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殷红的鲜血流在地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可、比起凤昊麟心底的伤,到底还是不值一提。
“喝!继续喝!不醉不归,云深来呀,我们继续喝酒啊!你回来啊!我们继续喝啊!”凤昊麟像发了狂似得围着摘星楼转悠,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可到底还是无疾而终。
天风浩荡,吹透凤昊麟的衣襟,袖口满是擦了又有的鲜血,嘴角酒气血气混为一谈,二十五年来从未敢喝醉,这一次,他一定要大醉一场!
最好……是醉了之后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这道飘忽孤单的身影,这位坚强冷酷的帝王,此刻说着说着便泪流满面,时而疾跑时而停驻的身子好几次差点从摘星楼上跌下来。
终于,凤昊麟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周围再也没有酒了?
跌跌撞撞的回到毯子那里,像个无助的小孩,用毯子紧紧的裹着那脆弱的身子,喃喃、喃喃,“云深……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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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景元殿,昨晚那个将皇上扶起的宫女,揉了揉自己沉痛的脑袋,才刚刚动了动身子,就赶紧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了,惺忪的睡眼还未睁开,回忆起昨晚那个冰冷的夜。
她守夜的时候经过摘星楼,听到一个男子哭得稀里哗啦的,等她上去一看,却是发现是她东泽尊贵的皇上!
此刻儒弱的躺在地上,抱着一块毯子蜷缩成一圈。
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皇上的手,却发现冷的就像一块冰!
又看到地上的鲜血,紧张的唤着皇上,想将他叫醒。
可迷糊中的帝王眼睛眯开一条缝,却似乎无神的看着她,喃喃的叫了一声——云深。
之后这男子宛如忽然有了力气,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就像一头雄狮一般将她横抱起来,走进了景元殿……
接下来的一切,她连想起来都脸红,她在想,我可能就是东泽国第一个被皇上宠幸的女子,从此以后,荣华富贵,想之不尽!
想到这里,昨晚的痛似乎也不怎么痛了?
“皇上!”欣喜的朝着旁边叫唤,想要拍一拍身边的帝王。
却是……
“啊!!鬼啊!”
那宫女骤然尖叫一声,裹着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床来,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一路还嚷嚷着,“鬼啊鬼的。”
这刺啦啦的一嗓子,倒也让睡梦中的凤昊麟微微苏醒,他紧蹙着眉,艰难的睁开眼睛,语气颇为不耐烦,“吵什么?”
才发声,凤昊麟忽然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这、真的是他说出来的话吗?为啥声线如此苍老?
“咳咳、咳咳……”昨夜喝了一夜的酒,还导致胃出血,今早起来凤昊麟感觉异常疲惫,这样的疲惫不仅仅是来自于身体,还来自于灵魂,似乎他的整个身体都因此衰竭了。
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的来到铜镜面前。
巨大的铜镜能将他的全身照个通透。
凤昊麟慢吞吞的抬起眼来,似乎现在眼皮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一般,怎么也睁不大?
看到自己的那瞬。
凤昊麟摇了摇头,似乎是看错了?
“谁?谁在这里?”他甚至猛地回过身去,去看后面的人?
可是身后依旧是大床和屏风,并没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