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之间的酒宴,除了喝酒之外还是喝酒。
用那句酒席间最出名的名言来说,那就是“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菜”。
酒过三巡之后,庞炳勋终于开口了:“怎么样,张老弟,这里的酒菜还对胃口吧?”
“这里的饭菜虽好,但老弟我还是觉得蒙阴的饭菜可能会更香一些。”张天海似乎意有所指。
庞炳勋当然能听懂张天海的言外之意了,他苦笑着说道:“蒙阴虽好,但也不是咱的地儿啊。日军重兵集结,坂本旅团的主力仍在蒙阴,他们虽然现在没有进犯于我们,但我们要夺回蒙阴恐怕是会有力有未逮之处。”
还没等张天海说话,庞炳勋就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自从七七事变以来,我第四十军在静海、沧县与日军作战,损失十分惨重。直至归并至第五战区的战斗序列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兵员、武器装备等等才有所恢复。可部队之中仍是新兵居多,且在反攻蒙阴以及守卫蒙阴一战中,我第四十军之主力旅第115旅在作战中,整个旅减员三分之一的战斗兵员。不是老哥不愿意打蒙阴,实则是没有这个能力。再打,部队就没有老兵守卫临沂啦!”
“老哥的处境,我明白了。”张天海点点头,举起酒杯说道:“但老哥请放心,只要我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还驻扎在兰陵附近,日寇如若进犯,我团绝无二话,定然会全力以赴,以助贵军保卫大临沂!”
“来,为老弟豪爽的干杯!”庞炳勋举起一杯白酒,却是先干为敬了。
见状,张天海也干了一杯,然后说道:“庞老哥也不要客气,先不说咱们都是抗战军人这事儿了,就说以临沂与兰陵的关系吧!唇亡齿寒,若是没有贵部的第三军团顶在前面,日军的侧重点则必然是兰陵。以我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实力,若是对阵坂本旅团,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行,有张老弟的这一句话,老哥我可就放心多了。既然如此,为了我们能够共同抗击日寇,再干一杯。”庞炳勋再举起酒杯说道。
“干!”张天海也举起了刚倒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至此,张天海此次来临沂的目的也达成了,庞炳勋能得知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所部的态度,那可谓是宾客尽兴,十分开心。
总之,双方的协作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
这一晚,张天海并没有直接被安排到酒楼客栈这些地方住,而且在庞炳勋的军团部营区找了一个房间睡。
这晚张天海有些喝多了,睡得也格外沉。
这一晚,他也梦见了许多东西,既有关于他和郑曼以后的生活的,也有那些张玉麟生身父亲张辅汉的记忆。
依旧是那间破落的小四合院,身型高大的张辅汉手里拿着一本书籍,似乎是《三字经》。
年幼的张玉麟则是坐在小板凳上聆听着父亲的教诲。
“人之初,性本善。你是书生家庭出身的孩娃,自当要学会与人为善。万万不可能做出那等欺男霸女之事,你要好好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莫丢我们汉口老张家的人!”脸型与张天海有几分相似的张辅汉十分严肃地说道。
张天海梦到这一世有关于父亲的记忆时,都是严肃的脸,也不知道是他一直那么严肃,还是在当上先生之后才如此严肃的。
“知道了,父亲。”年幼的张天海看了一眼张辅汉,然后点点头说道,随后又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之中的张天楠。
也正是通过这一场似放电影般的回忆,张天海才得知,自己这一世的家,是在汉口。
人之初,性本善。当时的张玉麟就像白纸一般,却被灌输了需要爱国的思想,以及人性道德方面的东西。
通过这些,张天海就知道了自己这一世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爱国先生”这四个字,还有更好的概括吗?怕是没有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张天海的另一个梦,那是关于他和郑曼的以后――
那是一片绿草茵茵的草地,草地上空有和平鸽在飞翔着,那时候的他和郑曼都已不再是身着军装,而是穿着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