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缓过神,抿了抿嘴角,对风止笑道:“你回来了。”
风止觉得明朔似乎看起来与先前不同,他只是走开了一会儿,明朔便像是添了一桩心思。但他却不太敢问,只是端着那碗糖水对明朔笑道:“呶,给你的。”
街头卖的糖水并算不上很甜,但却解渴。明朔喝完了一碗,便似无事发生过一般,和风止聊着接下来该去哪里,风止见状更不好问,先前的事,就好像这么过去了。
两人在江南待了两日,正巧遇上花节。风止便带着明朔晚间去逛花节,瞧一瞧这城里有名的昙花宴。
风止寻好了位置,又担心明朔晚间吃的不多,过一会儿会饿肚子,便留下了明朔,自己先去买些点心来。
明朔点头说好,坐在观景台边,喝着茶,瞧着台上昙花开前众歌姬的表演,也觉得十分有趣。
她喝完了一盅茶,正欲给自己再添一些,可手刚碰上身边的茶壶把便先碰到了另一只手。这只手有些凉,但明朔却十分熟悉,她抬起头有些惊讶道:“风止,你回来的好快,我的糕呢?说好了要甜糕。”
“风止”瞧着她,眸色温柔,突然听到她乍然这么一问,竟也没有惊慌。他对明说道:“甜糕没有了,回去我给你买云片糕行吗?”
明朔本来想说没有关系,但她这句话尚未出口便陷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眼前的“风止”顿了一瞬,而后问道:“风止,你的剑呢?”
“风止”闻言这才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侧,他笑了笑,回答道:“我今天带剑出门了吗?”
明朔缓缓道:“这天下需要你拔剑的情况太少了,所以的你的剑一直都封在布里,背在你的背上。”
“风止”笑了笑,对明朔道:“那大概是白日里我买糖水时不小心搁在摊上了。”
风止是会将剑留在摊贩的摊子上的人吗?他当然不是,他是个剑客,一个顶尖的剑客,一个以剑如命的剑客。
即使明朔自认算不得十足了解风止,她也清楚对风止而言剑意味着什么——自离开鹤峰后,风止从未让他的剑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但眼前这个与风止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毫不在意。他并不在意明朔话语中的怀疑,甚至换句话说,他毫不在乎明朔是否认出了他不是“风止”。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是风止?
明朔仔细的瞧着他,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这两个人就是一模一样,甚至连气息,连灵魂都是一样的。
——不,这个人并没有灵魂。
明朔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一望无垠的幽冥。他微微笑着,弧度似极了风止,但又与风止的笑意截然不同。
明朔惊讶道:“罗浮。”
“风止”便忍不住弯起眼笑了。
他弯眼笑得模样,带着风止绝不会有的薄凉与傲慢。而这点薄凉与傲慢明朔却很熟悉。
这是暮朗与尤金。
于是明朔极为肯定道:“你是’记忆’。”
这个猜测实在太令明朔震惊了,她拿到那把朱红色长剑的时候,见上面有些幽冥的气息,便满心以为风止已经得到了罗浮的记忆,可如今罗浮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个记忆体而已,顶到了天不该也就是暮朗所在的世界里,无名岛的模样吗?它足够强大,便可以成一界,成一界立一影。无名岛主便是那个影。
可即使记忆强度如无名岛主,他也不过是个离不开岛的罗浮幻影罢了。
但明朔眼前的这位“罗浮”,他不仅有着和风止如出一辙的样貌——他看起来活着,活生生的,和罗浮在此世的化身“风止”一般自由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