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琤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说,“那这次的任务又是什么意思?我们算是完成了么?”
【没有,】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可惜,【实验里每个模拟人物都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情节虽然有好几个选项,但是也不能偏离主线路太多。但是这次,从顾记裁缝店被发现的那一刻起,任务已经偏离了我们设置的轨道。】
荣琤也隐隐察觉到它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本来祁宏的设定是没有发现顾记,不久之后他也会送命?”
【对,我们没有料到的是,祁宏的人物超出了我们控制,他对方木的执念太深,所以我们需要重新设置。】
李一白有些唏嘘,不知道该懊恼没有完成任务,还是该佩服祁宏对方木的爱能超过系统的控制。
二人再询问什么,那个声音都闭嘴不谈。
许久之后,那声音才说道,【重新设置完毕,请继续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结盟如何?
李一白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校,此刻的他躺在床上,头顶上是宿舍有些发黄的屋顶。
李一白忽然间有些想笑。
想想第一次被复活过来,接收到这所谓的任务时,他睁开眼看见的,跟这个情形何其相似。
如今看到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屋顶,他对于未来的迷茫却是如出一辙。
那个声音说说的“任务重新开始”究竟是什么意思,它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什么会选中他和荣琤?如果他们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之后,又会怎么样?……
无数个问题钻进脑子里,让他本就混乱的脑袋更加痛苦不堪。“算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你好像看开了不少,】那个声音突然间冒出来。【这次任务难度会有增加,我们也会根据各时段来下达不同的任务,但终极任务不会改变,就是拆散祁宏和方木。】
李一白恩了一声,见识到这家伙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后,他自然也就不敢再放肆的乱说话。
本来想从床上爬起来,一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竟然趴着一个脑袋。“荣琤?”
荣琤睁开眼睛,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你醒啦。”
“恩,那个什么系统说接下来的任务会加大难度,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啊。”李一白有些担忧的说道。
荣琤握紧他的手,柔声说,“有我呢,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任务,请尽快与祁宏结成联盟。】
荣琤听完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就是这个家伙说的阶段性任务,”李一白解释道,“它刚才说,最终目的不变,但是中间会有其他任务。”
荣琤点点头,有些担忧的想到,跟祁宏结盟,这意思是不是说,任务的方向已经转变?也许是因为身在这样年代的原因,荣琤先入为主的就想到这次的任务完成,肯定是伴随着某个人的牺牲。
可是现在既然要跟祁宏联盟,就不一定是他所想的那种结果了,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最后能完成任务才是要紧事。
【必须要两个人一起完成才可以,】那个声音强调道。
李一白闻言笑起来,这样挺好,荣琤总不能再找借口撇下自己。
二人一出校门,才发现如今街上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到底呆了多久,再看到这条街,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仿佛离开了几个月,又好像是过了几年之后,原来繁华的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之前人满为患的小书馆也早就已经关了门。
李一白诧异道,“这次的瘟疫竟然这么厉害?”
荣琤闻着空气里有淡淡的的火药味道,说,“可能不只是瘟疫这么简单,只怕这里已经遭受过战火了。”抬手指了指街角那座半塌的建筑,说,“那里之前应该是个教堂吧?”
李一白点点头,脑海里一阵灵光闪过,说,“我记得祁宏是最讨厌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这说不定是他自己干的!”
