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竹面岛上遍山红叶,景色甚是宜人。但是梁伟侨此时无心赏景,他裤裆里那根不大的玩意儿此时已然涨了起来,操逼是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蛞山上这个洞,是自己和前女友徒步时发现的。这里位于竹面岛北面,人迹罕至,是个打野炮的好地方。
但那天他没带伟哥,硬是肯定硬不起来的,所以两人也只是在洞口看了眼就作罢。
不久后,梁伟侨遇到了新同事,也是此时身后被他牵着手带来洞口的这位大波妹,刘艳。见色起意是男人劣根性,梁伟侨用一套熟练的冷暴力和无缝对接组合拳,跟前女友分了手,然后与刘艳滚起床单。
相比前女友人前正经人后浪骚的多面属性,梁伟侨更喜欢刘艳这样一眼能看出来是骚逼的类型。
对此,前女友也曾在分手后嘲笑过,这样的品味转变大概和梁伟侨的阳痿不无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感谢伟哥,让梁伟侨这样的三十岁便不举的男人也有焕发中。
而在内战中,行动局的前身名为“影组”。顾名思义,“影组”组员专门替上面的人干些见不得光的活。
更具体的来说的话,就是暗杀和破坏。
“影组”在连光7年内战中始终活跃,处处都留下他们的身影,却很少有人听说过他们。
王俊彦刚成年就被“影组”招募,她是“影组”最年轻的组长,也是最后一任组长————这个机构在内战结束后就被扩编成了现在的特别行动局,不变的是仍然由她担任最高长官。
特别行动局的工作内容和“影组”差别不大,都是为铲除异己,只不过效力对象变成了现任政府。要说真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们不得不比在内战时更低调。现在是和平时期,所以清洗行动必须极其谨慎。
毕竟,仍有许多外部势力在盯着连光这个稚嫩的共和国,稍有差池,便又会引发国际上的轩然大波。
行动局的选址就不太常规,灰色外墙的三层建筑坐落在一个江心岛上。这个名叫银雀的小岛平日只能靠轮渡与大陆连通。
当然,轮渡不会是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王俊彦踏出自己办公室时,屋顶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要升空了。
在这里也许需要稍微插入几个关于连光国历史的名词的解释,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接下来的内容。毕竟这一章里出现的新词并不少,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并不会被一股脑儿都抛出来,在这里———这个故事的———我们只需要了解连光内战的双方即可。
简单地来说,连光内战是指北方的铁连也被称为“赤军”和南方的自由连也被称为“蓝军”这两股势力的交战。
这场内战持续了7年之久,最后铁连派获得了胜利,自由连宣布投降。自由连领导人昌诗宇接受庇护流亡国外,有些自由连拥护者也在战败前夕离开了连光。但更多人选择隐姓埋名,继续留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
然而7年内战带来的隔阂与裂缝在短时间内不会消弭,蓝军虽然失败了,但针对赤军和新政府的反对行动在各地仍此起彼伏。
行动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隐匿的蓝军残党找到并进行“处理”,以消除他们对新生政权的威胁。
因此,行动局虽对外名不见经传,其权力却是巨大的。王俊彦本人也只需要直接对总统汇报工作。
从空中看去,棱江把首都以东西向劈成了两半,而竹面岛和银雀岛都只是江心上两块巴掌大的地方。
银雀是人工岛,规矩,方正,规划看似自然实而井井有条;而竹面外形崎岖,从上方俯视,状若一根勃起的阴茎,卵袋处朝向首都南岸,马眼对着北岸。网上关于竹面岛的梗图和笑话十分之多,以至于新政府在规划办公大楼时,似乎都默契地避开了“马眼”所指向的北岸平地,哪怕那片地区视野更开拓,交通环境也更好。
银雀到竹面,搭乘直升机的话,只需要七八分钟的飞行时间。
但蛞山上没有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地方,所以飞机停在了竹面岛的专业足球场上。下机后,早有车辆停在场边,准备着要带王俊彦和随从去半山腰。但要到达目的地,还需下车后再走数百米山路。
短短的几十分钟路程,折腾倒是不少。
王俊彦也在这一路上见了好几波人,在到现场之前已经差不多摸清了情况:
有一对男女在蛞山的某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具分解到几乎只剩白骨的尸体。
尸体身穿戴金竹叶肩章的制服,说明其身份为自由连军官———也就是内战中与现任政府敌对的势力。
行动局平时主要的业务就是清理自由连残余势力,所以这具尸体也落到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金竹叶肩章意味着对方起码是蓝军少校级别的军官。这个军衔不低。而且尸体附近有其他遗物,很有可能会包含关于自由连高层的重要情报。
行动局要做的,是接收尸体和周围的遗物,对这些东西进行分析,最后出具报告交到总统府。
背阴的山坡今天前所未有地热闹,王俊彦和助理走近时,发现山洞门口盖了块白布。她皱皱眉,转身看向背后的竹面警察局局长:
“你们移动尸体了?”
