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吃完饭跟温徒散了会儿步,回来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手臂上的伤口不能碰水,不过这难不倒她,把花洒从架子上拿下来,抓在手里,就可以控制热水喷不到伤口上。
钟弥刚调好了水温,温徒就推门走了进来,她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捂住胸口:“你来干什么?”
“不需要帮忙吗?”温徒问得很理所当然,走过去朝她伸出手,“给我。”
钟弥愣了愣,下意识交出了花洒。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凳子上,举着双手。温徒调小了水流,淋在她身上,一同淋在身上的,还有目光。
虽然跟他早就坦诚相见过无数次,但现在这样被他摆布来摆布去,仔细清洗,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除了羞耻还是羞耻。
他倒是穿了衣服,深色的和服被飞迸的水珠浸湿了一点,他关了水,顺手挽起了袖子,给她涂抹香皂。
抹到腰窝的位置,钟弥忍不住扭了两下,不好意思地发出了笑声:“很痒。”
立刻就被拧了拧脸颊:“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她却被这个态度惹得有点心烦意乱,看他穿着衣服总觉得不顺眼,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也一起洗好不好?”
温徒无声地拒绝了她,捉着她的手拿到一边举好,继续帮她洗。
钟弥狐疑地看看他,原本以为他要为自己洗澡是不安好心,可是现在他的表情,比正人君子还要正人君子,帮她搓洗的样子跟搓洗一棵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这令她莫名的更加羞耻,反倒期待他能对自己做点什么。
期待还是落了空,温徒面无表情冲掉她身上的泡沫,用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套上衣服拉回房间,再吹干了头发。
他端了白开水让她吃药,钟弥吞药喝水的时候,侧头看着胳膊上红艳艳的药水颜色,跟伤口的深色糊在一起,自我嫌弃道:“真恶心。”
然后被他弹了脑壳:“这能让你早点好起来。”
“我也去洗澡了,洗完我们就睡觉。”他亲亲她的额头,起身进了浴室。
温徒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回来,熄了灯,扶着她躺下,尽量不去碰到她的伤,等她调整了姿势,他也在旁边躺下来。
互道了晚安后,钟弥在黑暗中眨了半天的眼睛。
“我可以抱你吗?”
温徒沉思了一秒:“那你慢慢的,小心一点。”
他的手臂横过来,另一只手扶着她,让她一点点挪过来,投入了他的怀里。
“有没有碰到伤口?”温徒动也没动,还是怕碰疼了她。
“没有。”钟弥思索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医院里哭得太厉害,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就睡吧。”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钟弥还是在眨巴眼,她睡不着。
“温徒,我这里会留疤吗?”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我问过医生,他说不严重的,恢复得好不会有痕迹。”
温徒没说完就发现,钟弥压根没有想睡觉的意思,他便问她:“是不是睡不着?”
钟弥不回答他,抬起一条腿架在他身上,一只手也攀住他的肩,像只大大的树袋熊抱着他。
温徒被她缠得紧,却不敢挪开她的手,那样会牵扯到她的伤,只能耐着性子问她:“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