荣琤心里也是一动。李一白的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人被逼急了,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座城市里信奉宗教的人不在少数,平时这座教堂里也是人头攒动,遇到这样瘟疫横行的情况,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做祷告,可是如此也会造成人口密集,势必会让瘟疫蔓延的更加厉害。祁宏这样做,从大义上来讲是为更多的人好,只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无疑是自断后路。
本来就内外忧患的城市,这下只怕更加危险。
二人闲聊着朝总督府走去,只不过彼此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李一白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说,“不会我们走到那里发现,总督府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荣琤极力配合他,咧嘴一笑,说,“还不至于,这座城市再怎么说也是被祁宏攻下来的,这里的人就算再群情激奋,也知道祁宏究竟有多少实力,只怕不会这样贸然出手。”
李一白想到方木组织的那次示威,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祁宏阴差阳错的看上了方木,当真要武力解决,只怕他的学校就跟这座教堂一样了。
终于走到总督府门口,李一白担心的情形不但没有出现,反而与他所猜想的整个相反。
整个总督府戒备更加森严,持枪的士兵绕了一圈,只不过这些人表情都木然如同死人。
看到这样的情形,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禁地的可怕,反而更加让人看出来祁宏是强弩之末。
荣琤心里也有些疑惑,祁宏已经是这样的境地,那个系统还要自己跟他联盟,难不成是要上演力挽狂澜的戏码吗。
李一白见荣琤就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说道,“你不需要先带一个护卫什么的吗?我感觉着一进去,简直像自投罗网。”
荣琤笑着摇摇头,说,“放心吧,一白,我有自信,我们肯定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见他这样说,李一白也只能跟着他朝大门口走去。
守卫的人一看是荣琤,神情马上变得戒备异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身后没有跟着别人,挺直腰杆厉声道,“怎么,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荣琤这一路上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大概,见这个守卫这样问自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柔声说道,“劳烦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荣琤负荆请罪,前来讲和。”
守卫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斟酌他这话的真假。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门打开,马二走了出来,一看见荣琤的身影也吃了一惊,随后马上点头哈腰的说,“不知道荣将军竟然会来,小的怠慢了,怠慢了,您请进。”
荣琤点头,拉着李一白就朝里走去,轻车熟路的朝着祁宏的议事所走去。
一进来就发现,内里的守卫远不如外面那么森严,甚至都可以用松懈来形容。李一白小声说,“果然,祁宏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
“嗯,”荣琤突然笑起来,说,“我发现你好像变聪明了不少。”
见二人的身影走远,马二拔出枪来朝着守卫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笨蛋,都知道他是荣琤了,为什么不把他放进去!”
“我们现在跟他不是对头么……”
“对头你个鬼!真是目光短浅!”马二鄙夷的看着他,说,“怪不得这么多年你还是个小队长!你想想,既然现在我们大帅跟荣琤是对头,那我们把他当做人质握在手里,嗯?”
“哦~还是马副帅你厉害!这就叫擒贼先擒王!”
“哼,还总算不是很笨,”马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我要去给大帅办一件事,你盯着这里,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通报。要是出什么问题了,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守卫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马二离去,有些自豪马二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
如果他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难处,只怕打死他都不会同意。
荣琤和李一白一见到祁宏,都禁不住吃了一惊。
祁宏比上次见到二人的时候更加沧桑,胡子拉碴,眼圈乌青,手里夹着一根眼看要烧到烟蒂的烟,听见声响连头都没抬起来,沙哑着嗓子说道,“出去,今天不见人。”
“祁兄这是在为了什么事儿伤神?”荣琤坐到他身边,带着笑意问道。“如果是因为鄙人,那实在是没有必要。你看,我已经来自投罗网了。”
祁宏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狼一般的贪婪,瞬间又压制下来,说,“许久不见,荣兄还真是厉害,不懂一兵一卒的就快让整个城市崩溃了。”
荣琤听他的意思,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瘟疫是如何来的一事,苦笑道,“这件事其实不是由我左右,毕竟你也应该知道,你这地方是块香饽饽,就算我不出手,也总是会被别人盯上。”
“呵呵,这点我怎么不知道,”祁宏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捻灭,说,“直说吧,你自己一个人过来,肯定不是来嘲笑我如今悲惨境地的吧?”
