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自己温柔却又冷漠的话语,“傻阿言,总要嫁人的啊……”
他想,陈言会明白,只有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男人间的喜欢又能如何长久呢?没有子嗣的人生,又怎是安稳的?
他喜欢陈言,一开始是羡慕他的洒脱,后来是对朋友的欣赏和感动,而他到最后才发现,有了前面的那些羡慕,欣赏,感动,最后才会慢慢的产生了爱这种感情。
感情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等到急于否认与躲避的时候才发现,毒已入骨,此情难除。
他说错了,陈言和锦绣疯闹时他不是对朋友之情的吃醋,而是一种对喜爱之人生出的占有之情,嫉妒这种情绪,若是不爱,他柳辞寒又怎会有?
陈言整理好他的幕遮,话中带笑,“君若他日凤冠霞帔,嫁得良人,我定真心相祝。在新婚前夜,带上我最喜爱的栏杆意,醉在君的榻前,待君第二日风光出嫁时,我便第一个对君说上一句‘早生贵子’,看着君风光出嫁,红妆十里。如此,可好?”
陈言虽是笑着说的,可眼睛不太受控制,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陈言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堪极了。
“如此……甚好。”
柳辞寒眼眶红着,戴着幕遮陈言倒也看不出来,可他脚下的泥土却湿了一小块。
陈言转身走了。
这世上熙熙攘攘,总归不太适合他,繁华与他何干?旁人的欢笑又与他何干?
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罢了。
柳辞寒眼睁睁的看着陈言离开,他想开口留住他,可也只是想。
感情需要克制。
柳辞寒便是把感情克制到极点的人。
他不喜欢陈言吗?不,他喜欢。他喜欢的不浓烈么?不是。
他会在夜半梦到那个少年,梦里都是他,又怎会不喜欢他?
他只是,太过克制,太过压抑,太过被这个世间的规则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