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杉月，或许是高启盛人生的变数。起先，她之于他不过是一颗棋子，后来，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而现在，她是他身边不可缺少的……恋人。
高启盛在接到学校告知高杉月被绑架的那一刻，呼吸一滞。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大脑思考一切后果，他丢下在谈合作的客户，疯狂驱车赶往学校。
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没有她，今天被绑架的或许是小兰，又或许是他哥的那个便宜儿子高晓晨。
高杉月的作用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吗？
高启盛不断在催眠自己，告诉自己高杉月不是普通人，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不过是绑架，她不会出什么事……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
高启盛赶到学校的时候，市局警队已经出警，带队来了解情况的正是安欣。
见安欣从保安监控室出来，高启盛忙迎过去：“安警官！找到绑架杉月的是谁了吗？”
安欣下意识打量了一眼高启盛。还是一身西装打扮，不过这次到没有跟在他哥身边的那股嚣张劲儿了，镜片蹭上几滴雨珠，显得有些狼狈。又看他满脸担忧的情绪不像是演的，这让安欣想起了零零年那晚除夕夜蹲在市局门口给哥哥送饺子的高启盛。
“高杉月被绑架的位置是学校监控死角。”他开口说明情况，“不过你也别着急，距离案发还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公路和高速道口都设了卡，他应该跑不远。”
高启盛点点头，握紧了拳头不再说话。他与安欣都心知肚明，这场绑架案的最大嫌疑人是谁，可高启盛知道，这个怀疑不能他来说出口。
“……师父你推断的没错，面包车就在莽村……”
高启盛就在安欣身旁，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立刻便跨步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跑去。
“太好了，我这就过去，别惊动了嫌疑人。”安欣见高启盛要去莽村，忙挂了小陆的电话追上去拦住他。
“高启盛！现在只是有线索，你的身份特殊，不能去莽村！”
高启盛挥开安欣拦住他的胳膊，双目通红，提高声量怒道：“我是她监护人！凭什么不能去？！”
一瞬间，安欣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绑架案的不对劲，而是高启盛跟高杉月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不对劲。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安欣十分清楚，在零三年之前，高家可从来没有一个叫高杉月的妹妹。他也调查过，高杉月以前是个行踪不定的流浪儿，但正因为是流浪儿，缺少太多信息。或许她是被遗弃，或许是孤儿又或许是人口拐卖，没有高杉月自己的记忆做佐证，她的真正身份根本无法追踪到。他后面注意到，高杉月跟名义上收养他的大哥高启强来往不多，反而是跟高启盛关系密切。高家不可能无缘无故收养一个流浪儿，更何况，高启盛现在对仅仅只相处了三年且没有血缘关系的高杉月担心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安欣眼神闪烁，思考片刻妥协道：“那你答应我——第一，到了那里后一切听我们指挥。你应该清楚建工集团跟莽村的冲突，你身份特殊，为了避免那些村民看到你后找麻烦增加我们解救受害者的难度，你只能在莽村外围，不能进去。第二，你现在情绪不稳，如今又下着雨，莽村那儿是山路。为确保你的安全，你不能自己开车过去，坐我们的车一起。”
高启盛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
安欣开着车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走神的高启盛，他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打开道：“据我所知，高杉月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吧？看你刚刚那急得都要打我的样子，你这么在意她吗？”
高启盛听安欣这么问，便心下了然。关于高杉月，他早已准备好了对付他们警察的一套说辞。如今已经确定了她的消息，高启盛骤然冷静下来，倒是乐得给安欣讲一讲高杉月的故事。
“安警官一定觉得我们高家收养杉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吧？”
“诶，我可没这么觉得哦，是你多想了。”
“安警官我跟你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其实杉月的事情没什么不可说的。我是三年前去进货的时候在勃北和京海交界的一处村口遇到她的，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我们以前。被欺负，被瞧不起，为了活着低三下四毫无尊严地讨好他们……”讲到以前，高启盛的眼神黯淡下来。
“杉月那个时候为了口吃的，差点被人给…我把她救了，就当是救了以前的自己。她跟我说她是受不了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偷跑出来的，具体是哪个孤儿院我也问过她，想帮她查查身世，但她说她跑出来的时候太小，已经记不清了。”
“我就想着，不可能再丢下她不管，干脆就收养了她。我哥一开始也反对，说收养这种事情，是要对她以后的人生一直负责到底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希望她再像以前的我们一样了。我就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读书，然后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她以后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干涉。”
“……安警官，我知道你对我哥和我有些意见。但杉月是无辜的，她才十八岁，我求你救救她……”
高启盛三分真七分假地说着，又打着过往的感情牌，倒是真让安欣有些动容，但他也清楚，高家兄弟的话，绝不能全信。
“你放心，这小姑娘被绑架也是无妄之灾，我们肯定会把她平安解救出来的。”
你是真的没想到男人胆子这么大，敢当街绑架你。你刚从学校出来，连高家接你放学的车都还没瞅到呢，便被男人一把拽住往面包车里拖，紧接着从你身后伸出一只手将沾了乙醚的毛巾捂向你，完全是有备而来。
在你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我要是没死，你他妈就得死。”
再有意识，就是被男人扛在肩上在雨中狂奔，他身后还追着警察。你被颠得头晕眼花，心想这男的脑子有问题吧，警察都他妈在后面追了，他还拼命扛着你跑。
直到你被挟持在一棵百年老树下，望着周围警察对身后男人的态度才了然，哦，这男的脑子确实有问题。
你暗地里磨着牙，如果没有警察，对付这种人你其实很容易就能逃脱，但他现在闹这么大，警察都在，你只能装作惊恐害怕的模样被他拿刀挟持着。
你从那位李响警官口中得知挟持自己的男人名叫李青，又从李青口中大致拼凑出了事情起因。他父亲因为莽村的事情被牵连死亡，现在绑架你就是为了找高启强报仇。
你一边听着李响安抚李青的情绪，一边思考着，李青脑子有问题，但绑架你的时候却那么快速利索，还知道用药把你捂晕？
就在李青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人群中看热闹的村民突然又假惺惺地替李青的父亲叫起冤来。你皱眉，因为你在那群人声中听到了李宏伟的声音，内心不屑，心想这件事情果然有他唆使。
听到那些话语，李青的情绪再次激动，在你耳边叫嚷着，甚至已经举起刀要捅向你。
“砰！”一声枪响，你感受到身后的男人脱力地放开你倒下，你得救了。
你并不在意男人的死活，只是冰冷的眼神猛然射向李宏伟的方向。他们好像看完了一场结局不如人意的电影般，兴致缺缺地走开。你轻咬舌尖，这李宏伟可真会踩着你的底线作死，出言挑衅高启盛，唆使李青绑架自己威胁高启强。呵……
过来安抚的女警姐姐以为你是被枪声吓到，连忙给你披上大衣扶着你远离现场。
……
几位警察护着你走出莽村，你老远便看到高启强高启盛两人打着雨伞在等你。
“高启盛！”你飞奔过去扑到高启盛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才觉安心。
高启盛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同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轻拍你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高启盛揽过你坐上高启强的车一起前往医院检查。
你坐进车内靠在高启盛怀中，原本表现得惊魂未定的表情迅速冷静下来。“大哥，你想怎么做？”你歪头看向旁边的高启强。
高启强望向你的眼眸划过一丝欣赏，虽说他也知晓你杀人的事情，但杀人简单，跟杀鱼没什么不同。若是她这个年龄差点被人杀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在警察面前演戏……这一刻，他在心中肯定了阿盛当时评价你的话，你确实不是个普通小姑娘。
“小月，你就只看到了一个人绑架你是不是？”
你瞬间了解了高启强的意图，眨眨眼点头道：“是，只看到了李青一个人。”
高启盛笑着揉揉你湿漉漉的头发：“行啊你，高杉月，这么会演。我还以为你真的害怕了呢。”
你冲高启盛吐吐舌头，颇有些自豪道：“作为小盛老师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害怕诶。”
“那你等会儿继续演下去，别露馅了。”高启盛轻挑眼角拍拍你的肩膀。
高启强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笑看你们，在心里越发觉得小月和阿盛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
意料之中，医生说你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两天。
你坐在观察床上，抬眼看向身旁的高启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学校那边……？”
高启盛十分配合你的演戏，他走过去摸摸你的头发，放软声音安慰道：“没事儿，学校那边我来处理，相信老师他们也理解的。”
“高先生，我们要给高小姐录个笔录，还请你回避一下。”站在门口的陆寒警官此时走进来开口道。
你与高启盛互相对视一眼，他拍拍你的肩膀随后转身走出病房。
或许是顾及你的情绪，又或许在警察眼中你只是个无辜的局外人，他们并没有为难你，只是简单的问了几个较为重要的问题。
如在被绑架前是否认识李青？被绑架时有没有在车上看到其他人？
“不认识。”
“不知道。”
这是实话。
……
折腾一天，高启盛已经让高启强先回去了。他目送陆寒一行人走远后，推门进入病房。
他倚在墙根，语气带着笑意，“走，回家了。”
你双手撑在床沿，歪头笑得眉眼弯弯，“高启盛，可以抱一下吗？”
高启盛只当你是在撒娇，他手插兜迈步走向你。你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颈，随后顺势将他带倒在病床上。
高启盛察觉出你不对劲，他抵住你的额头，感受到你不寻常的体温，他轻声叹息道：“高杉月，你发烧了。”
你没说话，又往他怀中贴了贴。
高启盛轻抚你的后背，低头吻了吻你的唇角，“我去叫医生过来。”
你看到无数张模糊的人脸，丑陋的、狰狞的、猥琐的、和善的。
你又回到那家孤儿院，男人宽厚的手掌牵着你的手将你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你看到小小的自己在哭，她说“不想……离开……爸爸？”
爸爸……？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你极力想要看清楚男人的面孔，可始终都是模糊的。
另一个男人的面孔却是清晰无比，于是你再次将那把刀插入他的心脏，可是这次鲜血却溅你满身，满目的红色出现在你的视线。再次抬头，却发现对面被插入那把刀的是高启盛，你浑身发冷，只觉仿佛喉咙被扼住无法呼吸。
“杉月！”高启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猛然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你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医院。
高启盛还握着你的手，他凝视着你，微微蹙眉，“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你深吸一口气，将身体放松下来，眨巴着眼睛眸光意味不明的与他对视，“我说我梦到把你杀了，你信吗？”
高启盛俯身将你凌乱的长发捋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会杀我的。”
“我想去天台看日出。”你坐起身抬眸看他。
高启盛瞥了眼窗外，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将明。他点头同意了。
……
虽已入夏，但这个时间段不免还是有些微凉，高启盛将西装外套披在你身上，领着你走上医院天台。
随便找了处台阶席地坐下，他搂住你，让你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记得以前在旧厂街，我跟我哥还有小兰，也这样看过日出。”高启盛望着远方的天空语气中带着怀念。
你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我其实很想知道以前的小盛老师是什么样子的……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高启盛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以前的自己，还是在笑时间：“算了吧，以前的我就算遇到了你，也什么都帮不了你。”
“但是我可以帮你啊。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你不假思索的开口，抬头看他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高启盛之于你，是老师，是哥哥，是可以虔诚信奉的神明。
神明或许不完美，但你却可以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少女的眼神太过直白热烈，高启盛被这双眸子灼得心头一颤，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黎明的日光照在他的侧脸。
高启盛抬起手轻抚你的脸颊，声音轻飘飘的，“杉月，你不应该只为了我而活。我知道我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像，但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高启盛。”
“高考志愿…离开临江吧。就当是替以前的高启盛过一个不被人欺负活得开心的大学生活。”
她杀人不眨眼，可她对待他的感情却是一片赤诚。反观他，却是利用她，将她当做一颗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高启盛突然觉得他哥说得对，想要对一个人的人生负责到底，很难的。他不配，不配被她这样喜欢。
听到高启盛这样说，你有些难过，抓住他的手腕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不要我了吗？”
高启盛像是哄小孩子般，“没有不要你，只是京海太危险了。我不想再看到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有些不解，直言道：“可是我的作用不就是为了应付昨天那种事情吗？”
高启盛听你这样说，镜框下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苦笑：“你一直都知道啊……”
“知道啊，但是这又没什么，我不怕呀。”你不以为意。
高启盛望着你，你的表情太过单纯耀眼，鬼使神差的，他猛然站起将抑制在心底的恐惧说出口：“可是我怕！我怕没办法保护你！我怕失去你！”
“？！”这次换你愣住，你抬头望向他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反应过来后跳起扑到高启盛怀中，清澈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欢喜：“高启盛！你刚刚是不是承认你喜欢我了？”
或许是刚刚太激动，高启盛眼眶都红了，他撇过脸不去看你，语气生硬的吐出一个字：“……是。”
你踮起脚尖笑眯眯地伸出双手将他的脑袋掰过来与你对视。
你们两人的对视，高启盛先行妥协了。他捉住你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将你拉近自己，随后俯身吻向你。
一吻浅尝辄止。
“高杉月，我喜欢你。所以，听话好不好？”
“好，我会听小盛老师的话的。”
可是，小盛老师，我说过了，我没有那么乖哦。
绑架事件过后，京海的几方势力继续暗流涌动。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疯狂，高考终于如期结束。