“自然不是,”荣琤说,“我之所以一个人过来,就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祁宏咧起嘴角笑道,“总不会是来跟我说,你打算撤掉在城门外严阵以待的士兵吧。”
“撤军不撤军,自然是看祁兄的意思。如果祁兄想跟我合作,这些士兵成为你的手下,也不是不可能。”
祁宏眯眼看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哦?不如你仔细说来给我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办法
荣琤看祁宏并没有对自己所为的联盟产生太大的兴趣,心里反而更有把握了些。
看来那个系统说的没错,难度确实是增加了,若是放到以前,只怕祁宏早就上钩了。
“一白,你先回避一下,等我们谈完事了我就去找你。”
李一白虽然不愿意,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身出了门。
“城区内的瘟疫闹得越来越厉害了,祁将军你手下可有得力的医生研制出疫苗来了?”
祁宏摇了摇头,说,“染病的不过是老弱病残而已,于大局无碍。”
“不过城内人心惶惶的,终究不是件好事,若是长久拖下去,只怕当真会惹出什么大祸来。”荣琤随手捏着自己的袖扣,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祁将军会不会采纳了。”
祁宏眯着眼睛看他,不置可否。
“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件事。”荣琤倒是不着急,继续问道,“不知道祁将军在顾记裁缝店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事不提倒还好,一提祁宏的脸色就有些发白,语气更加冰冷。“此事荣将军既然已经安排好,我自然是寻不到蛛丝马迹。”
“老顾虽然短暂受雇于我,但我相信以祁将军的能耐,不会看不出来他背后的人是谁吧?”
祁宏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接过话茬来。
“方木的病情怎样了?”荣琤丝毫没有受打击,继续问道,“看祁将军这样失魂落魄的,想来他的病情应该没有好转吧?”
祁宏一直冷漠的神情有些松动,恶狠狠的说,“不知道庄芃这个混蛋到底给方木喂了什么毒|药!”
荣琤听闻,心里有些庆幸李一白不像方木这样愚笨。如果当初他没有存了个心眼儿,也吃下了庄芃的药,只怕现在黯然神伤的就不只有祁宏一个了。
“如此看来,祁将军当真是内忧外患,我有个法子,可以替你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之后如何,还是需要祁将军你自己来主持大局。”
祁宏狐疑的看向他,更加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从他一来了,祁宏就开始琢磨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交谈了这两句,他越发不明白。荣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讲和的,偏偏讲话又故意找自己的软肋来说,任谁看起来这都是故意来挑刺的。
可是荣琤这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问的这几个问题虽然很让自己伤脑筋,却确确实实是现在所遭遇的最大问题。
尤其是方木的病情最让他挂心。
思虑再三,祁宏叹息一般的说,“好,你有什么法子,说出来看看吧。“
荣琤知道,对于祁宏这样疑心重的人,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一味的顺应着他的意思,只怕他会更加怀疑自己,倒不如这样欲扬先抑。
“法子很简单,”荣琤说,“庄芃死了之后,不知道祁将军有没有去过他的房间内?”
祁宏的眼神里重又燃起愤恨的目光来,说,“我厌恶死了他的为人,一想到之前竟然跟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就感觉到恶心无比,自然是不会再踏足他的房间一步。”
荣琤此刻忍不住笑起来,说,“也不知道这个庄芃究竟是个聪明人还是个笨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宏皱起眉头来。
随即想到什么,喝道,“来人,搜查庄芃屋内,有什么可以的东西一律上报!”
搜查一开始,祁宏就忍不住的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几次想要出门亲自去监督现场,但是转身一看荣琤又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无奈又坐回去。
几次三番之后,荣琤才开口,“既然祁将军放心不下,不如我们二人一同去看一下,如何?”
