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篱托腮想了想,认为此法很是妥当。
马车很快到了丞相府,马车刚一停稳,凤篱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丞相府的院子很多,所幸有老管家的引领,凤篱到了裴予轩休息的院落。
院里很静,湛蓝的天边飘着丝丝的白云,几只鸽子停在屋顶上咕咕的叫。巨大的假山坐落着,假山下是一片长势正好的花草,整个院落静的如一副泼墨山水画。
推开门,远远地看见绛紫色的帘帐里有一个穿着白色亵衣的身影。裴予轩没有歇息,他的身子斜倚着软垫靠在床上,乌色的长发披散着,纤长的眉睫微微垂下。
太师刚刚派人告诉他皇上要来,自然是不能歇息的。
“小轩轩!”
凤篱跑进屋子,见到多日不见的裴予轩自然是喜出望外,只恨不得扑倒在他的怀里。
“皇上。”
裴予轩冲凤篱笑笑。
凤篱冲裴予轩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皱皱巴巴的红花来。
凤篱其实也不晓得看望病人要送什么,他去问小卓子,小卓子说天底下没有人不喜欢花,于是清晨凤篱就从御花园里亲手采了一大把的站着露水的红花来送给他。
“臣的……西域红蔓……”裴予轩看到花的一瞬间抽了抽嘴角。
当年西域使者来访,带来了几株稀有的西域红蔓,一向很是喜爱花草的裴予轩很是喜爱,小心翼翼的栽到御花园里,因为深知它的珍贵,每次上朝前就去侍弄,生怕它不服水土。
近来因为得了风寒没法上朝,心里还挂念了一阵,如今它却出现在这里,裴予轩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给你,你可喜欢?”
凤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着表扬的讨好神情。
“臣喜欢。”
裴予轩默默地接过花,搁在榻上。
“太师让皇上来的?”
“嗯。”
裴予轩近来瘦了好多,原本就很尖的下巴如今看起来更尖了,两片薄薄的唇瓣泛着浅浅的肉白色,洁白的亵衣宽松的套在身子上,更显得虚弱。
凤篱何曾见过裴予轩的狼狈样子?他仔细左瞅瞅右看看,生怕把裴予轩看差了。凤篱用力的吸吸鼻子,差点掉下泪来。
见皇上一瘪嘴就要哭,裴予轩赶紧抬手拿起一旁矮几上的果盘,剥了个葡萄递到凤篱嘴边。
凤篱一口吞下,甘甜浓郁的葡萄汁充斥着味蕾,好吃的凤篱眯起眼睛,“小轩轩,朕还想吃。”
裴予轩无奈,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坐着给凤篱剥起葡萄来。
裴予轩的十指洁白修长,明明是一双拿贯刀剑和墨笔的手,却比那些女人的手还要清秀漂亮,像是一根根洁白的葱根。
凤篱忽然抓住裴予轩的手,这双手他从小拉到大,熟悉到上面有几个茧子他都清晰明了,如今仔细地一看,还是如裴予轩一般的精巧无双,忍不住夸道,“小轩轩,你的手好美。”
裴予轩没说话,只是往凤篱的嘴里又塞了一颗青葡萄。
一碟青葡萄很快下了肚,吃的肚皮圆滚滚的凤篱满足的趴在裴予轩的床头,懒洋洋的闭上了眼,不一会空气里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不成器的小皇帝,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裴予轩叹了口气,下地把凤篱抱起,轻轻的放置在一旁的枕头上。
睡梦中的凤篱有些怕冷,刚一放到被窝,就朝着暖烘烘香喷喷的裴予轩身上贴,双手紧紧扣着裴予轩的腰,裴予轩怎么扒拉也扒拉不下来,无奈只能任由凤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