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几天,每天不是酗酒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他执拗的认为,也许当初他没有接受这个任务季匀也许就不会出事。
但是没有如果。
况且这个世界上,做错事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只是早晚而已。
江木那几天每天都来看他,发现陈言不对的那天,陈言已经把遗书都写好了。
遗书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对不起他,我毁了他,我应该受到惩罚。
但是最终,还是被早已察觉不对的江木救下。
之后战友们看他这样也没办法,最后首长拍板:“找个心理医生给他进行一下催眠,让他忘记这一切,忘记了,就好了。”
是啊,忘记了就好了。
用空白去填补那三年的时间,忘记所有的纠缠,忘掉所有的理不清,情还乱。
也残忍的让他忘掉那个用着温柔与蛮横蚕食了他的心的男人。
陈言真的忘了季匀。
因为身体原因,他退伍了,还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生活过得红红火火。
他每天要做的就是收钱,打游戏,追动漫,或者兴致来了去店里帮忙做几个菜,战友放假过来就和他们扯扯牛皮,他甚至还记得上初中高中时都暗恋过哪个女生,偏偏,他就是忘记了对他最重要的,有关季匀的一切。
即使是季匀入狱前就开始着实开发的全息体验系统的负责人员曾刻意接近过他,提过“季匀”这个名字,陈言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在偶尔路过那个他和季匀走过的林间小路时,他会有种莫名熟悉的空落感,但忘记了就是忘记了。
陈言从心理诊所出来后,意外的看见了季匀。
两两相望时,似有种隔了无数山海与岁月,陈言这一刻甚至恍惚的觉得,季匀眉目间的清风明月,似要将时光都揉皱。
陈言站在台阶上看他,他站在台阶下看陈言。
现在的阳光很好。
和当年季匀被带走的那年一样,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的季匀还是那么好看,谁也难及的好看。
陈言一下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