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句大实话。
自打吴赤芳被害后,尽管姜诚以他们父子的名义,在松江边修了一座纪念碑。
为她,以及牺牲在这次哈尔滨事件的弟兄,举行了包括鸣枪在内的仪式,父子俩还是恨鬼子恨得牙痒痒。
其实姜诚把小日本子撵出去,一定程度上来说还真对得起他的借口——“为策应侨民的安全”。
可是杨宇霆的脸却依旧黑了。
“你,你!”
向来能言善辩的奉军总参谋长,居然也有说话结巴的时候,“我先前觉得,你小子是鲁莽行事——这,”
“你这根本就是打算拉着全东北,乃至还算计上了中原地区和京城,拖着大家跟你一块跟日本干!”
姜诚把手上的红蓝铅笔狠狠往桌上一拍,骤然起身回瞪着杨宇霆。
不管是神态表情还是那灼热目光,都不是1916年的那个十六岁少年了……
尤其是现在,他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已经有了不仅仅是叫板北洋系任何一支军阀的实力——
这其中,就包括奉天的老狐狸。
杨宇霆不自觉地退了半步,但还是强撑出副肃穆表情:“姜飞澜,你瞪我干什么?”
“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你这,”
没想到姜诚却冷笑几声,双手抄在兜里朝着杨宇霆缓缓走来:“邻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拉着整个东北跟日本赌命,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行为。”
眼看着杨宇霆赤红的眼睛,分明是差点情绪爆发——
姜诚知道,这货的从军从政生涯,绝对算的上三起三落,尤其在这三四年间,他那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辅佐老张,去登顶京城的“宝座”。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一直跟在自己东家后面捡便宜的少年,居然成了他宏伟蓝图中最大的变数。
“你这岂止是不负责任,你这简直是混账到了极点……一旦鬼子看穿吉军乃是强弩之末,整个东北都得被赌进去!”
没等杨宇霆说完,姜诚却眨眨眼:“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赌赢了,从英法美各国来的战略物资,工业设备,都会打通路线,源源不断地运进吉林来——”
“你知道么,第一批冶金设备已运抵海参崴,最多十天就能到达吉林府!”
“邻葛,吉林……以及整个东北乃至华夏的工业化,都会全面开始;未来,我们除了能仿制西方的步枪,手枪,子弹,轻重机枪,甚至大炮,坦克——飞机!”
尽管姜诚的话很快感染到了杨宇霆,可这位总参谋长,却转瞬长叹了口气。
回望着他足足半分钟,杨宇霆转瞬像个斗败了的公鸡,又是叹了口气回身在沙发落座。
“姜飞澜,我知道你有雄才大略,但就目前为止东北的状况,工业化只怕是很难实现,山头林立,而且……”
可话说到这里,他却突然注意到姜诚情绪变化,竟不自觉地转开了话题,“不得不承认,你的坚持还是打动我了。”
对着姜诚甚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慢条斯理地说着,“行了,跟我讲讲吧,接下来我该做点什么,跟你把这一出唱圆了?”
你是被我打动,还是觉得,未来改换门庭到我姜飞澜手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