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霞客栈门前,身穿一身短衫,腰挂刀鞘的严冬面色郑重地接过洛重云递来的令牌,仔细端详片刻后,他忙将令牌送回对方手中,继而弓腰抱拳道:“属下己验明牌令,还请二位指教。”
洛重云别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卫学海,得到对方眼色暗示后,他又转身朝严冬下令道:“带上三十号弟兄随我俩办差。”
“属下领命!”
御林军百户严冬不敢怠慢,接下洛重云的命令后,立即转身去客栈里叫人。
“咱们待会儿兵分两路。”卫学海后靠墙背,低声安排道:“我呢,带二十号人去会会那张二顺口中的吴二爷,你呢,带十号人去张二顺那家伙提供的董春、赵雅雅住址打探消息。”
闻言,洛重云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听那张二顺的意思,这吴二爷在这光通县好像有点门道,你……就带十号人过去见人家,能行么?”
卫学海不屑冷笑道:“这吴二爷就算再能耐,也不过是地痞流氓之辈……严冬手底下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禁军侍卫,把他们用来对付盲流子,都算是抬举这吴二爷了!”
“行吧。”
听到卫学海这么说,洛重云也放松地伸起了懒腰,就在他伸懒腰打哈欠之际,严冬己带着三十号乔装成普通随从的御林军近侍们走了出来。
“严冬,你带十号人跟上卫大人,剩下的人,跟上我!”
随着这道命令下达后,卫学海与洛重云则各自带人分开了。
且说卫学海这边,他带上严冬等十名御林侍卫第一时间赶往城东方向,待走了又快一炷香的路后,众人又在卫学海的指示下,来到了位于光通县城东方向大涧巷的一家名为“进财堂”的赌坊内。
这“进财堂”的外店门面装潢的似寻常茶馆般典雅,可一入内,众人才发现这地方的内部与门面可谓是大相径庭。
若说门面似茶馆般精致典雅,这内里就好似青楼般粗艳俗气,西周墙面,随处可见笔触夸张的财神画像,这与好挂春宫图点缀的青楼并无二致。
只是,进青楼的人是为色,进这赌坊的人是为财罢了。
“呀,爷几位吉祥!”
一佝腰哈背,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见着卫学海这一大群人突然出现,顷刻间便凑上前来搭话,“看您几位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进财堂吧?”
闻言,卫学海神色平静地说道:“二爷可在?在下有笔买卖要找二爷详谈。”
一听“二爷”两字,那原本热情相迎的猥琐男人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嚯……敢情几位不是来取乐的?”
“当然……”卫学海似笑非笑道:“我等是来进财堂给二爷进财来了!”
闻言,那人嘿嘿一乐,“有意思,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小的姓洛,名云。”
“好咧,洛小爷是吧?您且等着,我给您去通通信……”
说着,那人背过身去,一路小跑着上楼。
见卫学海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强行套用人洛重云的姓名身份,一旁的严冬很是无语,以往在宫里当差时就没少听别人说过这位卫侯爷是脸厚如墙主儿……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稍候片刻,那上楼传话的男子又重新折返回来,聚精会神地打量了卫学海片刻后,他笑呵呵地说道:“洛公子是吧?二爷同意跟您见面了,但……只准您一个人上楼见他。”
闻言,严冬面色一紧,急道:“不行!必须得让我等陪同公子上楼才放心……”
“别……”卫学海一把拉住严冬的胳膊,附耳低语道:“放心吧,我且上楼会会这二爷,倘若一炷香后我没有安全下楼,你再带人上楼找我也不迟……”
有了卫学海的安抚,严冬明显冷静许多,驻足原地思考片刻后,最终还是朝前者点了点头。
见状,那邀卫学海上楼的猥琐男子弯腰作了个请的手势,不卑不亢道:“公子请……”
卫学海笑着点点头,面色平静地跟随在其身后上楼。
二人一至二楼不久,便见临近台阶的厢房大门被轻轻打开,一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看了卫学海一眼,“阁下就是洛公子?”
抬头看了眼中年男子的面容,卫学海回忆起张二顺跟自己讲述吴二爷的面貌特征,惊觉此人的长相与张二顺口中所说并无二致,当下便有了判断,只见他抱拳招呼道:“洛某见过二爷!”
见卫学海器宇不凡,面对自己时还能保持住云淡风轻的气度,吴二爷当下便对他产生了兴趣,“洛公子有礼了,还请入屋一叙……”
说着,他领着卫学海入屋,同时挥手将手下屏退屋内。
转眼间,偌大的厢房内只剩下了卫学海与吴二爷俩人,前者很是放松地走到对方面前,轻声笑道:“今日贸然叨扰来寻二爷,是因小可有一事需向二爷求助……”
“哦?”吴二爷咂咂嘴,笑问道:“洛公子有何事相求?”
“都说二爷是这光通县的土地老爷,在这光通县发生的事就没有您二爷不知道的,小可今日来寻二爷,是想求二爷为小可答疑解惑而来……”
吴二爷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还请洛公子有话首说,我这人一贯首来首去,不喜弯弯绕绕……”
面对吴二爷委婉的催促,卫学海不慌不忙地从兜里取出一块足有手掌般大小的刺目银锭,不轻不重地掷于桌案上方,“在下想从二爷口中探听那董春董秀才杀人案的内幕……只要二爷肯给小可透露外人所不知的内幕,这银子,就当小可孝敬您喝茶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