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缅贼驻扎营地后,需将这帮我狗杂种逼下山来。”
穆忠君凝目注视着舆图,摸着下巴作出一副沉思状。
“既能确定缅贼藏于山中,何不首接放火烧山,再行炮轰?既简单又快捷!”蒋耀嘴角一歪,露出了狠辣的笑容。
“烧你个头!”穆忠君狠狠踹了他一脚,有些怒其不争的咒骂道:“我看你蒋耀是跟卫学海那损羔子待久了,一打仗就琢磨用火烧的蠢方法,把自己那点打仗的本事都给弄丢了。”
蒋耀揉了揉发疼的腰肢,有些委屈地回嘴道:“烧山又有何不妥?”
何成弘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解释道:“这可不是云县,烧山之法是不可行的!”说着,何成弘伸手指了指舆图之上环伺丽安的群山,“你看这周围的群山,是将丽安包裹其内的,换而言之你以火烧山,敌军便可祸水东引,添油加火把这把火给烧到丽安城内来,届时丽安起火,我军是撤还是不撤?撤,这丽安边关之地就拱手让与贼寇,他们就大可借丽安地势深入淮南,怎么想都是咱们自个吃亏,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自然用不得!”
听得何成弘一通分析,蒋耀面露愧色,低头认错道:“属下蠢笨,竟说出如此自损之法,还望都督赎罪。”说着,他嘴唇上下蠕动,低声嘟囔着,“也是属下跟卫学海那阴损书生待久了,老想着用这些阴损方法打仗,日后属下一定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干站在穆忠君身后的闫瑞脸皮一抽,心中暗道:“海哥啊海哥,你在他们这帮夯货的心里得是个啥形象啊,咋一个个提起你就跟提起臭虫似得?又厌又嫌的?”
白业成稍作沉思后,出声建议道:“若要逼敌贼下山,属下倒是有个法子。”
“哦?”穆忠君眼眸一亮,兴奋地拍了拍大腿,“老白你说。”
听到“老白”这个称呼白业成眉头一皱,但还是开口说起了正题,“确定缅贼驻扎之地后,断其水源!”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叫好之声。
不得不说白业成这个建议很不错,缅军选择的驻扎之地肯定得有稳定的水源,只要将他们驻扎地的水源给断了,那缅军不得不重换驻扎地,亦或下山与朝廷的大军决一死战,无论缅军怎么选,这进攻的主动权其实都落在了自己等人的手中,白业成这建议,还当真有极大的可行性。
“此计不错,可行!”穆忠君当即拍板决定,采纳了白业成的建议。
“既确定了断其水源,那是否该商讨一个断水之法?”蒋耀瞪大眼珠,嘿嘿怪笑道:“依末将之见,投毒最为方便,且效率最高。”
闻听此言,众人望向蒋耀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洛重云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这蒋耀咋就这么老实呢?大伙都心知肚明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东西你咋就不明白呢?穆忠君确定采用了断水之法,是个人都知道是要投毒的意思,可这种事毕竟不光彩,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讲的,大伙心领神会便可,可蒋耀这夯货呢,偏要自作聪明的点上这么一句......
在洛重云看来,断水投毒这种事换做平时确实是有些不地道,可他们这股清缅大军出发前,得到皇帝对进犯缅贼“尽行剿灭”的旨意,意思很明显,皇上是不打算给此次进犯南境的缅贼留一个活口!因此在此时实行这断水投毒之法洛重云是不会有任何道德负担,相信其他人的想法也与他差不了多少。更不要论他们这帮人在抵达丽安这一路见证虎啸军将卒的伤亡惨状是何其的愤怒,心中早就对缅军恨之入骨了,莫说是投毒,就连生啖其肉的想法都有!
“咳咳!”穆忠君咳嗽一声,将蒋耀那个大聪明刚刚说的话首接忽略掉了,伸出手指开始上下指动舆图,“待缅贼被逼下山后,重云,你带六百神机营火枪手和一千轻骑在敌军后方拦截,如有逃窜之寇,需给本都剿灭殆尽!”
洛重云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抱拳道:“末将领命!”
“你这玩意儿是个不靠谱的!”穆忠君指着蒋耀笑骂道:“全军五千火炮手在丽安城外驾炮轰敌,你他娘的负责指挥就完事了!”
“这活儿谁干不是干?”蒋耀挠着头,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嘴,“还不如让我带几千飞虎铁骑军正面作战来得痛快!”
“怎么安排你听令就完事了,哪那么多为什么?”穆忠君两眼一横,恶狠狠地望向他,气势上一下就压过了蒋耀,后者只能缩着脖子悻悻听命。
“本都领西万军与贼正面作战,何成弘与庄清分二路主攻冲锋,各领两万军,具体如何协调你们自己拿主意和章程,但有一点,何时进攻,如何攻,得照本都的军旗号令来!”
“末将(下官)领命!”
庄清与何成弘抱拳领命。
从穆忠君的用将安排来看,就能看出这屋内将领各自能力的高低,穆忠君不让蒋耀带兵上前线,是看准了蒋耀冲动的性格,若让他跟匹脱缰的野马似得上阵,只怕还会搅乱了战局。因此他很果断的让何成弘和庄清二人负责冲锋主攻,这两人与蒋耀相比更为稳当,且领兵作战的经验要远超蒋耀。
“留两万军镇守丽安,剩余一万铁骑待蒋英回来后由他调遣,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两军交战间骚扰敌寇,扰乱敌军的视线!”说罢,穆忠君将目光转向蒋耀,那意思很简单,是要让蒋耀将他的安排转达给待会儿回来的蒋英。
想了会儿,穆忠君又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闫瑞,“到时候让蒋英把这小子给带上。”
众人闻言都明白了穆忠君的意思,闫瑞初临战场,就算是要磨炼也不宜混入负责冲锋的主力军中,将他放在蒋英那负责滋扰敌军的骑兵里锻炼最为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