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离对此也没有表示出任何意外,即使今日没有发生过这一出,他也不可能会将自己的封印解除,他已经非常难堪地求过萧陌玉一次,就不想再求他第二次,于是,他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道:“不给我解开,也没有关系,你始终都会那么做的。反正,老爷子在我的手里,有他这个筹码在,我始终都占尽主导权。所以,你解不解,都已是意义不大了,你始终都会求我的,求我放过他,求我保住你的一条性命,还有求我不要夺走美丽的七娘。”
萧陌玉从他的话里便已经听出了老爷子果然有难,他的心情一下子显得极为糟糕,道:“他毕竟也是你的长辈,你竟如何待他,在你的眼里,就只有所谓的利益,所谓的计划,而没有半点别的东西,比如亲情。”
萧陌离听他竟提到了“亲情”二字,不禁显得有些疑惑,道:“亲情?我何曾有过,都是相互利用,彼此伤害。我没有得到过,从来都没有。老爷子待我怎样,你是知道的,像他这般不冷不热、毫无顾忌地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需要对他感恩戴德,如同供奉一个神佛那般尊敬他。你是他的养子,我可不是,按理他还只能算是我的属下。需知我是萧家嫡系血脉,而他只不过是一个长老罢了,萧家本就是等级森严的家族,以下犯上从来都是要受到最为严重的惩罚,所以他极为不幸地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他说到此处,不禁叹息了一声,似是在为老爷子的不幸感到一丝伤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噬人的可怕神色,道:“然而,我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不听话呢?不听我的话,便是这种下场,他的身体和灵魂是完全分开的,此刻的他真是一种生不如死,充当一个靠着我的一点施舍才能勉强活下去的可怜虫,活得可真让人觉得悲哀。本来,我还不想让阿珏过早地知晓这件事情,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说了出来,算是给你一个警示,免得你还在沾沾自喜地做着美梦,以为你会赢我。其实,你已经输了。”
萧陌玉听到这些,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爷子,那个将他抚养至今日,教会他一切的老爷子,竟被萧陌离无情地摧残成这般境况,尽管他并没有看到老爷子现如今是何种模样,但是瞧着萧陌离在说这些话语的时候,眼里竟流露出了些许得意,便知自己的担忧终于成了真,老爷子真的出事了,是因为他才会出事的。
这时的阮七娘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只因为她听到了这一切,本能地觉得萧陌玉的情绪会失控,赶紧抓住了他的手,道:“阿珏,你不能冲动,他一定是骗你的,老爷子是多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上了他的当呢?”
萧陌离听着这话,不禁点了点头,道:“若是在平时,这一切当然是没有可能的,然而事情巧就巧在如月有了我的孩子,既然有了萧家的子嗣,她的能量也变得极为无穷,原本应该畏惧阵法的她竟冲破了某种阻碍,将老爷子的阵法完全打破。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老爷子,顺便将他身上的能量一点点转移到我的身上。所以,我如今的境界已比阿珏不知要高出多少。阿珏,面对这样一种局面,你还要和我动手吗?”
阮七娘以为他会愤恨,会沮丧,会难过,可他并没有,他听了这些话语,竟平静得让她害怕,他看着怀里的她,渐渐松开了她的怀抱,纵然再是不舍的眼神,却也在下一刻彻底终结,这样的决绝,许是她第一次看到,她惊觉面对这一切的他终是彻底发生改变,此刻的他已不再是之前的他,因为他的使命已不再局限于一种表面,而是更为实质的内涵。
萧陌离也看出了经历这一切的萧陌玉终是和刚才有所不同,这样的改变倒是激发了他想要将此人完全毁灭的念头,因为若是让此人始终存在,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灾祸,抛开往昔的情分,抛开往昔的牵扯,他都要和此人彻底做一个了断,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极为简单地说了两个字,道:“现在?”
萧陌玉的情绪很是平稳,丝毫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就连萧陌离也有些看不透这个始终和自己做对的人,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颇为肯定地回答他,道:“现在。”
也就是在这一刻,两个人忽然消失在了阮七娘的视线,阮七娘很是害怕,尽管她知道两个人是换了一个地方开始对决,但她的心里始终都是担忧,她的这份情绪,在这兰轩阁里许只有如月才能够心领神会,她待在自己的房内,手里紧握着茶杯,但她却一口都不曾喝过,她和阮七娘一样,都在担心着自己一生所系的那个人,究竟会有怎样的命运,经历了这一战,到底是生,还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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