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理解,但时至今日我也一样的伤心。这种伤心非常愚蠢,就像掉在湖心的剑,跑到江边是找不到了吗?可我一次次地站在船边徘徊,也只能站在船边徘徊。失去的一切都不会回来,永远也不会。
人们通过快乐相连,凭什么我们之间只剩下痛苦?她的确因病而逝,可这种悲苦是活人心底冰冷的绝症,一辈子也不会凭空愈合。很冷吗?不冷吗?就算全部的我分崩离析了也剩下了一个你啊姐姐。血缘消不去,我一辈子也不能把你当做一个可怜的陌生人。
人之死如彗星坠落,活着也是山火袭林,不把人烧成灰烬就绝不罢休。
在千速还健康时我们那里的小孩常常流行一种游戏,手拉着手强渡河。有一会他做梦,那时一切都要结束了,他梦见千速拉着他,说要从门口的大河穿过去。别回头。她说。但站在河心,听起来多么像一句预言。总之他最后还是没有哭。书上说人要死了,是不能哭的。本来她都要被死神带走了,你一哭,她又要花好大的劲挣扎。
所以萩原研二说他没哭。他记得自己是没哭的。哪怕一觉醒来,天地都空落落的,他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在那所医院里,因为接收的大多是孩子,所以墙壁的颜色很温暖。有一个房间里挂着许多绳子,而绳子上挂满了卡片。这都是患者和他们的父母亲人写下的。穿堂风一过,卡片就随着风震动,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一千只鸟即将在夕阳里伴着风振翅欲飞。风不会疼的话下辈子就去做风吧。
即便是闭着眼睛,室内漆黑一片,他还是觉得有非常灿烂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或许是一千只鸟衔来了太阳。但是这儿怎么会有太阳呢。明明窗外还在下雨。
你真的没有哭吗。
松田阵平忽然发声,说话轻轻的。
我没有啊。
萩原研二不解其意,在黑暗里睁着眼睛,随后感觉脸被碰了一下,然后那一侧被一只手捧着:你摸摸自己的脸。
他依言,一手湿漉漉的像雨一样的泪水。
所以我哭了吗?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萩原研二一个人徒劳地反复确认,并一遍遍地发问:我哭了吗?
我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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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很差被雷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