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个大汉也不是个傻子,眼见二人并没有互相争斗的迹象,而且三言两语便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下场,特别是还要把自己交给墨蛇这个冷血无情,审讯手段更是恐怖的杀胚手上,眼中仇恨之色渐消,反倒慢慢起绝望恐惧之意,转而便欲自尽。
顾长离离他较近,自然将这一番动作尽收眼底。
他心眼也坏,开始不去阻止,只看对方把舌头咬了半截,痛得死去活来之际才暴起发难,运上力道踢了块石子,正中其脑门,那一声脆响听得墨蛇都不禁咧了咧嘴,而大汉更是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这事说来漫长,其实不过转眼,差不多是墨蛇被顾长离赤裸裸的武力威胁憋得无语之时,等他再度开口便已经尘埃落定。
墨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家伙一定是得罪了你。”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因为他长得不合我心意,顺手教训一下。”
顾长离摊开手,不置可否地说道。
对于顾长离明显是敷衍说谎的回答,男人并不怎么生怒,反而还很感兴趣地继续追问。
“那我呢?你觉得我长得合你的心意吗?”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初见,墨蛇却格外喜欢撩拨眼前这位俊秀少年,许是因为他出众的身手,或是讨喜的外表……再或者,是那悄悄萌芽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如果把你那一张脸去掉,就十分合我的心意。”
冷冰冰地撂下这样一句话,顾长离早已心生去意。
这人在眼前晃悠着,总给他一种“年少轻浮版崖生”的既视感,心中微妙。
他可能会因为极为相似地外表救这人一条性命,但论及深交,却没有这个心思。崖生就是崖生,是他曾经经历的一世里可以交托后背,或许还心怀些微愧疚的挚友,眼前人虽然极似,但终归不是他。
更何况,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很容易便能判断出必然和此间黑暗面交涉极广,沾上便有大麻烦。
“那家伙就交给你了……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心思一动,顾长离也没多加逗留,干脆利落地一个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他身后,墨蛇的脸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之后,终究还是归于平静,不复言语。从小在底层摸爬滚打,于黑暗罪恶中汲取养分逐渐成长的他,察言观色揣度人心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然他也无法活到这个年岁。
对方并不曾掩饰他对自己的忌惮排斥,而他们二人,也的确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差距。
“啊啊,果然走这条道的都不好讨老婆,等会还是回blue里喝点小酒洗洗睡吧。”
他挠了挠头,苦恼又无奈地抱怨几句,这才走近那个大汉,毫无防备般地俯身要将其扶起。
便是在这时,异变徒生。
被顾长离一石子敲晕的大汉其实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他一直伪装着掩而不发,就是为了伺机解围。他拼着全身的力道,狠狠地使出一记头槌,正要撞到对方的下巴上,如果这一招瓷实,无论是谁都会有片刻的昏沉——他的手腕是被那天杀的小王八蛋踩断了,但至少胳膊还是有点力气的,足以再继续有力的还击。
然而今天真的不是这位大汉的幸运日,从一早开始,他撞上的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乖绵羊。
墨蛇眨眨眼,只是轻巧地伸出右手那么一撑,大汉来势汹汹的头槌便胎死腹中,他手上再那么一用劲,便见地上有一大团肉骨碌碌地滚了出去,然后猛嗑在一棵树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