。

“有。”

“什么办法?”

“把他变成废人。”

“郑可男——”

实话实说不成喀!“我不是危言耸听,若是时限内未解套,二阿哥的一生将疯个彻底。”

一番话惹得众人心情沉郁,无人谈笑。

紫禁城的上空笼罩着一片乌云,鸟雀绕行,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兆,人人揪着心疾行。

是该变天了,满清的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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