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觉得浑身的怒气又蹭蹭的往上冒。“陈安琛,你──”
“够了吧?”
音调很低,很沉,却是满腔冰凉。
这话一出,周遭的气氛像是立刻冻结了一般。
似乎是没想到陈安琛会开口,还是这么样的语气,黄如洁愣了两三秒,回过神来,又要开口,陈安琛却是不再给她机会。
“我尊敬您生下我,可不代表您可以将这份尊重无限上纲。”
“你说什么?”
“母亲?妈妈?您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陈安琛轻笑。
“我从以前到现在交过几个女朋友了?哦不,有的不叫女朋友,叫床伴应该比较合适。”
这话一出,陈正贤和黄如洁两个人都呆滞了。
陈安琛看着父母的表情,心里诡异的产生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您总不会以为自己的儿子还是个处男吧?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拉的是又轻又长,听在耳里,若非缠绵,即是藐视。
黄如洁怎么也是往后面这词儿的方向去想,是以当这音调一传进大脑,她立刻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长期处于上位的人,自有种不容他人质疑的心态,黄如洁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没有多想,也没有等陈正贤反应过来,她手掌扬起,已是一个巴掌直直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陈正贤目瞪口呆,陈安琛面无表情,黄如洁则是盯着自己尚且发麻的手掌,不可置信。
“如此,您满意了吧?”
“我和小瑜不会来碍你们的眼,你们放心吧。”
两句话说完,便离开了。
待夫妻二人双双回过神来,只剩下半开的大门,和窗外飘着的毛毛细雨,无端带来一丝凉意。
后来,陈安琛当真如他所言,有长达一年的时间,不曾踏进家门一步。
他拿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在离姜家不远处,买了一间房。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陈正贤和黄如洁才发现,原来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大儿子。
最伤人的有时候不是尖酸刻薄的言词,而是无心的漠不在乎。
黄如洁起初还是板着脸色,不肯放下身段,倒是陈正贤,因为这事儿,反思了许多,从大儿子出生后,事业刚起步的夫妻两人,因为忙碌的工作与对事业的雄心壮志,无形间就忽视了一惯乖巧懂事,不让人操心的大儿子。
等到大儿子一天一天长大,想要关心,似乎也不知从何关心起,索性就当起了鸵鸟,自个儿找了借口,而陈安琛打小被夸赞的那些特质,无疑就成了很好的理由。
反观陈安在出生后,夫妻两人的事业雏形已成,稳定下来也多了不少空闲时间,加以陈安在打小就是个熊孩子,爱笑也爱哭,爱吵又爱闹,特别黏人,黏着黏着,自然就和父母黏出了感情来。
如今回头一看,再仔仔细细的去对比一番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和相处模式,除了汗颜与愧疚,他当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心中的复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