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眼睫轻颤，缓缓掀起眼帘，注视着这个叫做谭雄的男人。
昨晚遇见的谭雄已经不是人类，脸上也戴着不知道从哪个可怜人脸上剥下来的人皮。直到现在，苏黛才第一次看见他的长相，出乎预料的漂亮。
他的头发全部被剃掉了，头皮上只长着短短的青茬。但是哪怕没有头发，他的五官依旧很优越，眼睛是很无辜又有点小魅惑的桃花眼，眼尾上翘，鼻子精致，唇瓣饱满。漂亮的雌雄莫辨，而且他似乎毛发并不旺盛，皮肤很白净，躺在床上的样子，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会破碎的错觉。这时候的谭雄，似乎刚入院不久，还没有变成后来的样子。
苏黛让宋池按照床边的查房流程，给谭雄测试了体温，又给他重新注射了药剂，最后在查房卡上画了对号。
针刺入皮肉的刺痛感，似乎令谭雄回神。
他转动着麻木的眼珠，看向床边的两人。
苏黛垂眼与他对视片刻。
接着转身，关上了门。
药剂是肌肉松弛剂，哪怕此时给谭雄松绑，他也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除了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几句话外，他就连牙齿咬合都做不到。
苏黛透过玻璃窗看去，二十多岁的青年躺在床铺里，似一只孱弱的、被摆在祭台上的绵羊，等待着被献祭。
“这么正常？不对劲。”宋池道。
“我也觉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被她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宋池捏了捏她的指尖，“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黛可不知道，宋池心里的某些想法。
——比如哪怕毁了这个本，也要把苏黛送出去之类的。
两人继续查下一间房。
一切都很顺利。
苏黛查完后，回到约定的地方等待。
其余人陆续赶来。
表情都说不好轻松。
南桥是个虽然脾气暴躁，但很心软的女孩，她回到这里，眉心间凝聚着压抑。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茶水间，晚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应该是晚上值班的护工。
“你们怎么样？”苏黛等人到齐了，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徐彬：“一切顺利，甚至……顺利的过了头。”
叶宇点头：“嗯，跟他说的一样。”
陈鸣跟南桥也举手，“一样。”
“除此之外呢？你们还发现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