你从人群拥挤的考场走出时，便看到高启盛在向你招手。
你抑制不住兴奋地冲过去抱住他：“我考完啦！”
见你如此，高启盛眼角也都是笑意，他拍拍你的后背清了清嗓子：“走，去白金瀚，我给你组个局庆祝一下！”
你微微摇头拒绝了他：“我们班里约好晚上去酒吧庆祝毕业聚会，就不要去白金瀚了。”
高启盛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但稍纵即逝，他嘴上说着“好好好，都听你的。”拉开车门将你推进副驾驶。
“你们约在哪个酒吧？我送你过去。”高启盛看你一眼。
你专注地望向他开车的侧脸：“在梦缘酒吧。”
听到酒吧名字，高启盛嗤笑一声，“你们什么眼光啊，选这地儿。”随后又叮嘱道，“那里挺乱的，你多注意。还有，你酒量不行，喝酒点到为止。”
你撑着脸笑眯眯地：“明白明白。”
……
高启盛将车子停到梦缘酒吧门口不远处，见你要下车，他故作咳嗽几声，一双眼睛瞥向你。
你意识到什么，低头笑出声，抬眼看他：“噢…对哦，还有kiss！”说着凑近他的唇角轻吻一下。
高启盛抬手捏住你的下巴将这个吻错位加深，你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与他对视，直觉告诉你高启盛情绪不对。你轻轻挣开他，未待你开口他便打断了你，捏捏你的脸颊道：“行了，别玩太晚，要回去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高启盛的事情暂时被你按在心底，但眼前的李宏伟却是让你杀意上头。
……
你们一群人在酒吧开了包间，席间不乏酒量差的，搁那儿痛哭流涕哭诉自己高中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被吵得脑仁疼，不动声色地偷溜出来跑到吧台要了瓶啤酒。然后就遇到李宏伟一帮子人坐在一旁的卡座上喝酒。
“呦，这不是杉月妹妹吗？好学生也来酒吧啊？”
李宏伟是李有田的儿子，现在莽村的事情高启强那边暂无定论，对于李宏伟你知暂时不能动，于是你理都没理他，转身便要往包间走去。
李宏伟冲两个小弟使了眼色，他们走过去将你拦住，推攘到卡座旁。
你注意到李宏伟旁边坐着一位气质不俗十分漂亮的女人，她似乎有些在意你，眼神一直在看你。
你摆出一副公式微笑，如上次在酒局见面一般乖巧温柔：“是宏伟哥哥啊，好巧。今天我们班里毕业聚会，老师还在前面包间等我呢，就先不聊了。”
李宏伟招招手，笑得不怀好意：“诶，杉月妹妹别着急嘛。”他拿出一包彩色小药丸分给身边的人，又站起身将一粒塞到你手中。
他自己拿起一粒，似是在展示又似是在挑衅你，明目张胆的将药丸吃下去。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吃下去，包括那个女人。
你自然猜出那大概是什么东西，面上一脸不可置信又惊恐的表情望向他们，却在心底暗骂李宏伟傻逼。
“杉月妹妹，这糖可是好东西，你尝尝！尝了我就让你回去怎么样？”李宏伟凑近你，说着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哄骗话术。
你的表情藏在昏暗的灯光中，舌尖顶着下颌盘算着怎样把李宏伟杀了得了，而他们却只以为你是在害怕。
“警察！都别动！”
一瞬间，酒吧中的人慌乱起来。李宏伟低声骂了句脏话，连忙将那药丸藏起来。
你挑眉，望向声源，又四处观察，直到看到李宏伟身边的那女人。虽然警察过来后表现得惊慌，可她却回你一个安心的眼神。
合着你这是意外乱入了钓鱼执法的现场啊。
……
你被照例带回警局录笔录。
“安警官。”你录完笔录刚好看到门口在等你的安欣。
安欣拍拍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情况我们这边都了解了，你们班的同学都可以作证你只是去参加毕业聚会的。放心，我们已经通知你哥来接你了。”
你可怜兮兮地，“那李宏伟……”
“虽然那药丸的成分还在检验中，但李宏伟这段时间肯定是不会再骚扰你了。”安欣将你送到警局门口，“不过还好你没有迫于他们把药丸吃下去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点点头，向安欣道谢：“我明白的，谢谢你安警官。”
安欣摆手，眼神示意你看对面：“你哥来了，去吧。”
……
“高启盛。”
“嗯？”
“不说点儿什么吗？”
“李宏伟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不着急。”
“不是他，是你的事情。”
“呵，我能有什么事情？”
“哦……”
你垂下眼眸一路沉默。
你跟在高启盛身后，刚进门你便扯住他的衬衫踮脚吻住他。
高启盛反应过来后也不甘示弱，他搂住你的腰将你带到沙发上。
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高启盛在单方面发泄。他的吻，没有了以往的运筹帷幄，像只困兽般在横冲直撞。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他才喘着粗气停下。
你跨坐在他的腿间，手指轻轻拭掉他唇上的血珠，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虽是疑惑，可语气却是笃定。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遇到事情后自己一个人忍忍就过去了，而一旦被看破被关心，那么情绪便会瞬间崩溃。愤怒、后悔、委屈、恐惧，一时间上涌的情绪让高启盛声音哽咽。
“杉月，你知道吗？小灵通，要完了……”
“可我他妈刚囤了几十万台的货！”
“呵……我也要完了……”
他将额头抵在你的的肩膀处企图得到些许安心。
你并不会安慰人，所以只是安静地让他靠着自己。
良久，他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我跟我哥说过几天我要离开京海去进货，我哥让老默跟着，你也跟我一起好不好？”
你没有疑问，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高启盛见你这副乖巧模样却是突然咧嘴笑了，他摸摸你的头发，贴近你的耳边轻声道：“操我吧。”
他再次亲手将你拉入局中，只因他发觉自己其实没办法推开你，可以与他承担痛苦共享秘密的人，他只能想到你。
你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高启盛已经跟对方协商好明天去提货。于是你们找了家宾馆开了两间房先行住下。
在高启盛避着老默走进你的房间拿出一包彩色小药丸时，你其实并不意外。风险大，可利润也最高，可以快速填上小灵通窟窿的，也只有它。
“这玩意儿叫彩色麻古。”高启盛将那包彩色麻古递给你。此刻的他早已没了那日的痛苦，眼底唯有狠厉与决绝。
你接过那包彩色麻古，隔着透明袋仔细看了看，跟那晚李宏伟吃的差不多，抬眼望向高启盛：“需要我做什么吗？”
高启盛俯身摸摸你的脸颊，冷峻的目光注视着你时却是温和的，他轻声道：“这批货我在京海自然有办法销出去，你什么都不用做。”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
你没说话，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被高启盛依赖着吗？你冲他笑，抬起手同样摸摸他的脸。
竖日。
你发觉这装货的位置风景倒是不错，青山绿水的，还有条河。搬货的重活儿自然不用你做，你只是跟在旁边核对货物数量。
你注意到高启盛接过一通电话后眼神闪烁，似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他伸手拉过你。你们不动声色地与老默聚在一起，装作点货的模样说着话。
“我哥被警察抓了。”高启盛语气倒是平淡，似是预料之中。
听到此话，老默立刻变了脸色，忙问“是不是因为我？”
高启盛微微摇头，“有人陷害他。”
“那你们在这儿，我回去帮他。”
“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让你陪着我们吗？”
“保护你们啊。”
“是怕你冲动，让我看着你。他知道那帮人迟早会对你下手的。现在，我们又都在外地，都很安全。他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一场了。”
因着临时改变返回京海的计划，你们三人便打算先行住下，等唐小虎那边通知再回去。于是高启盛索性直接跟河岸附近的渔民租住了几间平房。
高启盛买了些食材和一打啤酒丢给老默，老默虽一脸心事重重，但再怎样人也要吃饭，于是沉默着点点头拎着食材去了厨房。
你这一趟跟着高启盛完全就是来游玩的，倒是乐得自在。今日虽炎热，却并不燥热。你抬眼望了望山角落红的夕阳，随后坐在河堤的石板上将双脚伸进微凉的河水中，感受着水流经过自己的肌肤，十分舒适放松。
高启盛搬出一张小木桌坐在凳子上。他扣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望着不远处你的背影。今日你一身碎花连衣裙，长发披肩，而此刻的你坐在河边，安静温和的气质彷如盛开的茉莉花一般吸引人。
高启盛拎着罐啤酒走到你旁边蹲下。
“想什么呢？”
“在这里做爱会不会很刺激？”
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脑回路成功让高启盛刚灌进去的一口啤酒喷出来。
你递给他纸巾，笑得狡黠，很明显是在逗他。
高启盛接过稍微擦拭了一下，伸出手指戳戳你的脑袋，“高杉月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你握住他的手腕，索性聊点正经的：“高启盛，开弓没有回头箭。”
高启盛任由你抓着他，双眼眺望远方：“我知道。”
“如果被发现，这是死罪。”你盯着流动的河流轻声开口道。
高启盛微微摇头，郑重其事地向你保证道：“填完小灵通的窟窿我肯定会立刻收手，不会被发现的。”
你深知这件事情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一个计划的雏形出现在你的脑中。
高启盛，或许我可以送你一份礼物呢。
你抬头望向他，眸光微闪，欠身咬住他手中的啤酒罐。你这举动让高启盛一怔，顺着你的力道将罐身倾斜，里面的液体流入你的口中。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高启盛连忙将啤酒罐收回站起身不去看你：“回去了，老默做了菜差不多可以了。”
你笑吟吟地望着他撒娇道：“可是我的脚现在是湿的诶。”说着又在水中晃荡几下，“你背我回去吧？”
高启盛扭头无奈看你一眼，随后仰头将啤酒一口饮尽丢掉罐子。他半蹲下看向你道：“上来。”
你提上鞋子爬上他的背，贴在他耳边轻笑：“诶，高启盛，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
高启盛当然不会正面回答你这个问题，他背起你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你这些小花招太低级了。”
“那我晚上和你一起睡，你教我高级的呀～”你声音俏皮，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
高启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而后开口拒绝道：“呵，想得美。”你打的什么算盘他岂会不知道？晚上这种平房又不隔音，你不要面子，他高启盛还要面子的。
……
毕竟是夏天，高启盛将你背回房间时你脚上的水早已晾干。你重新穿好鞋子坐在门外的木桌凳子旁等待着开饭。
高启盛与老默从厨房出来将几道菜端上桌。
你迫不及待地尝了尝老默的手艺，感叹道：“默叔，你做的菜可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
老默听你这话，倒是难得露出笑容：“是吗？那你多吃点儿。”
你对老默其实并不熟悉，在此之前也仅打过几次照面。你只知他接手了高启强以前在旧厂街的鱼摊还有个女儿。或许是女儿爱吃甜？他做的菜都是半口的，倒是很符合你的口味。
“高杉月，当我面这么损我，欠揍了是吧？”高启盛说着轻拍你的脑袋瓜。
你笑着俏皮地冲他吐吐舌头，“啊～说错了，我哥做的菜也超好吃的！”
……
“高启盛！我喜欢你！”
两罐啤酒成功使你喝醉了。
你觉得灵魂轻飘飘的，脑子里想的全是高启盛，于是你站在不远处的河岸边肆无忌惮地告白。
老默听到后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高启盛，但也没说什么，自觉躲回自己房间。
高启盛有些头疼，他不是不知道你喝醉的样子，概括起来只有两个字，黏人。
他缓步走向你揽过你的肩膀，随后放软声音道：“行啦，我知道你喜欢我了，再吵就扰民了。”
你被他哄着放轻了声音，一双眼睛澄澈单纯，抬眼望向高启盛：“那你也说喜欢我好不好？”
高启盛被你盯得不自在，清清嗓子开口道：“首先，你要安静，然后，听话回房间睡觉。”
听到睡觉二字，你眼神闪烁，跳起举起手不知觉又提高声量：“我要和你一起睡！”
高启盛无奈扶额，“行行行。”说着拉住你的手往你的房间走去。
虽说你喝醉了，脚步虚浮，但思路还是清晰的。高启盛的便宜诶，不占白不占，你跟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直到高启盛被你抵在床上后，他歪头看着你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高杉月，合着我这是被你算计了是吧？”
“可我是真的喝醉了诶。”你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蹭蹭。
“那你为什么要喝醉？”
“喝醉就可以让你听我的话了呀。”
“那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唔…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其实高启盛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或许是同类相吸，或许是你炽热的眼神让他无法无视，又或许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被一位女生这样热烈的喜欢追求着。
他知晓不应该如此，你们名义上是兄妹，暗地里是雇主与杀手，恋人这个词语放在你们的关系中好似南柯一梦终会成空。
可你杀人时睥睨一切的模样，日常生活中偶尔思路跳脱的文艺少女模样，做爱时满眼都是他的模样，醉酒时软糯撒娇的模样……越不去想，便越能注意到，直到他选择自我投降。
“我喜欢你。”
无框眼镜下的眸子犹如黑夜中的月光，安静温柔的注视着你。
你吃吃的笑了，摸摸他的脸颊摘掉他的眼镜。
“高启盛，你的眼睛好漂亮。”
“高启盛，你要一直这样看着我。”
你带着毫不遮掩的占有欲低头吻向他的唇。
高启盛抬起手轻抚你的长发随后按住你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你的舌肆意在他唇齿间扫荡，口中还残留着啤酒的味道，而后他又主动勾住你的舌吸吮轻咬。
良久，唇分，高启盛抬起手指拭去你唇边的晶莹。你目光灼热，含住他的手指轻咬。
高启盛的动作一顿，将手指从你口中抽出。他调整了姿势，双臂撑在床上抬眼笑看你：“呵，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不还是没有阻止吗？”你说着从床上的背包中拿出那些小玩具。
你凑近他，唇角勾起笑意：“高启盛，你的纵容就是我放肆的理由呀。”
柯星语，女，1988年10月26日出生于勃北市。生父不详，生母柯皎于1994年10月26日在勃北市万源小区内跳楼自杀。柯星语于1995年7月12日被接入勃北市希望之家孤儿院。1999年12月21日失踪。
高杉月，女，1988年1月30日出生。出生地不详，父母不详。收养人及监护人高启强、高启盛。高杉月于2003年11月3日进入京海市第一中学就读高中。
赵立冬捏着王秘书递来的两份资料神色复杂。他盯着放在桌面上的两张照片仔细地看了又看，一张是多年前他与一位小女孩的合照，另一张则是高杉月的学生证件照。
赵立冬抬头问王秘书：“确定吗？”
“我通过高家的家政阿姨拿到了高杉月的dna……”王秘书顿了顿又拿出一份资料道：“这是亲子鉴定。”
最近因为莽村和青华区的开发问题，京海建工的高启强可太招摇了，赵立冬便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调查后，高启强不过是个鱼贩子拜了陈泰做干爹一跃成为京海建工的总经理罢了，赵立冬还看不上眼。真正让他意外的是他们高家兄弟那名义上的妹妹，高杉月。
“小姑娘这双眼睛啊，跟她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原本失踪生死不明近七年的女儿如今便在眼皮底下好好的，赵立冬难掩兴奋。
“……她，是不是从小就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王秘书推了推眼镜，还是将问题问出口。
赵立冬想到此便是长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将一个三十岁的成年女人从七楼推下去，没人会信的。同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杀掉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并且逃跑失踪，依旧没有人会信。”
王秘书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领导，这或许是高启强收养她的理由呢？”
赵立冬摆手，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你去安排吧，我想见见她。”
你们一得到消息便返回了京海，今日正是高启强拘留被释放的日子。豪车小弟在拘留所门口排成两列，引得路过之人侧目。
高启强哄完陈书婷便立刻过去亲昵地抱住高启盛摸摸他的脸，“路上都还顺利吧？”
“顺利。”在高启强面前的高启盛总是乖得很，他笑着回抱高启强。
高启强搂住你的肩膀招呼高启盛：“阿盛，我可还记得小月明天出高考成绩。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要庆祝庆祝！你们明天都来我这边吃饭，我下厨给你们做！”
