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唐瑾就反应了过来,他的想法不对,不是平章事是丞相担任的,而是平章事这个职位,行使的就是丞相的权利。
就跟明朝没有丞相,但是担任内阁的阁老行使的就是丞相的权利一样。
反正,在咸国,平章事就是百官之首,是皇帝之下最大的官了。
“我这就来。”唐瑾连忙应着,边走边笑着问这人:“知道大人找我什么事吗?”
那门子笑道:“大人的事,小的怎么可能知道。”
唐瑾想着对方也不知道,就没有再问什么。要是来得是丞相手下的人,还能问出来,问一个门子,对方知道了反倒是奇怪了。
出秘书省的时候,遇到了秘书少监平大人,唐瑾连忙停下,行礼笑道:“大人好,俞大人找我,我出去一下。”
平大人点了点头,笑道:“去吧,不用急。”
唐瑾等他走过后,这才转身跟着那门子走了。
他心下奇怪,俞大人找他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应该问题不大吧?
或许是看他年纪小,终于想起来他,叫他过去看个稀奇?
看刚刚侍郎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他被俞大人叫过去一样,难道他知道什么?
若说在秘书省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就是上次秘书省少监平大人过生辰时大家去堵坊玩一会这件事让他印象深刻,应该不会跟这事有关吧?
唐瑾心下思量着,出了秘书省,到了平章事俞大人坐班的地方。
一路上,都没怎么遇到一些人,让唐谨有些奇怪,这才刚上值呢,难道担任丞相之职的俞观之平时很闲,不会有人找他办差?
总不可能是特意找他把人支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门子早在门口时就退下了,唐瑾自己进去,一看装修,比起他们办工的地方来真的上档次了很多,有很多雅致的小摆件。
他小心的进去,见俞观之正低着头坐在桌后,一手撑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燃着香,有一股很安定人心的味道。
唐瑾看对方好似没有睡着,加重了脚步,小声的道:“大人。”
眼见着俞观之抬起了头来,唐瑾连忙弯腰行礼:“下官唐瑾,见过俞大人。”
俞观之没有说话,只是坐正了身子,认真的盯着唐瑾看。
人家也没有叫起,唐瑾这一时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不过停了一会儿后,他还是直起了腰来,等着对方说话。
俞观之这时抬了抬下巴,笑道:“坐吧。”
唐瑾看了看腿旁边的凳子,想了想,就坐了下去,而后笑道:“大人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俞观之伸出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把椅子拉的向前了些,温和的问唐瑾:“殿试那篇策论是你自己写的?”
如果是这事,唐瑾就放心了,应道:“是下官自己写的。”
“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写出来的。”俞观之认真的道。
唐瑾抬眼看了一眼俞观之,这人约摸六七十岁,头发全白了,眉间没有竖纹,一双眼温和而深沉,看不出什么意思。
比他老爷可能小几岁,但跟他老爷一样,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物。
唐瑾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真怀疑他,要是真怀疑他了,那他也不可能成为这次童子举的状元了。
他以不变应万变:“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考下官。”
俞观之思量了一下,还真当场问起了他一些四书五经书里的学问来,问的很快,唐瑾都一个不停的回答了出来。
问过十几个问题后,俞观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一件事想要你去办。”
“大人请说。”
俞观之叹了一口气,却没说什么事,起身道:“跟我走吧。”
唐瑾连忙在他起身时跟着起身了,跟在俞观之屁股后边,坐了车,从东边的宫城门口进去。
唐瑾的心下有些沉重。
以俞大人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有什么事直接叫一个人过来吩咐他一声,他就会给办了,还用得着亲自叫他过来说么?
不用,给丞相办事,百官都是争着抢着的,哪有这样慎重的?
叫了他来想说又不说,还把他叫到宫里,这是要去见皇帝的意思吗?
到底是什么大事?
唐瑾心下思量着,也想不出办法来,毕竟他来京城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国家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两人向西而行,到了御道上向右转,一直到了三才宫。
三才宫就是皇帝下了朝以后处理政事的地方,御书房也在这里。
到了宫门口十几米处,俞观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问唐瑾:“你可知,几十年朝廷不办童子举,为何去年突然就办了?”
唐瑾哪里会知道,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下官不知。”
四下里无人,俞观之叹了一口气,才道:“我有一个学生,死在了江南。”
唐瑾一怔,看俞观之好像有些悲伤,低声道:“事有兴亡,人有生死,大人节哀。”
俞观之笑了笑:“他有个儿子,极为聪慧,小小年纪学识文采无一不佳,若是科举,定能连中小三元。”
唐瑾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