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墨生沉思了下,并没有喊他先生,改口说道,“我称呼您师父吧,学生有一难言之隐。”
“也可,你说。”周乐司和蔼的回道。
“学生自小学习音律,也甚是喜爱,可因为一些事情,我……”她顿了下继续道,“我不能弹奏了。”
乐司闻言疑惑不解,问道,“可是有伤病在身?”毕竟乐器弹奏是要靠上肢的协调,但看着眼前这姑娘不像是身患残疾,削葱玉指也十分出挑。
“不是……是有伤病在心,”许墨生坦率的回道,“我还无法静心驾驭它们怕是亵渎了师恩。”
乐司闻言沉思了下,看来这女子是有故事的人,告知隐情对礼乐之道也算由心敬重,又问道,“许墨生你从哪里来,师从何人?”
“学生是辋山水西举荐来的,师从内川沈君岚。”说到这个名字时,许墨生手上一震,好像自己极少直接说过先生的名讳。
那乐司再次打量了眼前这位姑娘,或许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你只习书本理论而不实践,他人会笑你纸上谈兵,我也无法检验你课业成果,你先跟着听课吧,容我再想想。”
“嗯,给师父添麻烦了。”说完实情,许墨生行礼退下。
入学没多久,班上的学生便都知晓了这位怪人,本来女子就不多,偏偏她只学不练,一时间四下议论纷纷。
“听说她来头不小,好像是家中有人在朝为官,要不然怎能这么顺利入了太学。”
“我听人说她在水西时,因为女扮男装骗学还被逐出书院呢。”
“这人长得倒是挺出众的,不会是靠色相……”
许墨生不是听不见这些议论,但她早已习以为常,在水西时她也被同样的流言蜚语伤过,但比起她后来经历的事情,这些捕风捉影已经很难伤到她了。
她依旧每日照常上课,一丝不苟的整理着笔记,很少与人交谈,也从不与外人交往,她在这里如同空气,但特立独行又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一日琴课,许墨生又呆坐于学堂,她闭着眼听着来自四处的琴声。授课的琴师走到她身边问道,“能辨出谁弹错了么?”
她睁开眼点点头,起身行礼后,她回望琴室内的同窗,抬手一一指出弹错琴谱的学生。那些被指出的学生霎时间红了脸,既难堪又不服。
“你凭什么说我们弹错了。”一位学生起身质问她。
许墨生低头回忆了下,又看了看那人所在的位置,开口说道,“你第七节的始音错了。”
琴师闻言含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人气的跳脚,“空口无凭,有本事对弹一曲。”
许墨生摇摇头坐下,“致乐以治心,我心不静,弹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