“谢谢大哥！”你扬起笑脸开心道。
……
这次高启强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拉拢建工集团里的几个高层。高启强在与陈泰的助理程程内斗，你是能大概想到的。高启强自然有手段能让那群人妥协，而你们则静心在停车场等待。
你无聊的扯住高启盛的手掌，摊开然后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的手比你大了近一个指节，轻而易举便将你的手反扣在掌中。
你抬头不服气地冲他撇撇嘴，高启盛没说话，只握住你的手挑眉轻笑，不知是在炫耀还是在笑你幼稚。
正跟你闹着，高启盛见高启强过来抬头询问道：“哥，搞定了？”
高启强颔首，一切不言而喻。他望着司机小陆，似是在思考什么，开始盘问起他来。接着又吩咐唐小虎搜一下自己的车子。
你跟高启盛对视一眼，似是都想到了。高启强被拘留的一些细节你们是从唐小虎那里知晓的，其中最明显被算计的一条信息便是绑架案那日你与高启强的对话被窃听后做证据送到了安欣手上。
果不其然，唐小虎在车座下面找到了窃听器。高启强将窃听器递给高启盛，高启盛接过看了看。
“充满电能待机七天的那种。只不过现在没电了。”他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转身问向司机小陆，语气冰冷：“你放的？”
“我没见过。”
“那就是大嫂放的？”
“不知道。”
“那就是晓晨放的了？”
“不知道。”
“这个回答我不喜欢，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你咬着手指旁观，紧紧盯住那司机的表情，直觉告诉你放窃听器的人是他。但高启强却拦住了要动手的你们，暂时放过了那司机。
……
高启盛晚上要去替高启强应酬谈项目，而你则充当了他的司机。
这场饭局其实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高启盛跟龚开疆两人出来时却是醉得满脸酡红。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坐在车内等待高启盛的你突然想到这句俗语。
待高启盛将一箱特产放进龚开疆的车子中又目送他走远，高启盛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高启盛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他甩甩手腕十分不屑，“一帮老狐狸。”见你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眼神疑惑询问道：“怎么了？”
“高启盛，你今天真的超级帅。”你与他对视，语气真诚。
其实你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你是真的觉得他今天的白西装黑衬衫的搭配特别帅，帅的你恨不得今天一整天眼睛都粘在他身上。
高启盛被你这无厘头的夸赞说的一愣，他伸手轻点你的额头笑：“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当然是在想你啊。”你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在我心里，高启盛天下第一！”
高启盛显然是对这些话受用的，被异性如此崇拜着，他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于是你成功得到高启盛主动的亲吻。
你勾住他的脖颈轻咬他的唇，抬眸轻声道：“是酒精味道的kiss。”
镜片后的双眸似笑非笑，他伸出手指轻划过你的唇，随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回副驾驶示意你开车回去。
你轻舔他手指划过的唇边，啊……高启盛，你这是撩完就不负责了诶。
高启强、高启盛、陈书婷，就连高晓晨都跑进来凑热闹，你们齐齐聚在书房等待你的高考成绩出结果。
你坐在高启强书房中的电脑前捂脸哀嚎：“啊啊啊……本来我不紧张的！”
“没事儿啊小月，不管怎么样大嫂都觉得你是最棒的！”陈书婷拍拍你的肩膀安慰道。
高启强也是点头赞同，呵呵一笑：“对，小月别紧张！”
“高启盛还是你来看吧。”你捂住眼睛窜出座位，将这个艰巨的任务推给了高启盛。
高启盛心态倒是稳得很，他嗤笑一声顺带还教育你一句：“高杉月，要临危不乱懂不懂啊？”
他握住鼠标轻而易举地便点击了查询。
“总分693分。”高启盛一字一顿地念出声。
陈书婷最先反应过来，她兴奋地推了推高启强的胳膊：“老高！这分数在京海排进前十都绰绰有余！”
下一刻，高启盛的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提醒挑眉：“呦呵，高杉月，是你们班主任。”
高启强笑骂他一句：“臭小子，人老师都打来电话了还不赶紧接！”
不管在哪个方面，你向来都对自己抱有十分的自信，这个分数算是意料之中。总之，你的成绩达到了你的目标，临江省理工大学。
高启盛接完电话返回书房。
到底是养出了高启盛和高启兰两个大学生的大哥，高启强对接下来的流程熟悉不少：“老师那边怎么说？”
高启盛揽过你的肩膀，语气已然带上了骄傲：“她老师说，我们高杉月同学的成绩在京海市理科分数中排第三。北京那边已经给学校打电话了，让我们好好考虑。”
“这还考虑什么？咱们又不是供不起，能去北京肯定就要去北京呀！”陈书婷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冲你挤眉，“诶，以后出去跟人家说我有个读清华北大的妹子，多长脸！”
“我也建议去北京。”虽说高启盛看不上陈书婷，但他的想法一直都是让你离开临江，难得两人的意见一致。
高启强双手抱臂，略微思考后开口询问你：“小月，我们说再多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你明白高启盛的想法，也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你真的说了要追随他的脚步去省理工，高启盛绝对会在这里跟你吵起来。于是你打着哈哈，打算先将志愿这件事跳过：“我还没想好呢。反正这才刚出成绩，志愿的事情我再想想，不着急。”
高启强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点点头笑着道：“对！不着急，让小月自己再想想！”
“哥，你不是说今天要亲自下厨吗？”高启盛终于逮到机会跟高启强撒娇，他扯住你的手又将自己的手同时举起道，“我们两个都饿了。”
每年这时候的高考成绩排名向来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虽说不是京海市理科状元，但第三名的好成绩依旧可以十分惹眼。不过高启强有意让你低调，前来采访报道你的记者被他压下去不少。
姚文秀约你出去一起逛街，你正好乐得自在，欣然赴约。
“就你现在这成绩，北京那边不都打电话过来了吗？你还在纠结什么呀？”姚文秀一听你志愿都还没定，立刻就急了。
你吸口奶茶声音闷闷的：“我还是想去省理工。”
“因为你哥？”姚文秀冲你眨眨眼，明白了你的心思。她清清嗓子准备开导开导你：“我的杉月妹妹啊，你要明白，爱情跟前程，重要的当然是前程啊！再说了，你哥早在省理工毕业了，咱真没必要因为这个执念吧？”
巧了，这确实是执念。你在心中默默回复道。你不想离开临江，准确来说是不想离开高启盛。
“我猜，你哥也是要让你去北京吧？”
“所以如果我把想法告诉他，他能连夜把我赶出临江省。”
姚文秀被你这句自嘲逗得噗嗤一笑，她怜爱地拍拍你的肩膀，“那还是听你哥的吧。”
你们又聊到她这次的高考成绩也不错，超出一本线二十多分。不过你有些不舍，姚文秀也要离开临江了，这次分离，便不知下次再相聚还会是什么时候。
你跟姚文秀告别后已是近黄昏，你漫步在喧嚣的大街上思索事情。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你跟前将你的思绪打断，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灰夹克的男人，看气场像是政府里的人。
“高杉月，是吧？”男人靠在车身上拦住你的去路。
你没说话，歪头回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男人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你。
你接过照片，在看到里面的主人公后你有一瞬间的怔愣。小时候的自己你还是能认出来的，不过照片里面牵着自己手的男人……如今京海的副市长，赵立冬？
你捏住照片突然想起那日在医院做的梦。一瞬间，小时候尘封的记忆被解开。
被关在房间里的自己，被关在厕所里的自己，被关在阳台上的自己。抱着自己在床上睡觉讲故事的女人，喝醉后弹出刺耳钢琴声的女人，坠落在水泥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抱住自己痛哭流涕让喊他“爸爸”的男人，起初温柔后来厌烦自己的男人。最后，男人亲手将你送入孤儿院。
你突然咧嘴笑了，眯着眼睛歪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想见你。”男人替你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垂眸，眼中闪过片刻的算计，随后干净利落地坐进车内。现如今赵立冬是市长，若是通过自己让高家搭上他这条线，别说现在的程程，就是陈泰都不敢让他们怎样。
男人将车子开到郊外的海岸边，赵立冬便负手而立望着海等候。
你径直走近他，他侧眸打量你一眼，笑着开口道：“还记得我吗？”
赵立冬看着比照片上老了不少，也是，都过去十多年了。你微微点头：“记得小时候的一些画面。”顿了顿，声音带着迟疑“爸爸……？”
赵立冬抬手摸摸你的脑袋，眼神中带着慈爱和关怀：“我的小星语长大咯。”
“你失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就在京海。真好啊还能再见到你。”
你知晓，若是第一面便抱有目的性地跟赵立冬熟络起来，只会弄巧成拙。于是你毫不遮掩自己对于和他这段突然出现的父女关系的生疏和不适应。
赵立冬也明白，相认这种事情急不得，他收回手聊起你的成绩：“星语，高考理科成绩市第三名，恭喜你啊。”
你想了想，尴尬开口道：“呃……您还是叫我杉月吧。我对星语这个名字听着没什么印象。”
赵立冬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提到名字，他又想到高家，询问道“他们对你怎么样啊？没欺负你吧？你要是想回来，我马上让小王去办，恢复你的身份。”
这你倒是可以实话实说，你淡然一笑回答他：“您放心，他们这几年对我很好的，不然我也没有机会考到现在这样的成绩。”
“那接下来大学想要去哪里？”
“还没想好呢。”
“你等下记一下我和小王的号码，以后有什么困惑都可以打电话问我，想去哪个学校就跟我讲。”
“嗯，好。谢谢……爸爸。”
今晚高启盛没有去应酬，他一身灰蓝色居家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高速公路项目的招标文件。自从自己的小灵通出事后，高启盛一手通过贩卖麻古填补窟窿，另一边又将心思全部扑进了建工，平时去公司去得比高启强还勤，现在都人称一声小高总。
高启盛抬头见你过来提醒道：“给你留了饭，想吃自己放微波炉热一下。”
你没答话，凑近伸手将他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抢过直接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划过你的喉咙。
你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高启盛歪头狐疑地望着你：“怎么了？”
你挑眉笑眯眯地看高启盛：“有个惊喜，想不想知道？”
高启盛将文件和酒杯放下，好整以暇地抬抬下巴示意你继续。
你从背后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他。
饶是高启盛，在看完资料后大脑还是有一瞬的宕机。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第一猜测是不是有人因为高速公路的项目故意做出假资料让他们在明面上得罪赵立冬：“这些资料谁给你的？”
“赵立冬的秘书。”你看出他的担心，继续道“是赵立冬主动找的我，他跟我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是真的。”
高启盛将你拉在怀中，“……那他什么态度？”
你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还能是什么态度，当然是想认我这个女儿，让我回到他身边。”
高启盛的眸子一暗，他捏住你的脸颊使你低下头与他对视：“你是我的高杉月，不是柯星语。”
你抬手将高启盛的手捉住从自己脸上拿下来，随后凑近在他唇角轻啄：“我知道。”
“就目前赵立冬对我的态度，我们是可以利用的。我想在大哥和赵立冬之间牵个线。”
“我决定要去省政法大学。”
“高启盛，我希望高家，不止有钱，还要有权。”
高启盛半蹲在张大庆身旁，拍拍他的脸，语气冷然：“我只问一个问题，让你们绑架高杉月的是谁？”
“是…是李宏伟…”张大庆磕磕巴巴地回答他。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高启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直视张大庆，语气阴恻恻地：“你该庆幸等会儿安欣过来，不然他妈的搞死你。”说着再次抬腿踹向张大庆。
你听到警笛的动静，扯扯高启盛的西装外套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找机会搞死李宏伟。”高启盛搂过你的肩膀歪头贴近你耳边轻声道，“这个仇必须我们自己报。”
你勾起唇角扭头与他对视：“我知道。”
……
程程被捕，高启强在建工集团的内斗算是告一段落。在听到禁毒支队队长杨健向高启强打听麻古事情时高启盛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攥紧你的手。你抬眼望向他的侧脸，随后反握住他的手。
回到家后，你想到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高启盛，麻古是跟小灵通一起在仓库吗？”
听到你的问题，高启盛正要脱下西装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是在a仓库还是b仓库？”a仓库是高启盛最初开强盛小灵通时在旧厂街盘下的，b仓库则在京海近郊的一处生产园区内。
高启盛眸光微动，抬手将你扯在怀中，他低头直视你，“在a仓库。你想怎么做？”
“高启盛，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望向他时眼神中闪过疯狂，“我想把麻古卖给李宏伟，以我的名义。”
“然后，让李宏伟放火烧掉b仓库。”
高启盛听到你的想法后似是在思考什么，接着突然笑出声，他挑起你的下巴，眉眼间带上了邪气：“啧，高杉月，你不愧是我高启盛的人。”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这一手段，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兴奋：“让我猜猜，烧掉仓库之后呢？”
“你已经在李宏伟面前暴露，杀掉他是最好的结果。”
“接着警察会通缉李宏伟，而我第一可以申报保险赔偿，第二可以起诉李宏伟和李有田索要赔偿？”
你踮脚勾住他的脖颈，眼中含笑：“不愧是我的小盛老师！”
高启盛没说话，他只是咧嘴笑。
这一刻，你们是利己主义者，更是同类。
李宏伟吊儿郎当的坐在梦缘酒吧包间冲你打招呼：“哟，杉月妹妹。谢谢你还能想起我。”
包间内只有你们两个，你微笑着走近他坐在他身边，声音清澈：“宏伟哥哥我可不会忘记。”
几次接触，李宏伟已经察觉你没有表面那么单纯，拉下脸语气不善道：“小妹妹别装了。说吧，找我干嘛？”
“程程已经被抓了，你觉得高启强会放过你们吗？”你笑吟吟的抛出问题。
李宏伟嗤笑一声：“他就是一臭卖鱼的，他想斗，那我们莽村就跟他斗到底。怎么着？你是高启强找来劝降的？”
“当然不是。”你耸耸肩，“我是来帮你们的。”
李宏伟眯起眼睛盯住你：“你什么意思？”
你凄然一笑，转换了情绪，起身开了瓶啤酒跟李宏伟碰杯。
“我是被高启强收养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罢了。”
“他们是有一个妹妹，但不是我。”
“我只是他妹妹他儿子的替死鬼。”
李宏伟挑眉，似是猜到了一些你的心理，“你恨高启强？”
“是，我恨他。”你抬眼直视李宏伟继续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前提是你要守住哦，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李宏伟更加好奇了，连连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一年前，我被高启盛强奸了，但高启强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所以，我不止恨高启强，我更恨高启盛。”说出这些话时你内心毫无波澜，默默地向高启盛道了个歉。
李宏伟瞬间瞪大双眼，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他拍拍你的肩膀以示安慰，义愤填膺地骂着高启盛真不是个东西。
男人这种生物，谈性是最快能打开他们心理防线的招数。不出所料，李宏伟已经有意与你结盟，看你的眼神都带上了暧昧。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要怎么对付高启强？”
“唐小虎跟高启盛是高启强的左膀右臂，但高启盛是省理工的高材生又是他亲弟弟，可比唐小虎重要多了。要对付高启强，就要在高启盛那里下手。”你敛了情绪说着自己的想法。
