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日一早,许远之便派人来传她去书房。爷爷终于要见自己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明知早晚大人都要说教,倒不如来的痛快点。
“爷爷……”墨生低着头进了书房,许远之已经坐在案前等她。
“这两天可有想通?”许远之问道。
短短几日许墨生哪里能想通什么,她心里乱如麻。“没,没想通什么……”她不敢抬头如实回答道。
“唉,”许远之叹了口气,眼前这人还是太年轻了,习艺上悟性有佳,仍需有人提点,但到了人情世故上就半分也不通达了。“在府上想不清,就换个地方想。”
墨生抬头望向许远之,眼里写满了疑问。
“回书院,去苏兄门前跪着想。”许远之命令着。
墨生皱了下眉头,“可是,可是,苏先生未必见我……”被逐出书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体面的从那里出来,现在让她回去,墨生觉得自己拉不下这个脸。
“那你就跪到他肯见你。”许远之说的不容反驳。
墨生低下头,抿着唇摇了摇头,她哪里有脸回去,面对苏公,面对同窗,面对朋友,面对沈先生……
“觉得丢人?”许远之问道。
墨生不说话。
“你当时这么做时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颜面么?现在觉得面子挂不住又有何用?”许远之训斥道。
墨生依旧不说话,泪水再眼中打转。
许远之见她这副样子,看来有些道理还得自己讲给她听。“我何尝不觉得丢了颜面,但爷爷更心疼你的名声,我也想过这事就让它无声无息的过去。”他停顿了一下,经过了这几日,许远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丢了面子何止我们许家人,你有没有想过苏先生,作为辋山赫赫有名的鸿儒,他名声的包袱不比你重?包庇你身份入学,他人会怎么想,治院无方?”
墨生眉头紧锁,泪水掉了下来,爷爷这样一说她心里更觉得亏欠。
许远之继续道,“别哭了,作为学生苏先生这个面子你得给他补回来,这是礼数!你自己的名声要靠你自己挣回来。”
“那我……”墨生哽咽着。
“你,剩下的看你造化吧。”许远之叹了口气。“对了,你离院时书院可有将你的学籍文书交还与你?”
墨生摇了摇头,那日她走得匆忙,谁也没见。
“收拾收拾去吧,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许远之挥了挥手让她照做就是。
许墨生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再回去,但爷爷说的话她是听得进去的,自己犯的错还得自己去补救。她回屋换了男装,牵了马,一路都在给自己打气,“女儿身没错,错的是自己身份给别人增添了麻烦,除了苏公和沈先生,自己谁都不亏欠。要让别人瞧得起,自己首先要瞧得起自己。”
她苦口婆心的跟看院的书童解释了来意,勉强被带了去,“如果苏公不见,你得马上离开。”书童为难的叮嘱她。
来了苏公的院落,许墨生没有入堂,将长衫提起,除去发带,发落腰间跪在了屋外。书童进门通报,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