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清风吹入,晃动着油灯。
糟了,正在看书的加藤突然想起,今天下午一直陪着查尔斯打台球,他居然忘记了去鸠山老师那里上课!“看来明天需要给老师负荆请罪啊!不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啊!”加藤想道,站起来将窗户关上,然后对着油灯继续看着书,但是却一也看不进去了,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
用清水擦了擦脸,将自己的睡意给驱散,有些清醒的他不禁又想起了演讲会上的那些口号声,“打倒反动统治”、“拿回自己的粮食”,在加藤有限的日本历史知识当中,他从来就没有听过战后的日本爆过革命。那么日本公产党的煽动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了吗?他想道。也的确,如此狂热的党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大概都不会成功吧!
“父亲,你回来了!”玄关处传来了美羽的声音。
加藤走了出去,是岸本信史:“外公回来了,今天的演讲很成功啊!”
“嗯!”岸本信史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面闭着眼睛,很疲倦的样子:“有了这样一场演讲鼓动,第一区的选举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现在党内各项工作开展的都很顺利啊,愿意加入公产党的人越来越多,党的理念宣传情况做的越来越好,党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了啊!”
“那么为什么父亲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呢?”美羽担心地问道,将岸本信史的外套收好。
岸本信史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半晌道:“黑木重德同志,他,病逝了!”
加藤怔了一下:“晚上的时候,在演讲会上,黑木重德先生不是还参加了吗?”
“是啊,参加了,本来我是劝他不要出席的,但他仍然坚持,第一区原本是他负责的,对于各项工作他比较熟悉,因此强硬地要参加,结果谁知道,回到党部之后不久,他就被突脑溢血,死了!”岸本信史道,声音已经有些呜咽,强忍住眼角的泪水:“一生四次被抓进监狱,但是黑木重德同志却从不软弱妥协,他是将自己的一生的献给了伟大的**事业,他是我们日本公产党最优秀的党员啊!”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一朵乌云将月亮遮住,整个天地似乎都暗下了许多。
“告别饥饿,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粮食!”加藤还记得今天演讲会上黑木重德所喊出的口号,他甚至还记得,在那次党内外交流会上,他所的那些话,但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去了,一个人的生命真是短暂啊!
“一起重建公产党、一起反对战争,一起在监狱里面坚持斗争,但却没想到,好不容易我们党如今迎来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他居然就这么去了啊!”岸本信史道,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山口淑子还有另一间屋子里面的川喜多长政他们也走了出来。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美羽道歉着道。
川喜多摇摇头:“夫人,我们是为岸本先生还有黑木先生而感动啊,一生为了自己所坚持的真理所努力,甚至当整个国家的人反对的时候他们也绝不屈服,这正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啊!如果日本人的身上都有着这种精神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就有了希望了啊!”
屋子里面安静着,所有的人不话,只有老人那压抑的轻泣声响起。
深吸了一口气,司马辽太郎举起了手臂:“那我敲门了。”
“嗯。”岩田英一头:“主编请吧。”
轻轻地在门上捶了捶,“咚咚咚”,声音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岸本信史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这么晚,是谁来了啊?”
“我去看看吧。”加藤走过去:“这里是岸本家,请问外面是谁啊?”
“社长,是我,司马辽太郎,深夜来打扰您,实在是抱歉了,但是确实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