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上一秒池白安像是一只端着小手耳朵微动的满怀期待的小兔子,那么现在池白安就像是一只小耳朵委屈下垂,可怜兮兮没人爱的小垂耳兔。
池白安出生后不久就被医院下了诊断书,是先天性心脏病,自小就小病不断,可即使如此却还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容像是来到人间播撒幸福的小天使,给身边的人都带来温暖。
小护士尽量放轻了扎针的动作,然后贴心地倒好水将药送到少年嘴边。
少年服下/药后,小护士为池白安盖好被子,拉下百叶窗遮挡晌午的烈阳,然后推着医用小车离开。
这种特殊的医疗药物会让人产生困意,每天中午服完药后的午间小息已经成了少年的习惯。
就在少年产生困意闭上眼睛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躺在病床上的池白安微微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池白安抬头看着逐步走到床边的人影,辨认了好一会才从略显昏暗的房间中认出来人。
少年眼神有些迷茫,语气中还带着一点雀跃,“表哥,怎么这个时候来看安安?”
池白安的表哥朱志建一家来看池白安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来了也是匆匆交完医院账单就离去,更何况最近医院并没有给朱志建一家发什么住院缴费通知,所以今日朱志建的出现才会让池白安感到惊讶。
朱志建的表情很不自在,眼神也总是不肯对上面前少年清澈纯净的眼睛。
“你睡吧,我来看看你就走。”
朱志建不自然地别过头,手一直插在裤袋里,握成拳状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少年歪歪脑袋,“表哥陪安安聊会天吧?安安都好久没和表哥说过话……”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叫你睡你就睡,怎么话还是这么多?”朱志建不耐烦道。
池白安只好缓缓躺下身,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那,安安先睡觉了哦?”
朱志建没回应,他看着池白安因为药物作用缓缓闭上了眼睛沉睡,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管他一路上都紧攥在手里的玻璃瓶,玻璃瓶内的液体无色透明。
青年拿出注射器,将玻璃瓶内的液体尽数吸入注射器中,然后将针头对向输液管。
那根向少年体内输入生命力的输液管被青年捏在手中,犹豫片刻,最后咬咬牙将注射器一推到底。
看着少年最后安稳的睡颜,青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小安,表哥对不起你。”
青年带上黑色鸭舌帽,将帽沿压低,快速从安全出口离开。
睡梦中,池白安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张大掌握住,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窒息感,让他的心脏钝钝的疼。
像只不会水的小兔掉进茫茫大海,只能抱着耳朵看着自己被海浪淹没。
———
“请这位小朋友不要对着本统动手动脚!”
声音的主人一把扯过自己被眼前少年不断揉揉的大尾巴,已经不下三次地提醒到。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闹闹脑袋,歪头无辜状,笑容有些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