“高启盛不是有自己的小灵通公司吗？据我所知，他在京海西郊的生产园有个仓库，听他说这几天还签了几个大单子。我们可以一把火烧掉他的仓库，高启盛怎么说也要大出血一次。高启强那么在乎他弟弟，自然没有心思跟你们争项目。”
“至于怎样让警察查不到我们这里，就要看宏伟哥哥的本事了。”
李宏伟意味深长地看着你，他好似佩服般拍拍手掌：“杉月妹妹好想法。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你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两袋麻古递给李宏伟：“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李宏伟狐疑地看你一眼，又想起上次在这里被警察抓的经历：“不会是假的吧？”
你歪头从容一笑，“是真是假，宏伟哥哥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宏伟顺势搂住你的肩膀，凑近你询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
你轻轻摇头，贴近他的耳朵悄声道：“这个不能说哦。不过，你以后想要，都可以找我的，给你的价格绝对便宜。”
你手指点点李宏伟手中的麻古正色道：“所以，我们见面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李宏伟被你哄得笑眯眯的。
你有意将自己去省政法大学的事情告诉了赵立冬。其实当时想到去省政法不过是一时兴起，谁知竟瞎猫碰上死耗子。你在网络上一查才晓得赵立冬当年就是从省政法出来的。果不其然，听到你要去省政法，赵立冬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带着感慨和开心，还说晚上一定要跟你一起吃顿饭。你自然不会拒绝，欣然赴约。
李响在接到王秘书的饭局邀约后以为不过又是替他们做事后的谈心与利益输送。直到他进入这场饭局的包间，看到你坐在赵立冬的旁边，他切切实实地有些怔楞。程程跟高启强在建工内斗，而王秘书昨天还在让自己想办法给程程脱罪。可他今天却看到跟这场争斗八竿子打不着的高杉月坐在这里，这着实让李响有些摸不准现在的局面。
“杉月同学？”李响堆起笑容冲你打招呼。
察觉到李响在看到你时的惊讶，你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向他问好：“李警官好。”
王秘书热络地招呼着李响坐下：“既然李队长跟杉月小姐认识，那我也就不多介绍了。”
“我听杉月说李队长还救过她？”赵立冬乐呵呵地开口道。
李响坐在位置上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回答：“是，就是那起莽村绑架案。”
“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可要替杉月好好谢谢李队长。”赵立冬说着站起身端起酒杯就要敬酒，而王秘书则主动替李响斟满酒。
李响谦虚地跟赵立冬碰杯说着场面话：“领导，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救人是我们应该的。”
你确实在饭局上随口提了一嘴莽村跟李响的事情，但看他们熟络的模样，应是不止一次有利益勾结了。你脑中突然闪过以前看过的一个小品，“想不到你李响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你低着头憋笑憋得肩膀颤抖，连忙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男人间各怀鬼胎的推杯换盏你并不喜欢，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离开包间透气。
你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王秘书双手抱臂站在不远的拐角走廊处等你，显然有话对你说。
“你是不是一直在犯罪？”你们走进消防通道，王秘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
听到他的问题，你噗嗤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是守法好公民诶。”
王秘书没理会你的回答，继续问道：“冯剑、张承山，是不是你杀的？”
你歪头，听着这两个名字脸上露出迷茫：“谁？”
王秘书轻叹气，从口袋中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你，“你现在是他的女儿，我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你盯着手上的照片，哦，有点印象，但不多，当年好像是没处理干净。
你俏皮地笑笑，将照片再次塞回王秘书手中保证道：“放心，我一直是个有原则且讲文明的人类，绝对会做一个守法公民。”
……
“诶，领导放心，我一定把杉月平安送回去。有事让王秘书吩咐我啊。”
你跟李响目送赵立冬的车走远。
你笑着拿出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李警官，应该是我送你吧？”
李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是，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你们刚转身要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便看到安欣从对面的车子中冲你们鸣笛然后推门下车。
安欣走过来语气严肃的质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跟那位领导在一起？”
你见安欣明显是有话跟李响说，十分有眼力见地举起手冲李响道：“李警官，我先去车上等你。”随后又冲安欣道，“安警官，你们两位聊。”
对于你跟赵立冬的关系，你不知道李响能猜到多少，毕竟整场饭局赵立冬都解释的模棱两可。不过今天王良已经给了你信号，成为高杉月之前的经历他已经处理妥当，倒也不怕安欣他们查。
李响跟安欣的谈话最终以争执结束，虽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不是你本意，但谁让车子不隔音呢。
在路口等待红绿灯时，你握着方向盘注视前方的路况轻声道：“李警官，其实你跟安警官都是在坚持自己的正义对吗？”顿了顿又说，“你所坚持正义的方法，不怕玉石俱焚吗？”
李响坐在副驾驶仰头苦笑一声，“呵，你都听到了……如果你现在要告诉赵立冬，我不会阻止你。”转而眼神坚定地继续道，“不过对于我们警察来说，怕死的正义还算什么正义？”
“对哦。”你想到自己在执行正义时确实从未对死亡有过害怕的概念，随后笑道，“李警官，我当然还是支持坚持自己正义的人。”
暑假已经接近尾声，省政法大学在临江省会泠州，距京海两百多公里。毕竟相当于要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你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的。要离开高启盛，还是一整个学期。这个念头一直萦绕着你，于是越接近学校报道时间，你心底便也越发暴躁。高启盛说要带上你一起去迎接唐小虎的哥哥唐小龙出狱你都拒绝了。
高启盛之于你，就好似麻古一般，得到他之后会上瘾的。时间越久，越离不开他。你仰躺在高启盛的床上疯狂迷恋他的气息。
“妈的，变态。”你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
你接到唐小虎的电话后便赶去了游戏厅，到的时候高启强已经回去。独留唐小虎唐小龙两人守在门口。
“诶，小月，这里。”唐小虎冲你招手。
“小虎哥。”你快步走过去，又望向一旁的唐小龙，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小龙哥吧？我是高杉月，以后喊我小月就行。”
唐小龙到底是刚出狱，面对你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家妹妹还是有些陌生拘谨，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小月。”
“他们怎么吵起来了？”你轻声询问道。
唐小虎一脸为难地摇摇头：“你还是进去看看他吧。”
“那行。毕竟小龙哥刚出来，你们回去好好聚聚吧。”你温和的气质在唐小龙看来就是个学生，完全跟他们这种人不沾边。
唐小虎没有拒绝，非常有眼力见地拉着他哥走出游戏厅。
“小虎，你跟我说这个小月，手上沾了不少血？确定没唬我？”唐小龙狐疑地看他一眼。
“不像吧？”唐小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着看他哥，“而且这小姑娘今年的高考成绩还排京海市第三呢。”
唐小龙的脑海中闪过放的那场火，也是这样一个温和气质的大学生。
“她是高启盛的人？”
唐小虎没说话，但唐小龙却是瞬间明白了你的性格身份。
你缓步走到高启盛身边，地上散落着麻将一片狼藉。你蹲下捡起掉落的眼镜，不过镜片已经摔出了细碎的裂纹。
“高启盛。”你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轻声唤道。
听到你的声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高启盛才堪堪回神。他吸吸鼻子，脸颊上还带着晶莹，一双眸子望向你时显得异常可怜。
你见他这副模样又联想到高启强大发雷霆两人争吵，你眼神闪烁猜到了几分缘由，抬手将他凌乱的衬衫领口整理好。
高启盛垂眸捉住你的手，他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我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呢？”
你沉默片刻，开口道：“可对错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法律和道德吗？”轻笑一声，“遵守规则的人，只会死的更惨不是吗？”
高启盛抬脸，一双眸子颤动，他站起身紧紧盯住你，倏然笑了。
“对，遵守规则的人只会死的更惨！”
“我没错！”
“那群人可是上赶着给我送钱，他妈的有钱我凭什么不赚！”高启盛双手撑在麻将桌上宣泄着。
……
高启盛平复情绪后抬脸问你：“……李宏伟那边怎么样了？”
你顺手拉了凳子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乖巧道：“一切顺利。”
你又想到那日撒下的谎言，突然轻笑出声，向高启盛道歉：“高启盛，对不起。”
“嗯？”高启盛没理解你突然的道歉，低头看你。
你抬眼望他，笑嘻嘻地开口解释道：“我之前跟李宏伟说你把我强奸了所以我要报复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半分钟。
“……啧。”高启盛无语，捏住你的脸颊弯腰与你对视，声音恨恨地：“我这是养了个小疯子是吧？嗯？”
你声音可怜兮兮，一双眸子与他对视时水灵灵的：“唔…对不起，我错了嘛。”
“那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高启盛眼神带着玩味，他松开捏住你脸颊的手，转而轻抚你的长发。
反正这会儿说什么都对自己没好处，你干脆摇摇头不说话。
“不知道啊？”高启盛的声音带上了笑意，“那我来决定。”
“直到你去省政法报道，都要跟我保持三米的距离。”
“不然我怕我会强奸你。”
尤其‘强奸’二字，高启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瞬间抱住他的胳膊开始哀嚎起来：“哥！小盛老师！我错了！不要啊——我会死掉的呜呜呜呜……”
高启盛低头看你的反应，笑得肆意。他清楚你只是看着听话，其实骨子里又疯又叛逆，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掌控。但他好像也是有病的那一个，偏偏就在执着去掌控你，所以他其实很喜欢利用自己逗你。因为那一刻，你的心理你的情绪都在受他驱使。
高启盛一点点掰开你抓住他胳膊的手指，他挑眉主动远离你：“高杉月，说到做到。”
你气鼓鼓地瞪着他，故意的是吧？
你‘腾’地站起来三步迈作两步将高启盛抵在游戏机上。
“遵守规则的人会死得很惨的。小盛老师可是我的救命良药，你舍得看我为了遵守你的规则而死掉呀？”你浅笑盈盈，声音轻柔俏皮。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撩人话语，但高启盛却发觉自己竟开始心跳加速，他仰脸笑出声：“我舍不得行了吧？”
如果是你，那么我的规则撤销。
狂妄自大的猎物一步步踏入那为他编织的陷阱。然后，他挣扎、他愤怒、他恐惧……
李宏伟向你求饶的那一刻，你笑容止不住的上扬，用棒球棍挑起他的下巴：“所以，这场游戏，是我们高家赢了哦。”
“那么…输家的惩罚…就是你的命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说我会下十八层地狱，那么放心，我只会让你的魂魄不入地府，永世囚在海底。
“我要钳子、锤子、电锯，防护服和行李箱。”空旷的瓷砖地面你拖着棍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良将你的一切动作情绪尽收眼底：“你要做什么？”
“杀人分尸咯。”你诧异地望向他，“王秘书跟在爸爸身边这么多年不会这点事情都想不到吧？”
哈，既然这么担心我会给赵立冬留下把柄，那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他最大的把柄。
“现在是十点，给你一个小时？我相信王秘书的效率。”你背着手乖巧地站在他跟前，“不过你也可以报警抓我。”
反正西郊生产园的仓库已经被李宏伟他们烧了，估计现在火还没扑灭呢。
王良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了拳头，他想过女孩会很危险，可他还是低估了危险程度。他已经被她拖进同一条船上，他报警与不报警的区别不过在于跳下船后游回岸的时间不同，可他的衣服终究是湿的。
王良深吸一口气，随后冲你笑道：“我会尽快。”
高启盛其实也没闲着，为了把手里的货快速出完，他开始逼着龙虎两兄弟分别在白金瀚和游戏厅兜售麻古。所以当他接到唐小龙的电话赶回游戏厅看到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游戏厅管事的，又看到他哥高启强在这里，他迅速了然一切。
高启盛直挺挺地跪下去向高启强认错：“哥，我错了。”
高启强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乖仔弟弟。阿盛是省理工的高材生，是最先嗅到小灵通商业先机的人。阿盛一步步把强盛做到了京海最大的小灵通店，是他的骄傲。他知道弟弟一直想进建工替自己分担，可建工的水很深，他并不想把阿盛也牵扯进来。高启强一直都希望阿盛只要安安稳稳做他的小老板就好，前面都有他这个大哥撑着呢。
可他不知何时，自己这个弟弟竟然一步踏错开始剑走偏锋去贩毒……高启强心里是愧疚是自责的，是他一心只想着建工没有过多关注小灵通，是他没有及时发现弟弟的不对。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小灵通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把这批货不管是丢海里还是埋土里，都不要再卖？！”
“高启盛！贩毒就这么好玩是吗？！”
“哥，小灵通的事情已经有解决办法了。”高启盛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向你保证，出完手里的这些货我绝对会收手！”
还未待高启强再说什么，唐小虎急匆匆地闯进来。
“强哥，小盛的小灵通仓库出事了。”
高启强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危险念头，他示意唐小虎继续。
“西郊的那个仓库被人烧了，火势挺大的。现在消防和警察都赶过去了，通知让我们也赶紧过去。”
高启强语气严肃地问向高启盛：“西郊仓库有什么？”
高启盛知晓计划，此刻一反常态地笑出声，他抬脸望向高启强：“哥，放心。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批卖不出去的小灵通。”
高启强看着高启盛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眼便察觉出不对，原本压下的火气又上来，“火是你让人放的？到底怎么回事？！”
“火是李宏伟和莽村的人放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高启盛眸子中透着似是而非的笑意，“这批货，保险公司起码赔付50％。剩下的，只要警察那边定性，我们完全可以去起诉索要赔偿。”
高启强略微思索提出疑问：“谁引导的他们去烧仓库？是不是小月？”
高启盛见高启强不再生气，他站起身，“哥，杉月办事你大可以放心。”
高启强无奈地指指高启盛，“就因为是小月我才不放心！她三天后就要去学校报道了，你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
高启强已经知道赵立冬跟高杉月的关系，他确实有想到通过她来搭上赵立冬。高杉月的可利用价值很高，不应该只是用来杀人。
王秘书的效率确实不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仅准备了工具，还顺便换了辆车。
你所在位置是栋海景房，距离你跟赵立冬见面的海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至于房子是谁的，你并不关心。
王良将工具挪进客厅后，将电话递给你：“领导找你。”
你接过电话扬起笑脸喊道：“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赵立冬的声音，“杉月，你现在是省政法的学生，以后有大好的前程，手上就不要沾血了。听话，回去吧，后面都交给小王处理行不行？”
“爸爸，杀个人而已，我可以处理的。”
你可不会听赵立冬的话，李宏伟如果真交给他们，指不定会怎样呢。他的尸体可是你要送给高启盛的礼物诶。
