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
入了寝殿后,南宫怀月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便命下人们都退下去。
下人们不敢多言,赶忙退了下去。这个寝殿内触目所及皆是一片大红,就连帷幔和床铺都是红的,如若她们的宫主今日成亲的对象不是一个死人,她们当真是会高兴的。
南宫怀月合衣上了床榻,双手搂住陈言的肩膀,将头枕在他的胸前。
“郎君,可是看到了,我们真的成亲了……”
南宫怀月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寝殿回荡,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却是已经习惯了,眼里并未再露出曾经时常会出现的失望和苦涩。
他支起了身子,将自己的发同陈言的发取了一缕,打了个结,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你曾说,新婚夫妻头发结在一起,便是结发,虽已是老夫老妻了,可如今这般,也是不错的。”
他看着陈言苍白的面孔,心中一阵无力。
他虽然可以寻遍天下珍奇药材保他尸身不腐,可却没有办法让这人再起死回生,毕竟,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巧的药瓶。
一身大红婚服及一头的银丝,更是衬得他不似凡间人,俊美如神祇。
他侧过头看了眼枕边之人,嘴角的笑意扩大。
那毒名唤醉南柯,服下后,便会进入到自己最渴望之事的梦境中,在那无止境的梦境中安然死亡,绝不会很难看。
这毒是他寻了很久才寻来的。他不怕死,只怕死了以后模样难看,到了地下惹他的言儿嫌弃。
身后事已安排后,他死后,便与他的言儿入同一棺椁,一同下葬,用的是合葬的礼制。
若说他是过于偏激,他不想否认,只是这个人不在,他在这世上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半分得不了趣的,如此便好,生同衾,死同穴。
南宫怀月打开了那个瓷瓶,没有一丝犹豫的便要倒入口中。
然而只当这时,却被一个人的手给生生制止住了。
那人声音慵懒,更多的是带着低沉与沙哑,“月儿要殉情,可问过我的意思?”
南宫怀月手中额的瓷瓶应声而掉,他转过头去,只见那人的手撑着额头,就那么偏过头笑着看他。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戏谑。
“醉南柯竟这般好用的吗……”南宫怀月眼里的泪猛然便落了下来。
“我还未服下,竟看到我的言儿了……”他嘴角的笑容苦涩,只是闭上了眼,任由滚烫的泪流下。
他只怕他一睁眼,眼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月儿何时这么笨了……”陈言无奈的撑着额头叹息了一声,最后只能用行动证明了,狠狠地扣住南宫怀月的头,舌尖粗暴的顶入他的口中,近乎粗暴的索吻。
南宫怀月感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气息,不由热烈的回应着,眼角处也红了。
一吻过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陈言撩起南宫怀月的头发,细细把玩着,戏谑道:“如今,可还觉得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