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烨早骇得心神巨震,连身上的剧痛都忘了。
怎么回事?阿笙怎么会想起来?石冰雁那个泼妇给老子搞什么?!
不行,不能功亏一篑......他喘了口气,缓缓松开牙关,笑着答道:“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你啊。”
梁笙登时呆住。
“裴大人,今日的刑受完了,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裴紫衣狐疑地看了看两人,挥手道:“嗯,你可以滚蛋了。”他指着梁笙,对官兵道,“此人藐视国法,扰乱法场,依律当斩,暂且收监候审。”
“是!”
澹台烨心里一紧,忙道:“裴大人,这人的声音我听着耳熟。似乎是国公府四小姐的......夫婿。”
“我不是!澹台烨,你别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梁笙怒道,“我没和冰雁成亲!”
“啧啧,都冰雁冰雁的了,叫得这么亲切,还能是一般关系?”澹台烨对裴紫衣道,“裴大人,我想起他是谁了。常笑,国公府的准女婿,给我戴过无数顶绿帽子。这人脑子不太清楚,说话疯疯癫癫的。您最好和石四小姐通通气儿,让她把这疯子领回家去,毕竟石老爷子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裴紫衣点点头:“本官知道。”
“你胡说!我不是常笑,我是梁笙!澹台烨你个混蛋,你凭什么算计我......”梁笙被官兵一路拖走,一路哭骂。
澹台烨咬住唇,充耳不闻。
“你为什么要替我扛?我不想靠牺牲你苟活......”梁笙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眼泪倾泻如洪,心中全是悔恨。
只怪自己那日说得太绝,才会逼得他心灰意冷放弃一切。
澹台烨,和你在一起不是只有苦难,你给的希望和温暖我都记得。没有你的生命,只是一潭安逸的死水。
常笑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有记忆和灵魂的驱壳。我宁可做饱受苦难的梁笙,痛得清醒,活得明白,爱得奋不顾身!我宁愿和你一起飞蛾扑火,也不想糊涂一世,了了一生......
裴紫衣将二人双双关进刑部大牢,而石冰雁也很快穿着嫁衣杀到,将刑部大堂闹翻了天,要求官府立即释放她的未婚夫。
裴紫衣一向铁面无私,即便对方是郡主,也没糊涂到不经审讯就随意放人的地步。他一直怀疑澹台烨和常笑之间有点猫腻,便派人入宫奏禀了皇帝。
梁焓正在接见刚从东瀛走完商船的池寒,听得裴紫衣的奏报,心中顿生疑窦,亲自走了一趟刑部。
一见到他,梁笙再无半分傲骨,当即磕头哀求:“求皇上开恩,澹台烨不是主谋,我才是!求陛下杀了我吧!”
梁焓大为震惊,他没想到梁笙改头换面成了这幅模样。更没想到那个姓澹台的胆大包天,居然又犯了欺君之罪。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主谋?”
“我是!”两人异口同声。
“好啊,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澹台烨额上冒汗:“陛下,他是被子母蛊控制了,满口胡说八道,兵变之事皆是罪臣所为,与梁笙无关!”
梁笙跪在一丈开外,语气平静:“陛下,但凡涉及谋反,无论主谋从犯,应一律斩首。”
望着那双古井无澜的桃花眼,梁焓眯起明眸:“二哥似乎是决意求死?”
“梁笙罪大恶极,请陛下下旨赐死。”梁笙以头触地。
“糊涂!”澹台烨绝望地闭上了眼。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