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似乎总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
距离薛薛上次与魏迟年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男人无消无息,期间她隻接到过一通简讯,上面写着:“一切安好,注意安全,勿念。”
虽然心里牵挂,可薛薛知道,自己要做的该做的,是正常生活。
所以她将大部份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月中,她的个人营业额提前达标,到月底,甚至做出了两倍的销售额。
她们专柜时隔一年多再次登顶该楼层的业绩王,陈一蓉笑得合不拢嘴,甚至挑了薛薛休假的一天请她出去吃饭。
“可以啊。”
“这大好年华就该好好拚事业!”
“看来我把妳报上去真的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也是雪亮有眼光,哈哈哈。”
看着激动比划着手脚的陈一蓉,薛薛无奈地道:“陈姐,妳醉了。”
“我哪有醉!我以前可是千杯不倒的,嗝!”陈一蓉嘿嘿笑了两声。“那时候整桌子男人没一个拚得过我,除了我老公……勉勉强强……嗯……”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薛薛正在思考是不是得想个方法把人送回家时,陈一蓉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瞥了一眼上面的备注,果断接起。
“喂?你好,我是陈姐的同事,对,她有点醉了,可能要麻烦你过来接。”薛薛把店名报给陈一蓉的老公后,对方说现在从家里出发,大概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嗯,好的,不会,客气了,好,再见。”
把电话挂了后,薛薛开始应付不知道自己已经醉了的酒鬼。
陈一蓉把眼镜摘下,拉着薛薛的手絮絮叨叨,与平常在工作中严肃又带着几分亲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薛薛耐心地听对方讲述那些时间线混乱的故事,同时一边给她递纸巾。
陈一蓉的老公来得很及时。
是一个面貌斯文,体格健硕,笑起来有几分腼腆的男人。
“不好意思,麻烦妳了。”
薛薛摇头。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陈姐喝醉,之前我们聚餐,她都隻喝果汁。”薛薛帮着把陈一蓉搀扶起来。“很难想象陈姐以前是怎么千杯不倒的哈哈。”
“哎,她和妳说的她千杯不倒?”
“嗯。”
“哈哈,那是曾经,当时大家都说她是女中豪杰,可以喝过一桌子男人,除了我……”男人顿了顿。“不过后来她就很少喝了,尤其是在生完猛猛后,体质似乎有些变化,酒精度数高点的,基本上撑不过三杯。”
猛猛是陈一蓉的小儿子。
“原来如此。”
“其实,我原本是想让她辞职的,不要这么辛苦了。”
在走出店门后,男人突然道了这么句。
薛薛脚步一顿,看向对方。
“可是她和我说,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让她觉得人生更有意义,生活更有盼头,哪怕再累都值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也让我想起我那时候喜欢上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工作上,一蓉有着不输给男人的衝劲。”
“哪怕结婚以后,她因为我因为孩子,选择退居二线,但那股衝劲依然没有消失。”
“这样的陈一蓉,才是我喜欢的陈一蓉啊。”
“我差点儿就忘了,幸好,她愿意把心里话说给我听,不然,我连自己差点犯错都不知道。”
也许男人并未发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他,眼里同样有光。
就像七年前的薛夏和魏迟年,他们在提到未来的时候。
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人很多事不会变。
好比魏迟年对薛夏的心软和无法拒绝,又好比,薛夏数年如一日不曾放弃寻找的坚持。
薛薛仰起头。
秋末冬初,金风飒飒,星星像棋子零星地散布在一望无垠的夜幕上。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脑子也有些晕呼呼的,虽然这具身体酒量不差,但大概是因为情绪起伏的关系,感觉今天喝得不多,却比平常要上头。
所以她回到小区后,一个人又在楼下的小公园坐了一会儿,等到觉得那股让全身发热的劲儿都过去后才慢悠悠地起身。
这时候人的警戒心总是会降下来些。
薛薛并未注意到,从她将陈一蓉送上车,一个人返回小吃店把帐结清了走出来后,就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住在十二楼。
电梯缓慢地上升。
眼皮突然跳得厉害,但薛薛没有多想。
本来就有点困倦了,在酒精的刺激下,大脑的运转也理所当然地变得迟滞起来。
格局传统的公寓,廊道分左右两侧,每侧各有三户。
薛薛家就在电梯出来右手边的最后一间。
那里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