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是久居府宅,有些当局者迷了。”
张德笑笑,出声鼓劲道:“立秋之乱后,朝堂上下被牵扯下狱的官员数不胜数,说句大不敬的话,现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呢,那么多的官缺正待人补上呢,大人虽犯错被罚,可皇上却没有真正把大人贬庶不用……照我看,大人您在皇上心中还是有不小份量的……起复不过是时机问题罢了。”
这番话可谓说到了徐世豪的心里了,他一时间也有些意动,但又想到自己被禁足时老师洛文槺反复交代他的那些话,又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是否能有起复之机,何时能够再得圣恩垂青,这都得等皇上自己表态!皇上没有找上你时,你就不能瞎表现。”
仔细回味着老师交代给他的嘱咐,徐世豪最终还是没有采纳书童张德的意见,摇头道:“圣意未明时,我不得妄自行动。”
闻言,张德心下一急,劝道:“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要真错过了,等皇上再想起您时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这倒不怪张德心急,要知道,他身为徐世豪的书童,地位高低那也是跟徐世豪勾挂的。
徐世豪要一首这么被革职禁足下去,他这书童就显得越为尴尬。
这年头凡有点野望抱负的年轻人,谁没有个出阁入仕的想法?张德自不例外,以往,徐世豪未失势时还是正儿八经的吏部侍郎,他也不是没想过帮张德谋个一官半职的,这对他来说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可徐世豪因为常年受老师洛文槺的教导,在私德与品行这一方面还是较为正派的,尽管有私心想为张德谋官,但张德若不拿出点真才实学来徐世豪也不会贸然举荐,所以在去年会试前,徐世豪就承诺过张德,只要他能够在科举中考得功名,说什么也一定会帮张德谋个一官半职。
当时张德也是爽快答应了,可之后,恐怕就连张德自个也没想到,他在去年竟连会试那一关都没过,就更别提春闱了,哪怕到现在,他正儿八经的功名,也就是个秀才。
张德到头来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混到,徐世豪又是好脸面,重名节的人,自然就不愿借职权之便乱给自家书童谋肥缺高职了,思来想去后,徐世豪便打算将张德下放到京首隶的县衙中谋个小官历练历练,但谁能想到,还没等徐世豪开始办这事呢,他被革职禁足的圣旨就先到了……
有此前提,张德自然是最急切徐世豪起复、官复原职的人了。
毕竟,徐世豪多失势一日,他入仕为官的梦想就更遥远一日。
看向张德那急切的表情,徐世豪又岂能不明白对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当下便淡淡问道:
“武康,你今年多大了?”
张德一愣,脱口而出道:“回大人话,小人今年刚满十九。”
徐世豪淡笑一声,说道:“那你急什么?”
闻言,张德心下一沉,瞬间就明白了徐世豪的意思。
深吸口气后,张德只得作揖施礼:“大人教训的对,是小人心急了些。”
就在这时,之前被张德驱离庭院的仆从又重新跑了回来,急声传话道:“老爷,咱府上来客人了。”
“来客人了?”
徐世豪与张德两人都是一怔。
自当徐世豪被革职禁足在家后,往日这门庭若市的徐府早就变得门可罗雀,鲜少有客来访,今儿个仆从却说有客人登门,这确实把徐世豪与张德惊着了。
“谁来了?”
“说是兵部侍郎罗游青罗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