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献心头一凛,弓着身子答话道,
“臣认为此时确实不宜在战,百姓需要修养身息,此番匈奴肯降自是最好不过......”
不待季献说完,皇帝拿起手边的奏折便向季献砸去,季献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
“季献,你的心够狠,你们都忘了阿姐的死,朕忘不了。”
季献将头伏得更低,沉声答道,
“若是清晏公主还在世,必定也是希望看到国泰民安......”
“你不配提她!”
挨了一顿怒火后,季献被赶出了清心殿,众位大臣立即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季献苦笑着摇摇头,诸臣子具又愁下脸来。
最后,还是惊动了慈宁宫的太后。
太后进了清心殿便看见散落了满地的奏折,她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听说皇帝又斥责了季相?”
皇帝此时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哑着声音道,
“朕知道朕不该,可是朕心中有怨,一想到阿姐当初一人孤零零地死在异国,朕便心里喘不过气来,朕怨他负了阿姐,朕更恨自己,若不是为了我,阿姐又怎会去和亲,若是连我都忘了阿姐,还有谁能记得呢......”
太后听到皇帝提起清晏公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抹起眼泪来,皇帝见状,不禁自责起来,若论痛惜悲恸,必定是母后为最了,如今自己提起旧事又徒惹母后伤心,便又安慰起太后来。
最终,皇帝还是妥协接受了匈奴的提议,两国停战五十年。
——————————————————————————————————————————
自从大陈与匈奴停战后,百姓又渐渐安定起来,不用再担心战事后,京城百姓又开始了饭后没事闲磕牙,八卦起贵人们的密辛来。
其中被谈论最多的便是当朝季丞相的怪病。
丞相府近年总有大夫进进出出,听说是丞相得了什么怪病,时不时便咯血,还会伴随暂时失聪的症状,从宫里的御医到民间的方士,皆去瞧过,都找不出病因来。
丞相府的管家近年来那是操碎了心呐。自家丞相这怪病是从十年前,清晏公主薨的那一年便得了,说来也真真是怪,初时丞相只要一听到“自裁”二字,便会暂时听不见看不见,有时候还会咯血。
得知这个情况后,府中再没人敢提起那两个字,丞相便好了许多,后来,院子里那棵靠墙的杏树竟渐渐衰败起来,像是要枯死的模样,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丞相知道后,又开始咯起血来,御医来看过,只说大人身体无碍,就是气血不稳,可是谁经得起这么咯血。
几经思量后,管家决定把那棵杏树移走,但丞相却开始亲自照料起那棵树来,管家便不敢动了。半年后,那树还是枯死了,灰扑扑的枯枝枯干,那般立在偌大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