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滕越名自从清醒过来以后的那份怪异到底在哪里。
过分的平静与温柔,不是像滕远山说的那样变得沉稳了,而是他自身出了问题。
“越名……”陈言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他勉强勾出了一抹笑,“越名,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他的手紧紧的扣住滕越名的肩膀,然后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滕越名真的恢复了正常,可是,作为和他亲密接触过的人,他哪怕再粗心也发现了,滕越名虽然看似恢复了正常,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以前他们在亲吻的时候,滕越名的身体就会有反应,可是今天,他的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刚才和他热吻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身体这么冷静,那他的心呢?
滕越名面对陈言的询问选择了沉默,陈言依旧固执的问他,“越名,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滕越名微微笑了笑,但是眼里都是难过,“我也不知道,言哥,我恢复了神智之后,情绪起伏就变得很小。我……我知道我还是爱你的,可是我好像感知不到自己这种爱的情绪……我……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明明可以感到难过,但是我真的好像没了爱这种感觉,我好像,真的坏了。”
滕越名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怪不得……
陈言想起了滕远山进病房和他说话时,他始终是温柔的,没有对滕远山有丝毫不满的模样,一开始在陈言看来是滕越名原谅滕远山的表现。
“那天你在医院和你父亲谈话时很平和……”陈言的喉咙都有些发紧。
滕越名苦笑,“是啊,很平和,因为我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不然以前的话,我会控制不住的和他吵起来,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有些不正常了。”
陈言仰头看着水晶吊灯,眼神有些空洞,“怪不得,怪不得……”
“父亲和我说了很多,但是我不会原谅他,他做错事情有理由,可是不能弥补我们受到的伤害……但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想再去追究了,以后也不打算经常回去了,所以……你也放下吧,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就当,我尽了身为儿子的最后一点孝心。”
“好。”
滕越名突然就哭了,他抱着陈言,“言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时候我看到你和向含在一起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才疯掉,可是为什么,等我好了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让我一直做个疯子好了。”
滕越名厌恶现在的自己,他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包括对父亲的恨,哪怕只有一点。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还是爱着陈言的,却根本生不出一点爱的感觉来,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强烈的感觉,以前陈言只要亲吻他,他的身体就会兴奋起来,他恨不得让陈言死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