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什么,你,你们,你们都喜欢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做着你们觉得对的事情,可笑,太可笑了,在你们眼中,我究竟算是什么。”祁念想丝毫笑不出来。
“丑角?还是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意逗弄的调剂品。”
“不,或许对你们来说,我就是只碍眼而又恶心的虫子。”
祁念想睁着眼,微弱的光从盖着他眼睛的指缝中落入眼中,风扬起万里红枫,吹奏起华丽的乐章,葬落于日光之中。
此刻,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凤倾绝,你们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抢了你们师尊道侣的位置,恨我不知天高地厚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你们恨我,为什么要连累我的家人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你们有爱的人,我也有啊,我又不是非傅煜修不可,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又关我什么事。还是你们可歌可泣,不容于世的爱需要有人来见证,非要由我这样卑劣的人衬托才显得伟大?”
“那为什么要是我呢?”
凤倾绝指尖微蜷,眉头不经意蹙起,比起刺猬般的尖锐,他更不喜欢祁念想此刻的平静。
“师娘又如何知晓,我非师尊不可呢?”他收回盖着祁念想眼睛的手,他摩挲祁念想泛红的眼角,轻轻地笑了。
他俯下身。
温凉的唇落在唇角,祁念想眼瞳骤缩。
将军强硬地扣开城门,攻略城池,烧杀抢掠,强势霸道,不留一丝余地,入城探的极深,似顶在了咽喉。
祁念想喉中干呕,又被迫吞了回去,他修长的脖颈扬起,似濒死献祭的鸟。
凤倾绝的手顺着念想的脖颈一路下滑,刻在本能上的掠夺,让他想要抢夺更多。
祁念想忍无可忍,趁凤倾绝沉迷之时,狠狠咬住凤倾绝的舌,凤倾绝闷哼一声,败退。
凤倾绝卷过舌尖滚落的血珠,欲还未散的美人面似是夺人心魄的艳妖,他喉头滚动难耐轻喘,一双凤眸露骨地盯着祁念想,似是想要将人抽皮扒骨,拆之入腹。
“师娘……”沙哑魅惑。
舌尖刺痛,唇角发麻,祁念想齿冷,胃里翻滚恶心地想要吐出来。
“凤倾绝你还记得傅煜修吗?你这么做还算得上喜欢他?”
“我自是喜欢师尊,但这并不妨碍我也喜欢你啊,师娘,这两者不冲突。”凤倾绝理所当然道,稠艳的笑美艳不可方物。“难道师娘在吃醋?”
祁念想冷笑,嘲讽不言而喻。
他贴紧身后的枫树,一个竹青色的荷包从他被扯开的衣襟中掉落,祁念想被落地的荷包扯走视线,厌恶的表情一空从而紧张起来,连与凤倾绝对峙都顾不上。
月儿的糖!
凤倾绝顺着祁念想的视线看去,将荷包捡了起来。
荷包算不得精致,甚至有点丑,荷包上歪扭的绣着一支荷花,角落里还绣着念想的两字,针脚粗略笨拙,丑态中透着几分可爱。
凤倾绝知道这荷包,这是小师娘专门给师尊过生辰时备的生辰礼物,当时为了绣出一个能看的荷包,小师娘不知道废了多少上好的布料,双手更是被扎的满都是包。
他当时还嫌小师娘蠢笨,明面上笑了他好几回,小师娘气急了也不理他,只会气呼呼地朝他翻白眼,然后咬牙切齿的边被针扎的疼的吸气,边继续和荷包对着干。
最后成品如何,他是不知道的。
现在看来,这份满怀心意的礼物小师娘最终没能送出去。
“还给我!”
凤倾绝回神,他道。
“师娘这荷包怎么没有送给师尊?”
“我为什么要送给他,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祁念想剧烈挣扎,伪装的冷静全然破裂,他奋力一挣被术法控制的右手挣脱,想要夺回荷包。
凤倾绝抓着荷包恶劣地伸高手臂,任由祁念想怎么够都够不到荷包,他弯下腰抵着祁念想的鼻尖,神色晦暗。
“既然没有送出去,为何不扔了它呢?还是师娘依旧对师尊心怀希望,想要得到他的垂青。”
祁念想满眼都是装着小侄女给他的饴糖的荷包,根本没听凤倾绝说了什么,他指尖极力向上探,苍白的手背青筋绽起,瘦弱的腕骨突起苍劲脆弱,似乎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快要碰到荷包时,他眼中坠入稀碎明亮的光,下一刻灼热滚烫的凤凰火燃起,与如朝火燃烧般的红枫林融为一体,烧掉了近在咫尺的荷包。
“不能回应主人心意的失败品,师娘留着也没有用,倒不如烧了来的干净。”
凤倾绝掸掉指尖残留的灰烬,却在对上祁念想的面容时,心中突兀浮起恐慌。
祁念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动作都没有移开,他冷静地又像是悲伤地哭了出来。
“不过是一个荷包,师娘这么喜欢的话,我也可以为师娘亲手绣一个。”
“凤倾绝…”祁念想僵硬的侧过头,声音轻的像是从喉中发出的气音。
凤倾绝嗯了一声,回应祁念想展露出来少有的脆弱。
几乎是在他开口回应的同一刻,一道绝杀法决打入了他的心脏。
“你怎么不去死。”
心悦君兮君不知07
祁念想踉跄着进入山洞,失魂落魄身后仿佛有鬼在追,他身上披挂的灰扑扑的斗篷早不知落到了哪去,他衣衫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