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有一个轻微的声音从最里面的那间房传出来,窸窸窣窣,像是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的声音。
或许是丽丽父的亲在平日里很少听到女儿房里有动静,抬脚就往房间方向走,想去看看。
可还没等他走近,房门就从里面关上了。
他站在那儿愣了愣,转过身来,尴尬地朝我笑笑,叹了口气。
我和他道了别,转身离开。
我的态度不像蒋先生这样悲观。听他们的描述,丽丽平时把房门紧闭着,一点动静也不发出,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但是今天咨询结束后,她有了动静。
她起身关门了。
至少,这是我们能够听到的。
还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什么呢?
她哭了吗?
我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打开电脑,在咨询记录的表格里登记:丽丽的第一次咨询,完成。
同时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一次咨询的大致过程、思考和分析。这是我每次做完咨询以后的例行工作。
“丽丽,女性,23岁,待业。第一次咨询,尚未有明确诊断和评估,目前观察到的个案情况是不愿与人沟通,但未完全屏蔽外界信息……”
写到这里,我想起自己去丽丽家之前的种种担心,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丽丽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现了困难的家庭。
不管我在处理丽丽的事情上会遇到多少难处,至少不会超出常识理解的范围。也就是说这个个案和我之前的其他个案,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前几天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头疼。经过一天的劳累,脑子实在转不动了,我想回家休息。既然没什么大事发生,不管也罢,兴许只是一个梦。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照常地工作、组织督导活动、参加培训,时间很快流逝,倒是过得充实。
我和丽丽的咨询频率是一周一次,固定在每周日的下午。
很快要到下一个周日了,我重新翻开记录个案的笔记本,查看记录和分析,写下猜测和有可能的治疗方向,为即将到来的见面做好回顾和准备。
三
三月二十四日,距离上一个周日又过去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