被问到话的那位立刻紧张了起来,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腰围尺寸比大多数同龄人要膨胀,戴眼镜,此时已经气喘吁吁。被王俊彦看向时他连忙摆手:“没有的。这位是…发现尸体的人之一,但是已经断气了。我们这边同志简单查看过,应该是急性心脏病。”
意思就是吓到了。
王俊彦挑眉,她伸手,旁边的助理赵闻溪立刻将准备好的乳胶手套为她戴上。
王俊彦俯身掀开白布,看见的是梁伟侨惨白的脸。“你说报案人一男一女,还有呢?”
“那边。”
顺着警察局局长手指的方向,王俊彦看到一个穿着玫红色登山服的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的地上,她身边还站了两个警员。
看过梁伟侨褪到膝盖上方的裤子,王俊彦对这一男一女来山洞要做的事情已经了然于心,她径直从刘艳身边走过,去查看山洞中的蓝军少校尸体。
鉴识课的工作人员已经抵达现场,正在拍照。王俊彦走进来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活,对她敬礼。
年轻的局长挥了挥手,好让现场恢复到前一秒的状态。
有人啪地一声打开了一盏大灯,照亮整个尸体的位置和大半个山洞。
相比尸体本身,王俊彦更好奇的是一旁散落的遗物:
手枪,香烟盒,一个大尺寸黑色公文包和水壶。
公文包上同样印着蓝军的标志——蟒蛇与交叉手枪,是陆战1师,蓝军精锐部队,因为拒绝投降与赤军在顺兰高地血战到最后一人。
王俊彦伸手打开公文包,一条和她手指一般粗长的赤色蜈蚣出现在眼前,她连忙松手,目送它爬出这个即将被拆迁的栖息地,。赵闻溪回头唤现场的鉴识课课员,向他们要来长镊子。在又用镊子掏出一条大蜈蚣后,王俊彦发现,这个公文包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从中先后掏出了五个被防水布包裹着的、状若记事本的扁长方体和一支百利金钢笔,随后又在暗袋中找到了一份同样被防水密封的被折叠文件。
赵闻溪拿来证物袋,装袋密封时,肿眼皮的鉴证课课员来到她俩身后:“局长,找到了名牌。”
王俊彦接过他手里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的是如假包换的蓝军名牌。“裴润泽”三个字是黑色正楷,后面是军衔和编号。
“行。”她把袋子还给那个年轻课员,目光实在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喜感的大宽双眼皮吸引:“你眼睛怎么了?”
年轻的课员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刚割完,恢复期了,不碍事。”
“哦。”
王俊彦回头,继续掂量手里的沉甸甸的本子。要在这里撕开包装吗?这个念头闪过一秒,但逻辑和理智告诉她不是好主意。“拿回实验室去吧。”她说完,赵闻溪便招手让肿眼皮又过来了。
等年轻男人走后,留着公主切的漂亮女秘书凑到她耳边,带着笑意小声说:“您面试的时候说他丑。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听起来的确是自己会说的话。
王俊彦没再说什么,把视线落到尸体上。
裴润泽。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等鉴证课的人把尸体运送装备拿过来时,王俊彦蹲下身,用镊子挑开军装上衣的胸前口袋。
又一条蜈蚣爬了出来,镊子往袋里探,夹出一本已经被腐尸体液浸湿过又干掉的军官证。这东西味道的确不好闻,赵闻溪也忍不住皱眉,本能后退了两步。王俊彦把皮质证件簿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抓住两侧打开。
身份卡是塑料制品,虽然污臭,但不至于像被泡过水的纸一样字迹模糊。裴润泽的一寸证件照被印制在身份卡左上角。
十分俊美的一张脸,有东方人的秀气和西方人的锋利俊朗,瞳孔是浅色的,让人想起阿兰-德龙这样的电影明星。
陈尸此地的男士,毫无疑问是个美男子。
按他证件上的出生日期推算,裴润泽死的时候也不过3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