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离有些不自在地将头扭向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
“老头……老人家你一点也没有声音地就出现在我附近,我拿铲子砍你都近不了身,可比当初那个被我一砖头撂倒的冒牌货厉害多了,跟你学些本事也不吃亏。”
已经明白几分顾长离打的小主意,白清远不禁摇头失笑,“所以你故意摆出个例子试探,就是要做激将法,我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真有本事!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好处也会落在你身上,是也不是?”
自己的心思被老人一语道破,顾长离只能讪讪点头。
“你就不怕我是心胸狭隘的坏人,一听你的质疑便落下什么恶毒道术让你尝尝苦头?”白清远追问。
“想是有想过……刚才老人家你说了,说是要来找个徒弟。阿爹小时候和我说过,说那城里的小孩为了以后能做大官,都要去拜一个师傅,那师傅会教他很多东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认了一个师傅就是要再认一个阿爹;我脾气倔,阿爹平日教训我,要是没道理的话我也是不肯乖乖挨打的;您老人家本事大,想教训我自然易如反掌反抗不得,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怎么都不服气。阿娘说我是属驴的,这样的情况我自认学不了也学不好多大本事,自然也不想找个这样的师傅。”
“所以,你这激将法还藏了一重试探,先是看我是否有真才实学,再就是看看老道我的脾气是不是合你胃口?恁的奸滑小子,哪里还有弟子试师傅的道理?”
白清远不禁笑骂道。
“这便是小童的幸运了,不禁大难逃生,又逢一位古道热肠的老仙人愿意教我本领帮我复仇。”
试探过后,想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和修行大半便要落在眼前这位慈眉善目,但肚子里明显藏了黑水的白胡子老道身上,顾长离自然不惮拿出最大的力气溜须拍马。
“臭小子还是会说些漂亮话,”白清远摆摆手截了顾长离的话头,饶有兴致地说道,“特意把自己一开始试探的心机目的解释地那么清楚,你就不怕我心存芥蒂么?”
【这老头废话超多!!】
顾长离一边不耐烦地在心中腹诽,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开始我与你萍水相逢,素不相识,陌生人的话再怎么试探都不为过,可是现在我想拜师学艺,您便是我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又怎敢欺瞒?即使让您心生芥蒂,也比欺骗隐瞒好上许多。”
顾长离的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爽朗畅快的笑声,却是那白胡子老道正抚掌大乐,笑得那长长的白须都在隐隐颤抖。
笑毕,白清远的身形竟是在顾长离的眼前越来越淡,眨眼间顾长离便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清其背后的景色。这幅样子明显是要离开的表现,顾长离一时之间惊疑不定,仔细思考着先前的一举一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惹了这来历不明的老道不满。
“三个月后,白玉京大开道宗,广收天下门徒。届时,拿着这块玉牌参加考核去吧。”
最后一字方吐出口,白清远的身体便彻底宣告消失,不知去往何方。只是他原本站着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枚洁白无瑕,便布云纹,正面惟妙惟肖地雕刻着一座悬浮于空的仙城建筑,背面则是一个显目的“白”字隶书的精美玉佩。
顾长离弯下腰将那枚玉佩拾起,表情怔忪目光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