挂断电话，你笑意盈盈的脸迅速变冷，拎起棍子便甩向王秘书的腿。
“啊——！”
你措不及防的发难让王良直接跪下痛呼出声。
你半蹲在他面前，语气带着不屑：“王秘书，抢人猎物这种事很讨厌诶。”
“我能杀了他，就可以杀了你。”
你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去把他的指甲拔下来。”
王良抬起脸：“……我不过是他的秘书，你就算拍下来也威胁不到他。”
“哦……”你似是而非的点点头，歪头笑眯眯地，“可你们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吗？王良。”
他脸色一变，噤了声。
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被送进孤儿院呢？你想起来了，是因为你看到了赵立冬跟另一个男人在上床啊。
你眼神带着玩味，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不想试一试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吗？他真的舍得吗？”
“呵。”王良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他抬手推了推有些歪的眼镜，随后扶住一旁的工具箱缓缓站起来，“我跟领导之间，只有师生情谊。”
你撇撇嘴也站起身，“无聊。”
你打量着又被你打昏的李宏伟，直接杀了可一点都不好玩，离天亮还有那么久呢，慢慢来。
凌晨一点。
警方初步确定是人为恶意纵火，火引是矿场用的炸药。量虽不大，但仓库中的小灵通是电子产品，经保险公司统计都已损毁。
通过附近监控调查，警方将纵火嫌疑人锁定为李宏伟、李旭、李东帅三人。李旭与李东帅两人被抓时还都神志不清，明显吸食了麻古。李宏伟倒是个聪明的，据李旭和李东帅供述，矿场偷炸药以及仓库放火他都在现场，可监控都没有拍到他。
唯一能证明李宏伟在放火现场的，便是园区后门一段三分钟的监控。李宏伟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跑出去似是看到什么人他抬手打招呼，之后便再未出现。
警察以教唆纵火、贩毒为由开始通缉李宏伟。
凌晨一点半。
高启盛与高启强唐小虎回到高家别墅。
“现在警察已经开始通缉李宏伟，小月在哪？”高启强皱着眉，这步棋走得很险，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一个人要绑架杀掉李宏伟没那么容易。
似是有什么心电感应，高启盛的手机刚好收到两张彩信图片。
一张是李宏伟跪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双手鲜血淋漓，指甲盖被整齐地摆在瓷砖上。
另一张则是赵立冬的秘书王良在按着李宏伟的脑袋溺在浴缸中。
高启盛连忙将电话拨过去。
“present！”电话那头你的声音依旧甜甜的，“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呀？”
高启盛了解你的疯狂，他没理会你因血腥上头的问出的问题，直接开口道：“你在哪里？”
“郊外北海。小盛老师也要过来吗？”你的声音带上了兴奋，“那我把李宏伟留给你好不好？”
听到你这么说，高启盛倒是笑了，“嗯，我过去，留着吧。”
等高启盛挂断电话，高启强立刻训斥道：“你不准去！让小虎叫上老默过去！”
高启盛微微摇头，他语气坚定道：“哥，我了解她，她只会听我的话。”
既然高启盛要过来，那么王良就不能留在这里。毕竟她都会拍照，难保王良不会偷拍些什么。
你示意王良可以离开，继续开口道：“明天这个房子可以拆除了。”
王良咬咬牙，他觉得自己上半生吃过的瘪全在高杉月这里了，疯子！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明白。”
……
凌晨两点半。
只见高启盛西装革履拎着条冻鱼长腿迈步走进那座房子，后面还跟着老默。
客厅内浓重的血腥味让两人略微皱眉。
你在浴室中折磨着李宏伟，一遍又一遍地将他的脑袋按进水中，因为双臂已经被你用棒球棍打断，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你听到一楼客厅的动静，猜想定是高启盛过来了，便将李宏伟的脑袋薅出水中不再管他。十指连心的剧痛和长达三个小时的水刑及濒死的精神折磨，李宏伟俨然已经神志不清毫无反抗之力。
你‘噔噔’跑下楼扑进高启盛怀中：“高启盛！”
高启盛一手拎着冻鱼一手将你揽在怀中，那场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老默索性别过眼不去看你们。
高启盛主动在你唇边落下一吻做奖励，随后眸子中尽显杀意，他抬手捋了捋你额间的长发问道：“李宏伟死了吗？”
你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与他谈论吃没吃晚饭：“没死呢。胳膊被我打断了而已。”
高启盛笑得恶劣，宛如锁定了目标猎物的毒蛇。他示意你跟老默在客厅等他，随后便跨步走向二楼。
……
“……你们莽村的，不是都很牛吗？”
“……我高启盛的人你他妈也敢绑？”
“……呵，臭卖鱼的？”
“你他妈今天就死在你最瞧不起的臭卖鱼的弟弟手中！”
“……我们高家人，最他妈记仇！”
……
约摸二十分钟后。
高启盛眼神带着杀过人后肾上腺素飙升的疯狂，他唇角勾着冷笑从浴室中走出来。
高启盛站在楼上冲你抬抬下巴：“尸体怎么解决？”
你好像是课堂中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举起手回答道：“分尸，然后丢海里。”
高启盛认可你这个回答，他招手：“把工具拿上来。”
你杀人那么多次，分尸还是头一回。你发觉手在颤抖，恐惧吗？当然不是，是兴奋啊。
此刻的高启盛秉承着理科生的严谨边说着边拿刀将尸体的脖颈划开：“应该先放血吧？”
你歪头看着血缓缓流入下水道：“我觉得直接把脑袋切开会不会快一点？”
“那不还是会血溅全身么？”高启盛比划着，满脸嫌弃。
你冲他眨眨眼睛提议：“穿防护服呀。”
老默听着你们两个的讨论，眼神带着些无奈，我老板家两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叛逆熊孩子。
最终你们三人都穿上了防护服，你和高启盛负责上半部分躯体，老默负责下半部分。
两把电锯同时进行，噪音还是有些的，但毕竟是郊外，时间又是凌晨，无人注意。
高启盛把住你的手用电锯将头颅切开，随后将双臂切成四截，又从肋骨处将躯干切开。心脏、肾脏露出，你直接捧起丢进行李箱中。
老默那边也一样，都各分成了几截，保证行李箱都装得下。
“我车上有硫酸，等会儿你们抛尸的时候最好把他脸烧了。”
……
老默清理现场，而你们两个则负责抛尸。
‘砰！’
‘砰！’
两个行李箱丢入海中，缓缓坠入海底。
你颇有仪式感地向海面挥挥手：“拜拜。”
高启盛手插兜站在你身边，此刻海那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你拿出支烟叼在唇间，又掏出打火机点燃。
高启盛歪头疑惑地望着你，“你哪来的烟？”
“李宏伟身上……咳咳咳……”你其实想说是从李宏伟身上搜罗出来的，但毕竟是第一次抽烟，好巧不巧一说话毫无准备地吸了一口，直接被呛出眼泪。
高启盛见你这模样噗嗤笑出声，他拿过那支烟夹在手指间熟练地抽了一口，抬手拭去你眼角的眼泪：“高杉月，抽烟不过肺知不知道？”
你缓过来后直接踮脚捧住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是烟草味、血腥味、海风味混杂的吻。
你们再回到高家别墅已经是清晨六点，高启强坐在客厅一言不发地喝着茶实打实地等了你们一夜。
“哥。”
高启盛与你周身都带着晨雾的潮湿和那若隐若现的铁锈味道。
高启强见高启盛眼神中还透着压抑的疯狂，他皱眉问道：“李宏伟怎么解决的？”
高启盛唇角带着不屑的冷笑：“哥，放心。分尸丢海里了，他们找不到的。”
高启强眼神又望向高启盛身旁的你：“赵立冬那边知道多少？”毕竟协助你绑架李宏伟的是赵立冬的秘书，他们若知道放火实际是为了掩盖高启盛在贩毒，难保不会反将一军。
“他们不知道麻古的事情。”你微微摇头，神色镇定，“李宏伟是我和王良一起绑架的，人是王良虐待，我杀的，我手上有照片做证据。一切都跟高家没有任何关系。”
高启强轻叹气，指指你们两个人语气无奈：“小月，你姓高，你就是我们高家的人，不要说什么跟高家没有任何关系。”
“以后在这种事情上你们两个要做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是你们的大哥！”
“麻古我已经让小龙小虎停了。高启盛，我不管你仓库现在还有多少货，都一定要给我毁掉知不知道？”
高启盛自然是有些不情愿的，他垂眸：“知道了。”
高启强在茶几前略微踱步后继续开口道：“小月，你牵个线，晚上我们要跟赵立冬见一见。”
你点点头表示明白。
高启强拍拍高启盛的肩膀轻声道：“行了，给你们两个留了房间，上去休息吧。”
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你才察觉到绑架杀人后身体超负荷的肌肉酸痛，于是你像只考拉一样倚在高启盛肩膀上。虽说高启强留了两间房，但你自觉地跟在高启盛身后拐进他的房间。
走进自己房间的高启盛刚要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确实是个小孩子…呸，小疯子，她总有理由达成她的目的。
他将你的脑袋从自己肩膀处推了推道：“去洗澡。”
你蹭蹭他的脖颈处撒娇道：“一起洗呀？”
高启盛歪头看身侧的你，点点你的额头：“高杉月，不要太相信男人的自控力。”
你弯弯眉眼踮脚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
“啧。”高启盛眯起眼睛，他伸手执起你的下巴与你对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当然是……“想干你呀。”
少女抬眸浅笑盈盈，声音甜美清澈，可说出的话语却是下流得很。
高启盛终是没忍住，收回手别过脸无奈地笑骂了句脏话。同样是女生，他记得小兰青春期的时候也没这么不可控啊？谁家好女孩能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哦，我家的。
高启盛抬手摘下眼镜，随后褪去西装外套将领带解下。
他勾着唇挑眉看你：“走啊，一起。”接着扯住你的胳膊将你带进浴室。
高启盛伸手脱去你的皮衣外套，又撩起你贴在背后的长发将黑色连衣裙的拉链半拉开。他双手按在你的肩膀处望着镜中的你们与你对视，声音带着温柔：“高杉月，你好像是我的小月亮。每次我觉得天黑看不清路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听到高启盛这样说，你的眼中也带上笑意，转过身抬眸望着他的眼睛：“所以，小月亮可以向小盛老师申请奖励吗？”
高启盛没答话，他只是在笑，喉结滚动，抬手将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你望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呼吸一滞，伸手拉住高启盛的胳膊将他抵在浴室墙上。
高启盛倚在墙上歪头笑看你：“不是要洗澡吗？嗯？”
你舌头轻扫齿间，骤然察觉到他又在逗你，你的情绪再次被他掌控。报复心起，你眼疾手快地拔下花洒将水喷向他。
“？！”高启盛毫无防备，身体瞬间被水淋湿。
“哈哈哈哈哈！”你得意地笑出声。
随后高启盛反应过来，反手去夺你手中的花洒，于是你也成功地成为落汤鸡一只。
你们两个好像小孩子般在浴室中互玩泼水。
最终战况便是高启盛一边锢住你的胳膊一边将花洒水阀关掉，他喘着粗气，语气半威胁道：“还敢不敢了？”
“咳咳…不敢了不敢了。”你嘴角还挂着笑意，摇摇头示弱投降。
“呵。”高启盛轻哼，随后将你松开。
赤身裸体对于你们两个毫无羞耻感的人来说丝毫激不起像偶像剧那般的粉红泡泡，于是说一起洗澡，确实就只是洗澡。
高启盛拿出吹风机招呼你去坐到床上，你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乖乖听话地坐过去。
听着吹风机的嗡嗡声，感受着暖风，你倦意袭来。抬手环住高启盛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腰间。
察觉到你的困意，高启盛关掉吹风机，随后捧起你的脸，语气带着笑意上扬：“小、月、亮…？”
你睁开眼睛，大脑已经宕机，就这样愣愣的望着他。
高启盛将你捞起让你整个人躺在床上，你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颈然后又摸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明明用的都是同一瓶沐浴露，可你身上真的好香。”
高启盛轻笑一声，拨开遮住你脸颊的碎发，“高杉月你困傻了吧？”他顺势躺在你身侧将你搂进怀中。
你仰脸看他，眨眨眼睛，接着像只小猫似的吻上他。
高启盛对于你的亲吻自然不会拒绝，他乖乖张嘴任你肆意扫荡，偶尔勾着你的舌轻咬你。
你离开他的唇，伸手撩开他的蓝白条纹睡衣转而去亲吻他的脖颈，直到看到他白皙的颈间彰显着你吻过的红痕才罢休。
高启盛抬手摸了摸自己颈间，对于你这种宣示主权的做法并不讨厌，但还是嘟囔了句“幼稚”。
你窝在他怀中无声地笑着，这样的小盛老师就应该是我的呀。
赵立冬倒是很给面子，晚上在高启强订下的包间准时赴约。
高启强与赵立冬两人打着官腔一阵寒暄后落座。
“王秘书的腿这是怎么了呢？”你笑吟吟地望着刚坐下的王良明知故问道。
“昨晚夜深走路不小心跌下台阶摔到了腿，没什么大事，谢谢高小姐关心。”王良笑着打马虎眼，其实对于你，他现在多少是有些犯怵的。
在极致的血腥和疯狂面前，他们的权利不值一提。
高启强适时地将话题转移，率先举起酒杯开口道：“高速公路的项目能给到我们建工，还是领导海涵，我在这里要先敬赵市长一杯。”
赵立冬如今坐在这里，就已经代表他要吸纳高启强，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高老弟能把小月培养的这么优秀，我是心存感激的。这工程项目我给谁做不是做嘛，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
你晓得自己在这场饭局中不过是个引子，高启强与赵立冬接下来的对话左不过就是两人间利益的交互。
嗯，大人谈事情，小孩子不插嘴。
一顿饭倒是吃的欢声笑语，就是不知三人是真醉还是假醉。
地下停车场内，赵立冬趁着高启强去结账的空档拉住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月，我们两个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昨天的事情，爸爸会处理妥当的。小王的那些照片啊，最好全部销毁掉，留着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小月，我不可能害你的。”
“嗯…我明白的。”你对赵立冬没有任何感情，对于他说的这些话语内心更是毫无波澜，不过表面戏还是要做足的，“谢谢爸爸。”
……
高启强坐在车后排，他打开车窗吹着夜风缓缓开口道：“小月，赵立冬是不是让你把照片销毁掉？”
“嗯。”你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高启强扭头看你。
你眨眨眼睛说得云淡风轻：“只有那张照片才能最大限度地钳制他们，大哥来决定就好，我无所谓的。”你可以想到那张照片的后果，正面，那是始终卡在赵立冬喉咙上的一根刺，是高启强掌握到的把柄；反面，拍摄照片的人是你，你是李宏伟案的主犯，王良是从犯。一旦照片曝光，你更加难以脱身。
高启强眼神闪烁，似是在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勾唇笑笑抬手摸了摸你的头发：“我看得出来，小盛很喜欢你，你也很在乎他。我跟他讲过了，等他解决了小灵通的事情，让他在泠州待段日子，等这阵风声过了你们再回京海。”
“小龙，去查一下市政府研究室的谭思言。既然要合作，好歹咱们也送个礼。”
这场饭局你唯一插话的便是关于赵立冬对李响与谭思言的处置问题。
李警官可是坚持正义的人呢，死掉太可惜了。于是你以李响救过自己不可以恩将仇报为由挡下赵立冬的杀意，可谭思言……你爱莫能助。
你回到别墅，本以为高启盛去解决麻古的事情还未回来，打开门借着月光却看到他沉默着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开灯呀？”你说着在玄关处打开客厅的白炽灯，随后像只小宠物似的凑近他，随意跪坐在他的膝边仰脸看他，“在想什么？”
高启盛在看到你后阴郁的表情略微缓和，他语气带着迷茫：“……我在想啊，现在小灵通彻底完了，麻古也已经都销毁了，可我哥还是不肯让我进建工……我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你执起他的手掌贴上你的脸颊，“那陪我一起去泠州好不好？”垂下眼睑后的睫毛扫过他的指尖，“我不想离开你……”
高启盛听得出你语气中的撒娇跟不舍，他贴在你脸颊上的手掌动了动，想起自己上大学离家前也是这般心态。舍不得离开大哥，舍不得离开小兰。哪怕现在，他依旧不想离开京海，离开他哥身边。可他也明白，他不能再让他哥担心了，他会听他的话去泠州的。
高启盛回过神后捏捏你的脸颊，略带笑意的声音道：“我可不会白白跟着你去泠州，求人办事总要给点好处的吧？”
你略微思考。钱？但你的吃穿住用都是高启盛出的钱，他哪里需要你来给他钱。杀人？可现在似乎也不需要你去杀人。向来都是自己问高启盛要奖励，你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自己能给他的好处是什么。
你索性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能给他什么好处：“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嘛？”
高启盛将你拉起扯进自己怀中，他的手指划过你的嘴唇，一双眸子微挑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我想要你吻我啊，我的小月亮。”