祁宏几乎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荣琤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果然,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可笑又让人敬佩的。”
荣琤到达庄芃生前所住的小屋时,就看到祁宏已经怒发冲冠的开始训斥这群仆人,荣琤本来以为是因为这群人办事不利,等他走进门口,才发现祁宏的气愤不是没有理由。
庄芃的小屋可以看出来是西洋风的设计,之所以说看出来,是因为这屋里的东西几乎已经全被人搬走了。
剩下的不过是些难以挪动的大件,或者是那些普通人难以欣赏的抽象油画。
荣琤也是吃了一惊,抬脚朝着屋里走去。
转过巨大的落地窗帘,后面便是一个颇有中国风的书柜,书柜上的书倒是没有被挪动多少,想来这群手短的奴仆们不知道,真正值钱的正是这些孤本。
“我怎么不知道,总督府里竟然养了一群家贼!”祁宏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寒毛直竖。“你们哪些人是新来的?”
十几个人中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两个。
“你们是新来的,不懂我这里的规矩也无可厚非,”那二人一听还以为自己有生的希望,扑通就跪倒在地。却不料祁宏接着说,“你们既是想偷我这里的东西出去显摆,不如我就给你们个好东西,让你们真正的出去显摆显摆。来人,把门口的石狮子给我绑到他们身上,若是不能绕城一圈,就直接扒了他们的皮!”
那二人一听这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求情。
祁宏却是不为所动,剩下的几个人感觉到祁宏扫视的目光,早就吓得跪倒在地,更有甚者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荣琤走出来及时解了围,“祁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祁宏冷哼了一声,撂下一句,“等会再过来收拾你们!”转身就进了屋。
荣琤手里拿着一本已经泛黄的书,虽然看起来很旧,但是平整洁净,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笔记。“看来庄芃经常翻看这本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会在这本书里留下什么秘密。”
正向后翻动着,书的夹页里掉出来一张纸。
祁宏捡起来一看,脸色大变,愤怒的把纸攒成一团扔在地上,“本来以为这个家伙不过是心肠歹毒罢了,现在看来,他早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荣琤大概猜到了那纸张里写的是什么东西,等他捡起来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这纸条上很简单的写着几个字,“实验已成,静待用于虎躯。”
祁宏当初成名便是因为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所以天下许多人不知道祁宏真名,却都称呼他为虎将军。
至于这个实验的意思,恐怕就是能让人昏迷的药物。
荣琤看祁宏气得脸色通红,就知道他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庄芃通过在李一白和方木身上做实验,知道了这药确实能用。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那下一个这样莫名其妙昏过去的,就会是祁宏。
荣琤原本就厌恶庄芃假慈善的面目,现在知道他竟然是拿李一白做实验,心中的怒火绝对不会比祁宏少一分。
现在让人看不懂的就是,这封信的收信人究竟是谁,庄芃为什么没有把这封信寄出去?“祁将军,您这般心思细腻的人,平日里该不会没有人监控庄芃吧?”
祁宏咬牙说,“他是跟着我从影都来的人,我……我一直很相信他。”
荣琤一边翻看着庄芃的藏书,一边说,“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如今看来,如果庄芃不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的话,那就是说,有人想要陷害于他。”
“哼,陷害?那药难不成不是他亲手喂下去的么?!再者说,陷害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从他一开始接近你,难不成就打着杀死你的主意么?”荣琤回身问道。
祁宏语塞,气恼的坐在椅子里,神经质的开始揉自己的手。
他不愿意相信庄芃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他的‘爱意’蒙骗了这么久。
荣琤扫视着这占据了半边墙壁的书柜,希望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本不应该出现在庄芃这里的书。
这是一本介绍本城名胜古迹游览的小册子,这种书装帧精美,定价又高的离谱,里面都是写无关痛痒的介绍,除却刚来这座城的冤大头和埋头故纸堆的老鸿儒之外,恐怕不会再有人买。
庄芃绝不属于这两种人。那就是说那这本书肯定有猫腻。
“祁将军,看这是什么。”
祁宏接过荣琤递过来的书,这本书崭新异常,纸张还有些割手。祁宏来回翻看,终于在其中一页上发现了蹊跷。
“广弘楼”三个字上画了大大的圈。
“这是除了顾记之外,另一个敏感地方。”荣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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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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