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人越来越少,下人们能走的都走了,实在是走不了的,也在混日子。
吴氏管家管得一团糟,梁晚舟成日里鬼混,家里五房妾室,还流连烟花之地,说是为了应酬,银钱大把的花出去,为了支持儿子的“事业”,吴氏把棺材板都拿出来了,侯府就更穷了。
除夕家宴上,梁晚舟嫌弃酒肉不好,匆匆离席,纪云欢露个脸,敷衍的冲着吴氏点点头。
“我身子不舒服,有诸位姨娘侍奉老夫人,我就不多留了,诸位自便。”
吴氏气得不轻,却拿纪云欢没办法。
自从上次被儿子骂了之后,她胆子就变小了,不敢再撒泼打滚的对付纪云欢,没了这股精气神,她迅速的苍老下去,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像是老了二十岁。
纪云欢前脚出了正厅,后脚就上了马车,准备去蓬莱酒楼。
宛娘像是游魂似的到了侯府门口,拦住了纪云欢的马车。
几日不见,她仿佛一朵枯萎的花,眼中的光亮全部熄灭,只剩下浓浓的绝望。
诗琴刚扶着夫人上车,不耐烦的冲着宛姨娘挥挥手,“你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打听夫人的行踪,好去给老夫人通风报信?夫人待你不薄,做人也要讲点良心,小心天打雷劈!”
宛娘的脸色更白了,夫人确实是最和善的主母,从前她怎么闹腾,夫人也不曾害她,如今对她更是和善,常有赏赐,可她却要害夫人。
她的心像是被拉扯成了两半,她想活着,但她又不想对夫人下手。
纪云欢挑开了门帘,露出了一张艳丽的脸,她今日要去见景煜,自然打扮得格外漂亮。
“宛姨娘有话直说。”
宛娘盯着夫人看了半晌,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提醒道:“夫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夫人同三殿下走得近,保不齐有人要害你,赵姑娘便是前车之鉴。”
纪云欢没问宛姨娘是如何知道宫中之事的,她冲着宛姨娘点点头,“我知晓了,你回去吧。”
上一世宛姨娘便对她出手了,诬陷她与人有染,她与其他男子躺在同一张床上,衣衫不整,即使什么都没发生,她也解释不清楚了。
梁晚舟以此为由,更加不肯碰她,还说不休弃她便已经是仁慈,她应该感恩戴德。
经此一事,她彻底被梁晚舟拿捏住了,对梁晚舟言听计从,生怕此事败露,丢了纪家的脸面。
即使后来证实一切都是宛娘的陷害,她也借此机会把宛娘赶出府,但她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打压中失去了自我,在梁晚舟面前永远低人一等。
如今她倒是真的与人有染,不过那又如何?梁晚舟纳了那么多妾室,而她不过是放任自己爱上景煜罢了。
抛开女德女戒里的道理,论起公平来,还是她亏了,梁晚舟的女人那么多,而她只有景煜一个。
梁云烨坐在车辕上,手里的马鞭挥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会保护姐姐的,你个坏女人,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