“啊！”你恍然大悟，随后没忍住笑意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处。这哪里是给他的好处嘛，这是给自己的奖励才对。
你抬起脸眉眼带笑：“原来小盛老师渴求的东西跟我一样啊。”
高启盛勾起你的下巴轻吻：“高杉月，我们的喜欢是相互的。”
望着眼前的少女，他能感受到她总是在用一种身份仰望自己，他时常被那近乎虔诚的眼神灼得心头一颤。
小姑娘固执地将他奉为神明，可他才不是什么神明，他只会是在人间坏事做尽，死后被打入地狱的恶鬼。
校门口前来报道的新生熙熙攘攘，你拿着手持dv边走边拍摄，语气自信张扬：“今天，是我入学报道的第一天！”又将镜头转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高启盛，那放大的侧颜好看的不得了，“请问这位同学，感想如何？”
他一身白色西装，无框眼镜架在脸上，在此刻吵嚷的人群中显得沉稳斯文。
高启盛见你在拍自己，挑眉看向镜头一脸疑惑：“你开学你问我感想啊？”随即抬手将dv从你手中抢过。他将镜头对准你，带着笑意道：“请问我们高杉月同学上大学的第一天，感想如何？”
你一双眸子灵动晶莹，笑眯眯地歪头望向高启盛，略微思考后抬手挡住镜头：“……不告诉你！”
高启盛“啧”一声，“小丫头。”扫兴地将dv丢给你。
因着高启盛会在泠州待段时间，他干脆在你大学附近租了套小公寓。而你当然不肯放过晚上还可以跟小盛老师贴贴的机会，直接选择了不住校。于是，入学第一天，当其他人都在大包小包地去往宿舍时，你登记完信息后便拉着高启盛开始在校内熟悉环境。
高启盛站在小路边的大树下等你，而你对大学的一切事物都新奇的很，则拿着dv在附近拍照。你回头望他，却发现他也在看你。你们眼神交汇，他微微勾唇冲你温柔一笑。刹那，你好像听到心脏跳漏了一拍。
你也笑，快步返回走到他跟前。
你眨眨眼睛向他伸出手：“可以牵手吗？”
高启盛似笑非笑地看你，他清清嗓子道：“你是不是忘了？在外面我是你哥。”虽是这样说着，可他的手掌却搭上了你的手。
你握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踮脚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都是第一天入学，谁知道谁啊～”你吐吐舌头笑得俏皮，“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我男朋友啦！”
高启盛欠身凑近你的耳边，他声音温沉：“高杉月，我发现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指挥我了是吧？”
不得不承认，从那日清晨在医院天台确认了高启盛对自己的感情后，占有欲使你越来越得寸进尺。
小盛老师应该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神明才对。
想站在他身边时，不只是兄妹，更应该是恋人才对。
你故作无辜的语气反问他：“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高启盛见你眨巴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他伸手捏捏你的脸，笑意加深：“好好好，我的女朋友。”
你与高启盛逛到了社团招新区，他的手机电话铃声响起，高启盛看了一眼来电名字，便向你示意他去接电话。
这时男生白衬衫牛仔裤手中还拿着一沓宣传单走到你面前：“学妹，我见你气质出众，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摄影社团啊？”
你接过宣传单仔细看了看，想着确实对摄影感兴趣，便轻轻点头：“好啊。”
“太好了！欢迎欢迎！”男生扬起笑容，一双桃花眼让你颇感熟悉。他向你伸出手以示友好：“大四金融系，柯云腾，也是这个社团的社长。”
你微笑回握他的手：“你好，大一法学系高杉月。”
“学妹是泠州本地人吗？”柯云腾手上未停，填着一张登记表。
“京海人。”你回答他。
柯云腾抬眼笑看你，低声开口道：“有句话可能对学妹不尊重，但我真挺想说出来的。”
你挑眉笑问他：“什么？”
“你特像我小姑……”这话一出柯云腾便迅速道歉打圆场，“那什么……不是说你老的意思哈，是长得真挺像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小姑那个失踪的女儿。”
你噗嗤笑出声，摆手表示没事：“说实话，我也觉得你挺熟悉的。”
高启盛挂断电话转身便看到你跟那男生有说有笑，他微眯眼睛，心中忽升腾起一股无名火气。
“杉月。”高启盛走近你，他揽住你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宣示主权。
你感受到他的贴近，向他怀中靠了靠，随后开口介绍道：“哥，这位是我新加入的摄影社团的学长，柯云腾。”
高启盛勾起唇角冲柯云腾伸出手，“你好，高启盛，是杉月的哥哥。”
听到‘高启盛’三字，柯云腾眼神闪烁，似是十分感兴趣，他回握高启盛的手开口道：“原来是京海强盛小灵通的高老板，久仰大名。”
高启盛眸子微挑：“你知道我？”
柯云腾谦虚地笑笑：“有几位金融系的朋友是京海的，自然对高老板这位省理工大金融专业的前辈听说过一些。”
“过誉了，我算不上什么前辈。”他早已不是六年前四处求人看人脸色的高启盛，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男生并不简单，谦虚的笑容下是潜藏的野心。但他不介意和这种人交个朋友，“我们也算有缘分，等会儿一起去吃个便饭？我家杉月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柯云腾本就对京海建工的高家兄弟颇为好奇，自然不会拒绝，“恭敬不如从命，这声盛哥我先叫下了。盛哥放心，杉月同学人美性格好，有什么事情我绝对先护着她。”
你略感无奈地看了眼两人，你对自己的实力是有清晰认知的，还真不一定有人能欺负自己。
随后柯云腾话锋又是一转，似是对高家的传闻了解颇深：“我只听说京海市理科第三的状元高杉月是盛哥的妹妹，没想到两位还是情侣关系？”一双眸子虽是在笑看你们，可吐露的话语却彰显他知道的信息更多。
见柯云腾的语气似是而非，高启盛的笑容却是更甚：“学弟对我们高家这么了解？”
柯云腾的视线越过高启盛看向你，拿手冲你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仿佛击中了儿时捉迷藏的两人：“柯星语，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高启盛垂眸，不过片刻便大致猜出你们两人的关系，他转身望向你。
你走近他们，光明正大搂住高启盛的胳膊，歪头笑问柯云腾：“你们柯家不会一直都在找我吧？”
你对柯云腾是有印象的，他是你那所谓童年时期唯一有过数面之缘的玩伴。
柯云腾微微摇头：“是我一直在关注赵立冬，碰巧顺着他找到了你的存在。”
你对母亲的来历所知甚少，只是在得知父亲是赵立冬时脑海闪过一些画面才后知后觉，柯皎的柯，似乎不简单。
饭馆包间内，你们三人围坐在一起听着柯云腾侃侃而谈。
“我爷爷，也就是你外公，柯正平，他是从部队一线退下来的。打小柯家家教就严的要命，我是深有体会，不然也不能从首都跑出来上大学。”
“我爸，你大舅，柯明辉。”说到这，柯云腾看了高启盛一眼，“盛哥是京海建工的，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高启盛颔首：“明辉建工集团董事长柯明辉，明建是华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建筑工程承包集团。”
“我二叔，你小舅，柯耀诚。”柯云腾提到这个名字便牙酸得很，龇牙咧嘴地继续道：“柯家我连老爷子都不怵，就怵他。在军队里训别人，休假回来就训我，不是站军姿就是负重跑，简直是我人生一大阴影。”
“当年具体怎么回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毕竟小姑跟柯家要断绝关系的时候我都还不会说话呢。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偷听我妈跟家里的保姆八卦来的，你们听了心里有个数就行。”柯云腾起身将跟前的酒杯斟满。
“说来这情节也挺老套的。”
“小姑跟家里断绝关系那年二十二岁吧，听说钢琴弹得可好了，拿了大大小小不少奖。赵立冬当年还是个政府的小科员，不知道俩人怎么认识看对眼的。老爷子眼界多高的人呐，一眼就看出来赵立冬没安好心，也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还想着要两个人分开。可小姑也是个倔的，老爷子越不让，她越唱反调。”
“恰巧赵立冬要调到临江，小姑非要跟着去。父女俩为了个赵立冬吵成了仇人，老爷子当即放狠话就要断绝关系。”
“这一断，两个人的父女情分就真的断咯……唉，直到八年后也就是94年小姑去世，老爷子都没能再见到她一面。”
柯云腾抬眼看你问道：“我特好奇小姑跟赵立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你摇摇头，轻声细语地开口道：“柯皎她……好像不喜欢我。她不让我叫她妈妈。”
柯云腾苦笑一声：“哦，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四岁，她那时候已经精神状态不稳了。”
高启盛执起酒杯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遗憾，他颇感兴趣地开口：“她四岁的时候什么样啊？”
柯云腾仔细想了想，回答他：“特安静，我记得那一次见面，我们之间都没有语言交流的。”
你出声反驳他：“怎么没交流？我还记得喊你柯云云呢，因为腾那个字我不认识。”
柯云腾沉默片刻，双手捂脸：“……靠，谢谢你让我想起这段我刻意忘记的记忆。”因为你一句柯云云，柯云腾被他爹笑好久，至今都是他的小名。
你跟高启盛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高启盛拍拍柯云腾的肩膀，“来来来，云腾，咱们一起碰个杯，庆祝你们重逢。”
你们一顿饭吃到傍晚，席间三人聊天侃地互相了解不少。柯云腾在得知小灵通出现颓势，高启盛已经打算放弃后，更是说出自己要做投行公司想拉高启盛合作入伙的心思。
高启盛揽住你的腰将喝酒后睡着的你从出租车上扶下来。
柯云腾摇下车窗望向高启盛：“盛哥，你在处理事情上肯定比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学生有经验，我是真心的想邀请你加入。”
高启盛点头，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会考虑的。”
……
高启盛将你扶进新租的房子内，酒精作用下，你大脑昏昏沉沉的。
你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处哼哼唧唧地嘟囔着：“高启盛，你都喝不醉的嘛？”
他揽着你一起坐到沙发上，摸摸你的头：“怎么？你羡慕我啊？”
你一下直起身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点头如捣蒜：“羡慕，特别羡慕。”
高启盛抬眼与你对视，还是没忍住撇过头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似是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起来：“柯皎不喜欢我，赵立冬不喜欢我，孤儿院的那群人也不喜欢我。”
“高启盛，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喜欢我了呢？”
高启盛听到你的问题后微微一愣，他抬起手指划过你的脸颊，描摹着你的眉眼。冰凉的腕表贴上你的脖颈，他勾住你的脖子让你贴近他，你们呼吸交错，他启唇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那你把我杀掉好不好？”
你噗嗤一笑，抬手摘下他的眼镜：“我才不会杀掉你呢。”
信徒怎么敢杀掉信仰的神明呢？
“我要把你关起来，让你的视线内只有我。”
高启盛也笑，此刻他的回答都带上了笑意：“好啊。如果有一天你也不喜欢我了，那我也要把你关起来，让你眼中只有我。”
信徒不敢杀掉神明，同样，神明也离不开信徒的供奉。
小盛老师，你是我在这个讨厌的世界里唯一喜欢的人。
高启盛有个原则，不论自己人在哪里，生日必须要回京海跟高启强一起过。而今天是高启盛的三十二岁生日，你们两个正自驾从泠州往京海回去的路上。
“我听小兰姐姐说大哥大嫂最近在闹离婚？”
高启兰去年从国外进修回来，进了京海市一医院做外科医生。
“闹就闹呗，离了更好。”高启盛握着方向盘冷笑一声，“就高晓晨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姓高真是丢高家的脸。”
四年前，尽管李宏伟贩毒纵火一案还有疑点，但通过赵立冬之手还是压了下去，以李宏伟失踪结案，同伙的莽村两人该赔的赔该判的判。而李有田，则在结案后的半个月醉酒驾车跌落山崖坠亡。
为防止警方以及保险公司起疑生出他们纵火骗保的念头，高启强接手强盛小灵通后并没有立刻注销公司，而是更换策略转型为他得心应手的建筑工程公司。纵火案过去一年后正式更名为强盛集团。
几年间，强盛集团逐步扩张，吞并京海建工的工程。如今，集团的技术人员、精英员工以及一众元老都是从京海建工挖过去的，京海建工名存实亡。一个月前，高启强更是通过高启盛的盛腾证券操盘即将要并购京海建工。
陈书婷是陈泰的养女，对于陈泰这么些年打下的京海建工的江山自然是有感情的。高启强这么操作，她心中是颇有微词，恰巧碰上高晓晨中考还叛逆期。两人就管教孩子之间发生了争议，依着陈书婷的性子，若她不跟高启强吵架那便不叫陈书婷了。
你打开手机翻看信息，看到柯云腾弹出的消息框挑眉：“柯云腾比我们还积极，这会儿他已经到白金瀚门口了。”
高启盛抬起手腕瞟了眼手表，“这小子，一小时前还跟我说今天要见客户不过去了。”
你盯着屏幕上又弹出的信息，没忍住笑出声：“他还说要给你准备惊喜。”
高启盛“啧”一声，“他不会又跟唐小虎搞什么幺蛾子吧？”他们两个人凑一起，惯是会玩儿些新花样的。
通过柯云腾的力邀，高启盛的事业迎来第二春。盛腾证券，由他与柯云腾共同出资创立。做证券公司的，最不能缺的便是一资金二人脉三人才，偏偏这三点两人都能拿得出手。柯云腾带来的那些个人，不过是最初没有经验，但没有一个是庸才，如今在外都能独当一面。柯云腾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但他性子其实很稳。而高启盛虽然看着斯文沉稳，骨子里却是最喜欢刺激的。两人间的合作倒是相辅相成。如今盛腾证券做的风生水起，在临江的金融圈子内颇受追捧，不少应届生争着抢着要进去实习。
你们回到京海时夜色已经降临，高启盛直接驱车到白金瀚地下车库。
“高杉月。”高启盛叫住正要打开车门的你。
你歪头问他：“怎么了？”
高启盛将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饶有兴致地望着你开口道：“我现在想要我的生日礼物，不过分吧？”
你弯弯眉眼答应他：“好啊。”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递给他。
高启盛拆开后发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银环戒指，他微微怔愣：“……戒指？”
你不由分说地牵过他的手掌将那枚戒指拿起戴在他的手指上：“前几天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嗯……没别的，就是觉得戴在你的手上肯定很好看。”
“高启盛，生日快乐。”
高启盛轻叹气，将你的手反扣在自己的手掌中，望向你的眸子中布满笑意：“高杉月，戒指都送了，话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你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他：“哥哥，那是另外的价钱。”
小盛老师，情话要在床上说才好听啊。
你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他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在大学中你学习了政法知识，又特意去选修犯罪心理学，你的思想成熟不少，同时也意识到你们当初的所作所为若是被查出，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两个，表面上是光鲜亮丽前途无量的正常人，背地里早已是烂到根子里的杀人犯疯子。
白金瀚包间内，五彩斑斓的氛围灯下，你跟高启兰坐在一起聊天。女生间的友谊是很容易建立的，更何况高启兰的性格也是极好的，谁不喜欢跟温柔漂亮的姐姐贴贴呢？
高启强拎着蛋糕如约到来，众人皆奉承欢呼。
高启盛看着那蛋糕倒是笑了，坐在高启强身边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买什么蛋糕啊。你来了大家一起喝喝酒唱唱歌就得了。”
高启强望着如今走向正轨的弟弟颇感欣慰，他拍拍高启盛的肩膀道：“阿盛，你跟小兰、小月，你们三个在大哥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过生日嘛，就该切个蛋糕唱首生日歌庆祝庆祝。”
高启盛十分听话地点头：“好，都听大哥的。”
接着高启强眉眼带笑地将话头转向你：“小月，两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
你挤在高启兰身旁笑眯眯地：“谢谢大哥夸奖。”
“诶，阿盛，小月现在是要实习了吧？”高启强问道。
高启盛端起酒杯顺手也递给高启强一杯：“是。”
高启强将酒杯接过：“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高启盛轻抿一口酒，顿了顿道：“让她跟着我呗。”
高启强轻抚高启盛的后背提出建议，“小月这么聪明，你该放手让她出去历练历练。”
“哥，哪里是我不想放手，是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我。”虽语气嫌弃，但高启盛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
