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儿玉誉士夫被刺杀于李香兰演唱会上!”
“最新消息,儿玉被刺杀,日军表示将严惩凶手!”
“卖报,卖报,李香兰表示不会受刺杀案影响,演唱会第三场会如期举行!”
与以往一样,报童们拿着报纸沿街叫卖着,只不过今天,当儿玉组织刺杀中国抗日志士不同的是,今天报纸上的被杀者换成了儿玉!
“母亲,樱子还在睡吗?”加藤声问道。
“嗯,昨天晚上可把她吓坏了,一直到半夜我才将她哄得睡着了。”美羽拍着怀中的野比道:“樱子睡着了还一直在着梦话,不停地喊着你,她害怕。”
“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情,本来是一家人出去高兴的。”加藤着,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母亲,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去上学了。”
“上学?”美羽笑了一下:“清源,今天可是星期天啊!”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加藤摸了摸脑袋,每天装着上学居然也成了习惯,就连星期天也给忘了。
“那母亲,你把父亲租的那间房子的钥匙给我,我到那间屋子去看看。”
“好的。”美羽头,将钥匙取出:“你去看看,想想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
“嗯,母亲再见。”
加藤出了家门,因为是星期天,区里面的孩子都没有上学,都在外面玩耍着。几个孩子穿着一身黄军装,手中端着木枪朝贴着写有米国、“英国”纸条的稻草人刺去。
“加藤哥哥早!”几个孩放下手中的木枪大声喊道,就像汇报军官一般。
“你们也早。”对于这些拿着木枪,经常喊着支那猪的孩,加藤虽然没有什么好意,但是他也无法去憎恶他们,只能这是整个日本国家的错误吧。
“加藤啊,星期天这么早准备去哪啊?”区的保安山崎大叔问道。山崎大叔,整个区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他是一个对区的孩子们都很和善的老人,经常领着一帮孩玩打仗的游戏,很受那些孩的欢迎。
其实山崎本来是不必做保安的,他的儿子也是内外棉的高管,就住在这个区当中,不过山崎却不愿意同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养自己。因为他对这个儿子是有些不满的,当初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当兵,但是儿子却考了大学,然后进了内外棉。虽然现在儿子的收入、地位都不低,但是看着帝国的军队在支那取得的成绩,他就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听自己的建议加入军队从而取得荣誉感到恨恨不已。
“山崎大叔早啊!我准备到外面去逛一下。”
“是吗,那你可要心啊!今天的报纸看了吗,帝国的杰出战士儿玉君居然被刺杀了!这一定是那些支那猪干得,他们在战场上无法战胜帝国皇军,就用这些卑鄙的伎俩来抵抗,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帝国的皇军、帝国的战士们听了儿玉的英雄事迹,一定会为他深深感动,并且在战场上用手中的枪炮与刺刀为儿玉君报仇,让支那猪们流干鲜血的。”山崎喊着,脖子上青筋毕露。
加藤有些厌恶地瞥了眼这个老头,但是并没有什么,只是将双手插进了口袋,走出了区。
“你们,孩子们,你们就是帝国的明天,帝国的未来,来,孩子们,将你们手中的刺刀狠狠地刺向那些草人。帝国更辉煌的胜利等着你们开拓!”加藤虽然走的有些远了,但是这样的声音仍然传进了他的耳中。
“是,山崎司令官!”那些孩兴奋地大声喊道,他们的声音天真而刺耳。
虹口区是日本人的居住地,因此这里也被种上了不少的樱花树,比较出名的外滩公园、虹口公园都有很多。以往在星期天的时候,日本人都会到樱花树下聚餐、游玩。然而可能是日本即将战败的阴影让他们都丧失了游玩的闲情,樱花树下很少有人驻足,只有几张被人随手丢下的报纸被风刮起,黏在了树干上,印有儿玉誉士夫照片的那一面远远看去就像贴在树上的寻人启事一样。
加藤走在路上,他分明注意到那些中国人的脸上都有着浅浅的笑容,这是以往所无法看到的,他们经常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萝卜向那些日式打扮的人比划着,见那些人露出惶恐的表情他们便大笑起来。而日本人则将印有儿玉被杀新闻的报纸夹在怀里,面上露出悲戚的表情,脚步蹒跚地向不明的方向奔去。
“三十年河东即将过去,中国人就要翻身了啊!”一些日本人幽幽地叹道。
加藤走的有些匆匆,他父亲租的那间房子位于北四川路,提到这条路,上海人都会告诉你那是条“神秘街”。
为什么这样称呼它?
一般人称呼上海为东方巴黎,但那只是上海的光鲜一面,是属于外滩的名号。可是如果你想了解上海的黑暗一面,那么你一定要来北四川路!如果你想了解真正的上海胡同,你也一定要到北四川路来!
北四川路,不像一般上海的街道那样直、那样阔,它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马路狭窄阴暗,用砖砌的道路破败坍塌,房屋密集而且低矮,并且大多都有着长久的历史已经残破不堪,任意两间房子之间,那只能容下一个身子的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巷,里面又别有一番天地。
这些巷都有着各自的特色,有的从头到尾全部都是大烟馆,瘦骨如柴的烟民们钻进那些的房子当中,然而躺下享受着欲仙欲死的舒爽。然而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在这条巷的外面,一家理铺正放着李香兰的唱片,《卖糖歌》那优美的曲调从里面传出,“牙如漆,嘴成方,背如弓,肩向上,眼泪鼻涕随时淌!啊!你快快吹灭**的火,你快快放下了自杀的枪”,这歌词也不知道那些烟民们听到了没有。
北四川路最吸引人的所在是弄堂最尽头的土耳其浴室,依此浴室为中心,两边分布着大量的粤妓馆、日妓馆、俄妓馆,不少女士就站在自己妓馆的门口搔弄姿,吸引着顾客。
紧贴着这些妓馆的那条巷却是以杀猪坊为主,一只只被剥皮的肥猪就挂在并不宽阔的巷中,你站在巷的这边,透过那些肥猪身上的窟窿就可以看到巷的对面,这种观影的方法实在是有些令你感觉奇妙。
然而奇特的是这两条巷比邻而居,到了夜晚,一边是男女风月之声,一边是杀猪的鬼哭狼嚎,这样的对比想想就觉得别有一番风情。
在北四川路的最尽头有一家很出名的咖啡馆,名字叫做“公咖”,一个有怪的名字,不过他却让一些名人青睐有加,这些人大多都戴有革命家的头衔,如左联的革命者们就经常在这里碰头开会,因此“公咖”曾被人戏称为革命咖啡馆,他的咖啡也被叫做“无产阶级咖啡”。有一段时间的时候,鲁迅先生也时常光顾这里,不过现在左联解散了,斯人已逝,咖啡馆却依旧如同往昔一样,可以是伊人不在,桃花尤红吧。
正一租的那间房子就在这家咖啡馆的不远处,位于这里属于比较好的环境了吧,他的旁边的店铺除了“公咖”还有一家冰馆,看牌子上的字应当是日本人开设的,名字很普通叫做“饮冰室”。相比于北四川路口大量的舞厅、歌厅相比,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仙境了——人流量比较少而且又比较安静。
“能够租到这样的房子想来父亲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的。”加藤感叹地道。
ps:今天上午一直有事,所以到现在才能够更新,有迟了,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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