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了桌子上。
上面写着:尉迟将军生死未卜,五万精兵被困颉阳。
上面的内容是如此的残忍,让凤篱看了触目惊心。
凤篱攥紧拳头,长叹一口气,惨白着一张脸,“来人,把朕的铠甲拿来。”
凤篱现在手上的精兵所剩无几,也没有值得信任的将领留在身边,若是贸然营救无异于自寻死路。
凤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别无选择。
尉迟凌是他除了裴予轩之外最亲近的人,如今他生死未卜,他岂能乖乖待在这里?
他已经失去了裴予轩,不能再失去尉迟凌。
如果要为他的选择下一个定义,他只能说,这是君王的选择。
凤篱的嘴角轻轻扬起,他知道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裴予轩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很幸运,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皇帝。却有幸拥有了裴予轩和尉迟凌。裴予轩治文,尉迟凌剿匪,凤国能延续到现在,完全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功劳。
事到如今,裴予轩离他而去,尉迟凌生死未卜。现在的凤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不成气候。
凤篱甚至不知道现在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再让他托付,让他肆无忌惮的去依靠。
帘帐被人撩起,一位侍卫走了进来,“皇上,有人求见。”
“见。”凤篱身穿金色的铠甲,背对着门,头也没回。
帘帐第二次被人撩起,一股寒风夹杂着几片雪花飞进屋子里,顷刻间又融化成水。
屋子里很温暖,和寒冷的外面截然相反,那人全身散发着寒意,玄色的衣袍上沾染了皑皑的白雪。
那人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怕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人慢慢扬起唇角,摘下兜帽,低头缓缓地跪了下来。
空间内一片寂静,忽然那人开口,那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冷静如水。
“臣裴予轩前来效命。”
凤篱的身子一僵,心跳在那听到‘裴予轩’三个字的一瞬间猛然停住,接着一阵钝痛从心间传来,眼前一片鲜艳的血红。
他听到心跳声在耳畔铮铮作响,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的嘴唇煞白,身子竟出了虚汗。
他的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千个万个和裴予轩朝夕相处时的身影,然后身影又渐渐破碎,归于虚无。
凤篱缓缓转过身,他的心在那转身的瞬间狂跳不止,几乎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裴予轩!真的是裴予轩!
眉眼如画,嘴角挂着浅笑的裴予轩!
凤篱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要触摸到裴予轩时猛然停住。
他在害怕。
他害怕这次的裴予轩也和他做过的千百次的梦境一样,一触碰他就消失掉,他害怕这次又是他的一个梦。
害怕当他大梦初醒时,床边仅剩他和被他哭湿的枕头。
“朕,可又是在做梦?”
凤篱的身子颤了颤,喉咙有些干涩,用目光哀伤又眷恋的目光看着裴予轩。
裴予轩笑了,起身把凤篱揽入怀中,尖尖的下巴正好抵在凤篱的额头上,声音冷静而温柔。
“皇上,您猜,这是不是梦?”
裴予轩的身上好闻的白梅冷香扰乱着凤篱的嗅觉,让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梦还是真实。
若这是梦,他倒宁愿世世代代活在梦中。
凤篱瞪大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流出来,打湿了两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