高启强哑然失笑，“臭小子，还说小月呢，你不也挺享受？”随后不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两个好好的就行。”
高启强与高启兰都没待太晚，照例叮嘱了你们两人几句便回去了。
灯红酒绿间，高启盛的生日会已然进行到凌晨。
你拿着杯果汁噙着吸管在舌尖咬来咬去，跟一个陪酒姐姐在点播台上轮流操作点播自己喜欢的歌曲。
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高启盛观察他。
端起酒杯时微微颤抖的手，坐在沙发上时绷紧的大腿，亦或是起身敬酒时故作醉意的腿软。
此刻，他的身体在由你掌控。
遥控器安静地躺在你的外套口袋中，你坏心眼地将档位再推高一级……果不其然，你注意到高启盛原本在跟唐小虎谈笑的脸一僵，他下意识地望向你的方向。
你冲他挥挥手笑得狡黠，正巧柯云腾提议要玩蒙眼猜酒游戏，你便顺势凑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这游戏倒也简单，玩得也就是个气氛，调酒师便由你跟柯云腾担任。像柯云腾这种富家子弟，出门在外调酒是必备技能。而你的调酒技能跟酒量通过高启盛训练则日益见长，毕竟他这么些年，对酒的涉猎可不少。
高启盛将胳膊抬起搭在你的肩膀上，他凑近你时轻声喘息着：“高杉月，关掉。”
你勾勾唇，同样轻声回答他：“我不。”
高启盛轻笑一声，咬咬牙，“高杉月你等着。”
听到这话，你反而将开关按掉，一脸期待地注视他的眼睛：“好啊，我等着。”
体内的东西震动停止，高启盛有一瞬的失神。
你伸手将高启盛拉起来，拍拍唐小虎的肩膀“小虎哥，我让我哥陪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准备着，我们等会儿就回来。”
“诶，好嘞！”唐小虎也没多问，满脸笑容地应了声。
都是成年人，出去到底要做什么，稍微一想便知。毕竟你们两个的关系，周围人都心知肚明，倒也见怪不怪。
“高启盛，在一群人面前塞着跳蛋的感觉怎么样啊？爽不爽？”你将他拉进经理办公室中，抵在门上笑着开口。
高启盛垂眸看你，镜框下的眼角还带着微红，他抬手执起你的下巴沉声道：“高杉月，你不听话。”
你对他故作姿态的威胁毫不惧怕，反而更加大胆地将手放在他的腰间撩拨，“那小盛老师又不舍得惩罚我，该怎么办呢？”
高启盛微眯起眼睛，他扯住你的胳膊将你一起带进沙发中。你被他扯得踉跄，直接坐在了他大腿上。你噗嗤笑出声，环住他的脖颈低头轻吻他的唇角：“高启盛，你在害怕？”
害怕我脱离你的掌控？
害怕我去喜欢别人？
高启盛温热的手掌覆在你的脸颊上，手指轻抚你的眉眼，他缓缓开口道：“高杉月，说你爱我。”
“你只能爱我。”
真正以恋人身份去了解他后才晓得，高启盛与你不同，他好没有安全感的。他会为你们之间的年龄差焦虑，会以年长者的身份对你虚张声势，可他的疯狂下掩藏的是自卑，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向你确认爱意。
高启盛捉住你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他仰脸咧着嘴对你笑。
“让我在窒息前听到你说爱我。”
你也低声笑，“高启盛你有病。”
你没有如他愿掐住他的脖子，而是安静地打开遥控器与他对视。你很早就说过，高启盛的眼睛特别好看，而现在，这双眼睛中满眼都是你。
“高启盛，我爱你。”
“你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老师，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只会爱你啊。”
玩具在里面疯狂跳动着，高启盛握住你的手与你十指相扣，偶尔露出几声呻吟。
他动情的模样真的特别好看。
你与高启盛再返回包间已是半小时之后。
唐小虎早已安排好，如今桌子上是各式各样的调酒材料。
众人自然起哄这场聚会的主角高启盛来担任猜酒人，而你则被柯云腾架着成为了高启盛的调酒师。游戏规则便是猜酒人与调酒师pk，五局内猜酒人猜到的酒多则获胜，反之则调酒师获胜，输的人则要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你拿好领带给高启盛蒙眼，随后坐在一边吐槽柯云腾，“柯云腾你害我。”
柯云腾听到这话反而笑得一脸神秘，递给你张纸条，用仅你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是你说没见过盛哥喝醉吗？相信我，你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你挑眉接过，看着里面的调酒配方，到底是柯云腾，胆子还挺大，“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柯云腾笑笑没说话，岔开了话题，“来来来，开始开始。”
你不动声色地再次打开口袋中的遥控器调至低档。高启盛似是猜到你会这么做，被领带蒙住眼睛的他微微勾唇冲你的方向一笑：“开始吧。”
第一局你自然不能作弊那么明显，调了一杯高启盛曾经教过你的龙舌兰日出放在他手中。
高启盛略微品尝便轻松开口道：“龙舌兰日出。”
你惨兮兮地撒娇：“哥哥你让让我嘛。”说着又悄悄将遥控器调高一档。
“咳咳——”高启盛差点儿没忍住呻吟，咬牙回了你一句，“好。”
第二局你按照纸条上的配方调了一杯彩虹。
高启盛倒是猜到是什么酒，只是有些惊讶你会调这个，轻声开口道：“彩虹？”
柯云腾在一旁帮腔打响指：“正确！不愧是盛哥！”
听着柯云腾兴奋的声音，高启盛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本打算让你赢的心思立刻收回。他冷笑一声将酒喝下：“继续。”
第三局，这杯酒的名字倒是很配你，杀手。
高启盛喝得出来这酒有些烈，但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他扯了扯你的衣角，“是什么？”
“伏特加、金酒、朗姆和百加得，这杯酒叫杀手，挺配我吧？”你解释的语气带着上扬。
高启盛轻笑，说了句只有你懂的话，“小月亮。”是我的小月亮，不是杀手。
第四局是金汤力，高启盛轻而易举便猜出，只是解开领带后他的神色却有些迷离，明显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
其实这些酒单喝对高启盛来说都不在话下，但若是短时间内叠在一起，就算他酒量再好也扛不住。
柯云腾一群人在一旁鼓掌欢呼高启盛胜利。
“来来来，小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柯云腾轻咳两声道：“那我可发话了啊！找一位在场你最有好感的异性，然后吻他！”
你差点没笑出声，柯云腾可太明显了，就差指名道姓了。你毫不犹豫地贴近高启盛，迅速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一群人再次爆发一阵欢呼。
高启盛瞪大眼睛，大脑有些混乱。毕竟他们并没有公开，一直以来都还是以兄妹关系示人，而如今酒精上头，一时之间倒是让他有些无措。
柯云腾玩得花，控场能力也是一级的，他迅速找话题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并冲你使眼色将高启盛带走。
你的悟性向来不错，瞬间心领神会，扯着高启盛悄然退场。
远离热闹喧嚣的包间，高启盛倒是恢复些清醒。刚走进通往地下车库的消防通道，你便被高启盛抵在墙边。
他的语气十分不爽：“高杉月，你跟柯云腾联合起来给我下套啊？”
你大方点头承认，“我想看你喝醉的样子。”
高启盛皱眉，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再抬眼，便是委屈巴巴地看他：“我都没见过小盛老师喝醉的样子。”
高启盛只觉得又好笑又有些无奈，撇过脸笑骂了句脏话。
“现在见到了？”
你笑嘻嘻地环住他的腰：“嘿嘿，见到了见到了。”
高启盛低头，带着未消散的酒精味道轻吻你：“回家。”
泠州的清晨总是淡雅宁静的，永不缺席的生物钟致使高启盛早已习惯没有闹钟的提醒，可怀中缠住自己还在拥有安静睡颜的小女生却没有这习惯。
“高杉月，起床。”对着镜子扎好领带的他冲床上喊道。
你睁开眼睛将自己蜷成一团，向高启盛哼哼唧唧地撒娇赖床。
“哥哥，腰疼。”
高启盛迅速脸黑，他走近你捏住你的脸颊，带着些咬牙切齿：“高杉月，你这样说话真的很欠揍知道吗？我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你这个罪魁祸首在这喊腰疼？”
你弯弯眉眼，彻底被他捏醒，自己昨晚确实玩得挺开心，当即认错道：“小盛老师我错了。”接着又伸出手指划过他那被黑色衬衫包裹的腰间。
高启盛轻咳一声捉住你的手指提醒道：“你是想入职盛腾第一天就迟到？”
你眨眨眼睛，立刻反应过来坐起身起床洗漱穿衣。
望着站在衣柜前的你为今天的穿着打扮纠结的模样，高启盛倚靠在梳妆台上笑得幸灾乐祸。
“高杉月，米白色那身。”高启盛冲你抬抬下巴道，“你是还没毕业的大四实习生，不用穿得那么商务，米白色那身休闲西装刚好。”
“哦，好。”你应着拿出西装利落穿上。
高启盛将梳妆台上的口红拿起冲你勾手道：“过来。”
你走近他跟前，眼神闪着兴奋：“嗯？你要给我涂口红呀？”
高启盛执起你的下巴轻笑：“总要有点儿仪式感。”
他手持口红落在你的唇间。
他的一切动作在你眼中好似慢速播放，镜框后低垂的眼眸，当滑润的口红落在你唇间时他微勾的唇角……你心跳加速，大脑疯狂叫嚣想要触碰他。
“高启盛。”
你踮起脚扯松他的领带，又解开他领口的两颗纽扣，将衬衫扯至锁骨处。随后将嘴唇贴在上面，在那里吻下专属于你的口红印。
你捧起他的脸，单纯的笑容中配上那口红，竟带着些妩媚，你一字一顿地开口道：“高、总。”
一个口红印，一句高总，这是你第一次以成年人的方式勾引他。你注视他的眼睛，很明显，高启盛上钩了，可惜，他此刻的理智大过欲望。
高启盛眼尾带着浅浅笑意，他将你的双手捉住勾唇轻声开口道：“高杉月，你别发疯。”
你歪头笑：“那晚上可以吗？”
高启盛站直身体抬起手重新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看你今天的表现。”
你抬眼望向他，眼中闪过狡黠：“高总不觉得你的嘴唇上少点儿什么吗？”
高启盛不解地看向你：“什么？”
你没说话，快速踮脚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唇间印下一吻，随即后退几步才开口道：“怎么样？”
高启盛反应过来后弯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伸出手指拭去唇边吻歪的口红使它显得在唇上不那么突兀。
“呵，小疯子。”他抬手在你柔顺的头发上胡乱揉了揉以作报复，随后迈着长腿率先走出房间。
高启盛轻车熟路地将车停进写字楼地下车库。
你拉开安全带的手一顿，抬眼看向高启盛：“我们不避嫌吗？”
高启盛揽住你的肩膀：“避个鬼的嫌。盛腾谁不知道你是我高启盛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躲你身后混日子了？”你眨眨眼睛，语气中充满憧憬。
“想得美。”高启盛拍拍你的额头，“你以为当我的助理就是吃干饭的？”
你鼓鼓嘴，瞬间泄气：“哦，好吧。”
高启盛替你解开安全带，倾身吻了吻你的唇角，带着笑意道：“行了高杉月，别装了，赶紧下车，我看你挺兴奋的。”
你嘿嘿一笑，打开车门跳下车，跟在高启盛身后走向公司。
盛腾目前还在发展阶段，相比其他已经在泠州站稳脚跟多年的证券公司规模算不上很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高启盛跟柯云腾两个专业能力强劲的人联手，那些能进盛腾且留下来的人全是精英。对于盛腾背靠强盛跟明辉两大集团，两人也没有藏着掖着，一致认为所谓人脉资源，不就得打明牌嘛。
高启盛领着你走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面前：“楚姐。”
“高总。”楚姐名楚婷，担任人事部经理，年龄四十岁左右，中短发，一身红色西装十分亮眼。
“高杉月，省政法大学的大四学生，给她办一下实习生的入职手续。”高启盛介绍道，随后扭过头拍拍你的肩膀，“办完手续去我办公室。”
你轻轻点头：“哦，好。”
待高启盛走远，楚婷开口寒暄道：“小月是高总的妹妹吧？”
“啊，是的。”你弯弯眉眼，笑着回答她，“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楚婷摆手解释道：“那倒不用，就是把你的个人简历和身份证学生证给我就好了，我拿去登记。”
不过十分钟，楚婷便将证件还给了你，还笑着打趣道：“难怪高总办公室里前几天突然多了个工位，原来是给小月你留的啊。”
“啊？我的工位是在高总办公室吗？”你有些惊讶，毕竟你想象中的工作氛围是跟很多人一起的，但转念一想便是更加兴奋。
那岂不是可以对高启盛为所欲为？
楚婷还想带着你熟悉一下公司其他几个部门，但被你摆手委婉谢绝了。其实盛腾你来过不少次，对每个部门都是大致熟悉的。
你背着背包悠闲地走进楼层走廊最后一间办公室推门而入。
“高启盛，我的工位居然在你办公室诶，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高启盛理所当然地开口道：“你是我助理，你不跟我一起办公你还想在哪儿？”
你胳膊撑在高启盛的办公桌前双手托脸笑吟吟地望着他：“那我在这里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啊？”
你们对视，高启盛瞬间明白了你的想法，冷笑一声，拿起文件夹轻拍你的脑袋：“高杉月，黄色看多了吧你。”
“你的工作任务，把京海建工的并购整合方案审一遍。”
你撇撇嘴没再闹，捧住文件夹坐回高启盛旁边的工位。
……
“高总。”
“嗯？”
“高总。”
“什么？”
“高总。”
“啧，高杉月你有话就说。”
高启盛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你，眼神十分无奈。
“嗯……就是想叫叫你。”
‘高总’这个称呼，让你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禁忌。不是家人，不是师生，不是恋人，而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这更刺激了不是吗？
你撑着脑袋歪头看他：“强盛并购京海建工，经手人不能是你吧？”
高启盛推了推眼镜看向你笑道：“当然不会是我，项目负责人是柯云腾。”
“不过下周的并购大会我可以带你回京海看一看。”
你点头狂喜：“好啊好啊！”
高启盛起身走到你跟前，俯身勾唇道：“晚上有个酒局，跟泠州商会副会长见个面，你跟我一起去。”
你抬脸与他对视，声音轻飘飘地，只有你们两个能听到：“要杀人？”
“不用，现在有强盛和明辉，他们不敢怎么样。”高启盛捏捏你的脸颊叮嘱道，“我的小月亮前途一片光明，手上再沾血可就不好了。”
你明白了高启盛的心思，他是在将你光明正大地带入那个圈子。
弯弯眉眼开口道：“哥哥我饿了。”
高启盛直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他点点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午饭。”
你坐在椅子上伸手扯住他的手掌，歪头看他，意味不言而喻。
高启盛挑眉，瞬间心领神会。你哪里是想吃饭，你是想上他。小丫头还真想玩儿办公室情趣那一套。
“……去把门反锁。”
你望着他无声地咧嘴笑了，语气欢快：“得嘞。”随后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将门反锁。
你倚靠在门身，歪头笑看他：“高总想怎么玩啊？”
高启盛脱掉外套缓步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怎么玩？”高启盛抬眼看向你，那双眸子含着笑意直勾勾地凝视你，“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吧。”
你微微摇头走向高启盛坐在他身旁：“小盛老师把我想的太邪恶了吧？”
高启盛挑眉，手指划过你的脸颊：“难道你不邪恶吗？”
你故作无奈地轻叹气：“好吧。那接下来都听我的？”
高启盛颔首。
你扯住他的领带跨坐在他腿上，“听说，泠州市长的千金韩珺小姐在追你。”
高启盛没反驳，他扶住你的腰摩挲着，“她要把资产放我这里打理，何乐而不为？”
你沉吟道：“看来高总黄金单身汉的身份挺好用啊。”虽是这样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将领带收紧，你垂眸与他对视，声音淡淡的，“可是小盛老师，我很不爽。”
高启盛抬手覆上你的手，他仰脸望着你，勾唇道：“嗯，我知道。”
“所以你要惩罚我啊。”
你攥着领带的手松开，轻笑道：“呵，你故意的吗？”
高启盛直起腰一只手搂住你一只手抬起将眼镜摘掉丢到茶几上。
“也不全是故意的，毕竟我是个商人，韩珺确实是我们的潜在客户。”
没了镜片的覆盖他的眼眸显得好似月夜下的湖水般亮晶晶的，他凝视着你，声音低沉勾人：“高杉月，我是你的，你可以惩罚我。”
“我可以接受你对我做任何事情。”
你呼吸一滞，眉毛轻挑，勾起他的下巴：“嘶…高启盛，主动求罚？你怎么比我还像变态啊？”
“我们两个啊，一个变态，一个疯子。”
“不挺好吗？”
高启盛仰脸望着你轻声笑。
你也笑，他在你面前总是会露出这种有恃无恐的放荡劲儿。不过，他越是这样，你反而想要吊着他。
你从他腿上下来，无视他裆部的凸起，“高总，一起去吃饭吧。”
“？”高启盛有一瞬的错愕，随后又反应过来，抬眼望着你笑，“高杉月，只点火不灭火吗？”
你笑得狡黠且语气无辜：“这是你的惩罚啊。”
说是高启盛的实习助理，其实他也不会真的安排些工作的杂事让你去做，不过就是让你待在他身边挂个职。
午后，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
你随意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时不时翻阅放在高启盛办公室的书籍资料敲着键盘。
而高启盛则坐在你身旁的沙发上核对他需要签字的文件。
一时间，这间办公室内只有敲键盘和翻阅纸张的声音。
虽然你和高启盛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可你却十分喜欢这种氛围。
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不多时便困意袭来，连自己何时趴在茶几上睡着的都未察觉。
意识到旁边的你很久没有动静，高启盛从文件中抬起头。
电脑屏幕倒是还亮着，而眼前吃午饭时还说下午要投入精神写论文的小姑娘早已趴好姿势进入了梦乡。
高启盛放下文件半蹲在你身旁，他唇角扬起无声的轻笑，将你散在胳臂间的长发抬手缠绕在指尖。
传来敲门声，文员的声音响起：“高总，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高启盛站起身应道：“知道了。”随后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咖色西装外套搭在你身上，顺手揉了揉你的头发转身走出办公室。
你再次清醒已是半小时后。你抬起头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却发现高启盛不在。你刚要起身，便意识到他的外套还搭在你的肩上，带着他熟悉的凛冽清香。
你想起他中午跟你提起一嘴周一要开例会的事情，于是便惬意地伸了伸懒腰起身前往会议室凑热闹。
会议室四周围着半透明玻璃，外面的客厅是会客室。你是个会看气氛的，瞧着会议似是要散场的意思，站在门外便没有进去，转身坐进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倒是不错，在客厅内都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讲话的声音。你便透过上半部分的玻璃看向高启盛，他坐在会议桌主位，黑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半截小臂，戴着腕表的左手操控着面前电脑的触控面板并对着背后幕布内的数据侃侃而谈。
没几分钟，会议便散场，你看得意犹未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的高启盛真的超级有魅力啊。
你见里面的员工该出的都出来了，便捧起纸杯喝了口热茶走进会议室。
“高总，柯总。”你背手笑眯眯地看向高启盛和柯云腾。
高启盛还没说什么，柯云腾倒是先应上了，手指摩挲着下巴：“这称呼从小月亮嘴里喊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下高启盛不乐意了，一个眼刀给柯云腾丢过去：“呵，小月亮是你喊的？”
柯云腾瞬间举手认怂：“得得得，不喊了不喊了，这是你们情侣之间的专属昵称是吧？”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外套便往外走，“晚上商会的酒局我就不去了，盛哥替我多喝几杯哈！”
待柯云腾走远，会议室只剩你们两人。
你走近他，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高启盛顺势放松靠在椅背上抬眼看你，他知道你此刻想做什么，放低声量道：“会被发现的。”
说是这样说，可你看高启盛的表情毫无畏惧，反而带着笑注视你。
“我在外面观察过了，这个角度外面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的。”你说着，一只手扣住高启盛的右手，摩挲着他中指上你送给他的那枚银环戒指。
高启盛抬起右手，反握住你的手将你拉近他，镜框下的眸子倒映着你的脸庞，他说：“好啊，我们接吻吧。”
你不由分说地吻住他，他唇齿微张接受你的入侵。
……
他的手指轻擦你的嘴唇，“还生气吗？”
你歪歪头，意识到他在说上午的事情。好吧，这件事情早被你抛诸脑后，你刚刚那样做不过是因为开会时的高启盛过于迷人才一时兴起。
你抿唇思考，随后笑意在唇边轻漾：“唔……晚上让我超一下就不生气了。”
高启盛闻言，原本脸上温柔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站起身用手指点点你的额头：“高杉月，别得寸进尺啊。小姑娘知不知道节制啊，纵欲过度懂不懂？”
高启盛无奈，这种事情爽是爽，但是天天做，谁受得了。
“明明每次都是小盛老师勾引的我不是吗？”
你吊儿郎当地坐在会议桌上，表情无辜得很。
高启盛手插兜挑眉哼笑道：“有吗？我可不记得。”随后转身抬起手做了个向前的手势，“走了，带你去酒局。”
你撇撇嘴，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欢迎盛腾加入泠州商会，我在这里敬高总一杯！”
讲话的正是泠州商会副会长周志飞，中年男人略微发福的身材被有些宽大的西装外套遮盖地刚刚好。虽说从你们到场周志飞便一直和和气气地，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但你能感觉到这人其实是个笑面虎。
“也要多谢周会长举荐，能让我们加入商会共享资源，互惠互利！”高启盛站起身举起酒杯回敬周志飞。
酒桌礼仪你虽然讨厌，但既然到场了，你便不能不做，于是也跟着高启盛一同起身以果汁代酒回敬他。
高启盛揽住你的肩膀介绍道：“刚好，向各位介绍一下我小妹，高杉月。省政法大学，法学专业的。目前在跟着我实习，以后商会的事情她来对接，大家多多照顾！”
“我还说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高总的身边出现美女，原来是杉月妹妹。”男人打扮的倒是一表人才，大约比你大上几岁，向你递出名片，“徐景。以后在泠州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
“当然，也可以不止泠州。”
你懂事地接过，瞥了眼名片上的信息，[徐景，泠州商会秘书长]随后笑着道：“徐秘书如果遇到任何有关法律的困惑，也可以随时找我咨询，保证免费。”
“强哥在京海的生意风生水起，高总领导的盛腾在金融行业步步攀升，如今杉月小妹又是省政法的高材生，不得不说，高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呢。”出声夸赞的女人名叫余静妍，是泠州商会理事，虽一身职业装妆容成熟，可观察皮肤状态，年龄应跟高启盛相近，想来能在商会中混得上理事一职的，必然手腕过硬。
一番场面话过后，你安静地坐在高启盛旁边吃吃喝喝。只是你看得出，余静妍看高启盛的眼神是倾慕的。
见酒桌间的氛围差不多了，高启盛给了你手势，于是你悄然退席前往前台结账。
“高总可是咱们临江商圈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余小姐谬赞了。你也知道现在盛腾处于上升期，我自认为自己目前的状态还不足以分心去处理感情上的事情。感谢余小姐的青睐，我在这里先说声抱歉。”
“高总果然直爽，是我唐突了。没关系，毕竟咱们都在泠州商会，你这个朋友我可是交下了。”
“荣幸之至。”
你在楼梯拐角处将包间外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余静妍说高启盛直爽，你只觉余静妍才是真直爽的人。毕竟第一次见面便大胆开口追求，被拒绝也不恼，着实少见。
目送酒局另三人的车子走远，你们回到自己的停车位，司机自然由没有喝酒的你来担任。
坐进驾驶座，你没有启动汽车，而是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歪头看高启盛：“你拒绝了余静妍。”
高启盛面上虽不显，但或许是酒精作用，抬起手仰起脖颈将领带扯下随手丢向后座。他嘴中语气轻描淡写回着你的话，“嗯，她的身份又不比韩珺，吊着她没意思。”
“哦～小盛老师这个拒绝理由好冰冷无情啊～”果然，在人情世故方面你可比高启盛差远了。
听到你如此调侃的语气，高启盛倒是笑了，他伸手轻捏住你的脸颊：“怎么？你希望我不对她们冰冷无情，对她们到处留情啊？”
你讪笑几声，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咳咳…那倒没有，我说着玩儿呢。”
一周后，强盛集团与京海建工集团的并购签约会议顺利结束。毕竟京海建工现如今早已被高启强架空，再加上整个流程都是高启盛跟柯云腾在其中操盘，很难想会有什么意外。并购后，强盛集团已然成为京海市乃至临江省规模最大的建筑工程承包集团。
你跟随高启盛来到现如今重新装修扩建的京海五星级酒店，也是当年跟莽村那帮人吃饭的酒店。不过么，当年挑衅你们的早已变成孤魂野鬼，而你们，则依旧风光无限地再次踏入这里。
受邀参加晚宴的不止强盛集团的高层及代表员工，还有一众政商界大佬皆来祝贺，作为京海市长的赵立冬现身你毫不意外。只是你没想到泠州市长韩文勇的女儿亦是正跟高启盛处在暧昧期的韩珺也出现在晚宴。
“韩珺？她为什么会来？”你接过高启盛递给你的酒杯尝了一口杯内的香槟。
高启盛站在你身旁，手指敲着酒杯杯壁，观察着会场内的情况：“她出现不奇怪，代替韩文勇出席的。毕竟泠州市长不方便露面这种场合，他女儿出席反而说得过去。”
“她看起来跟你势均力敌，你要跟她结婚吗？”你没由来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高启盛身体顿住，他转身注视你，再开口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他轻拍你的后脑勺：“高杉月，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跳脱的思维。我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吗？”
“那你找机会拒绝她。”
“她刚刚在看我，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第六感告诉我，她好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会场里一身素雅旗袍的韩珺低调优雅，可她望向你时的眼神却带着高傲和鄙夷，这种眼神，让你杀心瞬起。同时，你猜测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以你的关系身份，她绝不会冲你露出这种眼神。
高启盛听后思索片刻，他搂住你轻捏你的肩膀：“我知道了，我去跟她打个招呼。你自己注意，喝酒点到为止。”
你站在会场外围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地小口抿酒。
“你在这儿啊。”柯云腾端着酒杯向你走过来，“走呗，带你混混眼熟，跟他们介绍认识一下。”
你拿起酒杯跟他碰杯，随后开口拒绝：“今天没兴趣，不去。”
“怎么？”柯云腾循着你的目光望去，发现你所看的方向正是在与以韩珺为首的泠州势力聊天的高启盛。
他挑眉，心中了然，开口安慰道：“要我说，你就该把名字改回来恢复身份，然后毕业直接跟盛哥领证结婚得了。”
你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好主意。”随后话锋一转，阴阳怪气道，“一旦我恢复身份，这京海高家，首都柯家，还有赵立冬，都跟我有关系，我直接成咱们临江圈子的大名人了嘿。”
柯云腾自然能听懂你话中的言外之意，树大招风，于是举手投降：“得，我错了，你当我上句话没说。”
“你始终都是我们柯家人，我永远向着你。所以你给我句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就心甘情愿当他一辈子的妹妹？虽然他是我盛哥，但人心难测，万一哪天他就变心了呢？”
柯云腾不清楚你和高启盛之间杀人放火那档子事，以为你们的感情不过是日久生情，作为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他自然会担忧规劝你。
你冲他比了“ok”的手势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勾唇道：“我知道，放心，等时机成熟我早晚是柯星语。”
晚宴已然进行过半，你不找人，自然有人会过来找你。
“看来在省政法大学这几年，杉月小姐成熟不少。”
你抬头，见王良难得不是一身行政夹克而是西装打扮，随后浅笑道：“王秘书，好久不见。”
“既然都有赵市长跟明辉集团，何必再跟姓韩的有瓜葛呢？”王良从西服胸间口袋内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你，“杉月小姐这步棋走歪了。”
你将照片接过，内容是某日晚间你在京海别墅阳台内跟高启盛接吻的场景。你结合之前的一些猜测，心下了然王良为何会带着这张照片找上你。
“韩珺知道了，她在调查我？”虽疑问却笃定。
王良颔首，抬手轻推镜框，再开口望向你的语气带着似笑非笑：“这位韩小姐可没表面上那么好脾气，不知小高总今晚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你环视会场四周，果然未见高启盛跟韩珺的身影。
“她想在京海报复高启盛？”
王良摇头而笑，凑近你耳语道：“并非武力报复，桃色新闻，对于现在的高启盛才算是报复。”
你抬头与他对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你不需要知道。”王良顿了顿继续道，“杉月小姐，赵市长已经非常宠你了，他在为你扫除障碍。”
四年前的高杉月让王良发怵，可现在的高杉月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四年前的高杉月在暗处，背景是空白的，她的反社会人格行为使她不怕死，她可以肆无忌惮。而现在的高杉月被高家推出来，她身上的牵绊太多，她的想法也在趋于利益。只要是趋于利益的，那么他们手中的权利便可降服。高杉月如今跟高启强一样，被他们手中的权利拴住了手脚。
“那么我可以请王秘书帮忙吗？”你笑意盈盈地开口，如同当年让他跟自己一同绑架李宏伟一般。
虽说柯家比赵立冬可信，可在临江，你们也不过是借了明辉集团的势。不到万不得已柯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你们依仗的权利中心终究还是赵立冬。
“当然可以，领导特意叮嘱过，杉月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高启盛只记得自己在会场洗手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鼻昏倒，再有意识便发觉自己被绑在酒店某间高级套房内的椅子上。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坐在沙发上悠闲泡茶的韩珺。韩珺瞧见他苏醒，未待他开口，她率先道：
“高总未免太贪心了，人不能既要又要啊。”
“说实话，我的道德感没那么高，跟收养的妹妹搞乱伦什么的我不在乎。可你既然都搞乱伦了还来招惹我，莫非是觉得我韩珺是个软柿子吗？”
高启盛知道，在对方已经认定的事实面前，无论怎样解释都是苍白的，所以他选择不解释。不过是一个韩珺，得罪就得罪了，他可不信那位韩市长在利益和政绩面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为难他。盛腾在泠州的发展潜力他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高启盛嗤笑，索性也就不再是以往在韩珺面前装得温文尔雅的面孔，他倨傲道：“是又怎样？我当然贪心，毕竟这不就是人性？”
“这么说吧韩小姐，你的家世背景可比你这个人要有魅力多了。”
“现在阿谀奉承你的，哪个不是冲着你的家世背景？韩小姐未免太计较了。”
韩珺冷笑，执起跟前的那杯温茶便朝高启盛泼去。刹那，温茶顺着高启盛脸上架着的那副眼镜如同雨幕般洒落在他的衬衫西装内。
“你欺瞒我在先，竟然说我太计较？高总现在这幅态度还真是可以用无耻来形容呢。”
高启盛偏头轻舔滴落在唇边的茶渍，他勾唇再度抬头望向韩珺：“那么韩小姐现在是想怎样呢？”
“第一，给我跪下道歉。第二，把我放在你们公司的资产连本带利退回来。”
高启盛闻言微眯起眼睛，十年前的曹斌，现在的韩珺，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着有点权利就自以为是的人。借着水痕未干的镜片他眼中燃起的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第二条我看在韩市长的面子上当然可以答应韩小姐。但是让我下跪道歉？韩小姐觉得我高启盛这么多年是靠装怂走到现在这个身价的么？”
“听说高总私下性子狂我最初可是不信的。”韩珺从手提包中拿出一瓶口服液状的液体，随后打开瓶盖捏住高启盛的嘴巴便灌了进去。
高启盛嘴巴被钳制住，那液体完全没有被吐出来的余地，全然被灌进喉中。他咳嗽几声，声音有些沙哑道：“那是什么东西？”
韩珺拍拍手掌煞有其事地说道：“不如想一想明天的临江头条新闻？是盛腾证券总经理与一男子共度春宵还是强盛集团董事长高启强的弟弟强迫与一男子发生关系？”
要不高启盛评价自己是个变态呢，越是走到让自己身处危险的境地，他反而越笑得出来。
“哈，好啊，我拭目以待！”
你跟随王良来到酒店顶层，刚巧遇到正在等电梯下楼离开的韩珺。
电梯开门的一刹那，见是韩珺，你挑眉，开口询问她：“韩小姐，请问有见到我哥吗？”
韩珺若无其事地走进电梯道：“我没见到小高总呢。我在会场的时候就跟他分开了。”
王良悄然塞给你一张房卡，并示意让你先出去找人，他望向韩珺道：“韩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攥着房卡走出电梯的那一刻，你心中突然有了判断。韩珺不过是在明处的主使者，在暗处操控这次事件的，是王良和赵立冬。
你跟高启盛之间的感情关系，不说泠州，就是在京海了解的人也不多。如果说韩珺自己做背调，高家早已在京海打点好一切，她不可能得到那张照片。可偏偏那张照片是经过王良之手给你的，那么只能说明，赵立冬是在借着韩珺敲打你们。
往深了想，高家和强盛集团在京海的势力越大，他所得到的利益便越多。可好巧不巧高启盛在泠州搭上了可以跟他分庭抗礼的韩文勇，时间久了，难保韩文勇不会跟他分同一杯羹，赵立冬自然不乐意。他是有意将你们的关系暴露给韩珺得罪她，目的就是想让你们清楚，你们所依靠的权利中心究竟是谁。
你轻啧一声，什么扫除障碍，你这是被赵立冬利用了一把，所谓的血缘关系在他自己的利益面前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