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在坍塌,所谓的阴市,不过是借用一座破宅子,用纸扎之术造出来的幻境。
现在幻境破灭,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制造这一切的人遇到了大麻烦!
李珣比我要急,拖着我跑,看他的神色,绝对是到了生死关头。
来到院墙边,他一脚踹破竹墙,穿过的一刹那,握着我的手出现了一丝变化,温度低了一些,劲力也大了一些,嘴里更是发出了一道冷哼声。
这道冷哼声让我心里一惊,里面含着的男人声大过女人声,我立即挣了一下,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挣脱了。
李珣没停下,仅仅是回头扫了我一眼,那双带着假睫毛,瞄着眼线,捯饬的比一般女人还媚的眼中闪烁的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的恨意。
“卧槽!”
我下意识爆了一句粗口,那个熟悉的李珣又回来了,这货恐怕是把身上发生的一切都算在我的头上了。
脸上的那些妆可以卸掉,胸部的问题大不了做个手术,也可以去掉,唯有一点,我不清楚,那就是他的鸡鸡还在吗?
如果鸡鸡切了,那可安不回去!
我在心里默默替李珣默哀的半响,陷入了迷茫中,从头到尾,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清楚。
我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衰败更明显了,没有杂市,没有内厅,更没有所谓的秘厅,只有一座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房子。
环视一眼四周,灯光还有,不过没有一个是正常的,零星蹦出来的火光是烧纸留下的火星,远处还有一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笼,至于来的时候看到的电灯,那是一个个使用电池的电灯笼。
房子有,不过是阴宅,百余座坟包散落在四周,什么样式的都有,有土包,有砖砌的,有立碑的,也有没立碑的。
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王寡妇那夫妇俩哪去了,又被谁引走了?
我摸出手机,给王寡妇打了过去,通了没人接,徐老蔫也是如此。
“真他妈的!”
我暗骂了一句,打量了一眼四周,左手捏着一张五雷符,右手提着守字剑,顺着坟包间的小路向外走。
没了来时的那些障眼法,走的顺畅了一些,这里就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小山坡,背靠着一片小树林。
原本当做阴市的破宅子是这里唯一的一座阳宅,虽然已经荒废,但是论地方,那里是最适合,也是最大的。
走了一会,我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侧的一块墓碑,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我刚刚走过。
“鬼打墙!”
我嘀咕一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嗨!”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躬身回剑,守字剑向后怼出,却怼了一个空。
等我完全转过身,便看到身后五米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曹寡妇。
“你不是想要找我的主人吗,和我来啊!”
对视了半响,她对我招招手,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看她的方向,是向着阴市的原址,也就是那座破宅子走去。
我没犹豫,跟了上去。
对方搞出这一切,摆明了是在设计我,即便是不跟着,也会搞出别的事情,倒不如跟上去,摆明车马,真刀真枪的碰一下。
一路顺利,没用上三分钟,便来到了那座老宅子前。
和刚才相比,又有了一些变化,竹墙消失不见,代之的是半截子矮墙,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破砖。
宅子正中心,有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着,好像是在打量着前面的破宅子。
曹寡妇从正门走入后,在那个女人耳边轻语了两句,那个女人点点头,曹寡妇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入了那栋破宅子。
我看着那个背影,皱皱眉头,对方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迟疑了一下,我开口问道:“小薇?”
她缓缓的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我面前,正是小薇。
她和以前没有变化,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冰冷,唯有眼神没变,还和以前一样,除了冰冷,还带着一抹亲近。
见她这样,我紧走了两步,问道:“你恢复了?”
“嗯!”
她淡淡的点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感。
她这样,我反倒放心了,便问道:“那个道士放过你了?”
“他受了伤,我趁机跑了出来!”小薇淡淡的回道。
“那你怎么不回家?亮子自打你被劫走,一直再找你,你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说着说着,我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两步。
“哥!”
小薇的情绪也有些不稳,嘴唇蠕动了半响,终于叫了我一声。
“走,我们这就走,和我回家!”我又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去拽她。
“不行!”
小薇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道:“他来了,我跑不掉的!”
“谁来了?”我问道。
“甄道士!”
小薇眼中出现了一丝惊慌之色,又向后退了一步,旋即反应过来,想起了什么,又向前一步,对我道:“哥,他来了,谁也跑不掉,你藏在里面,我替你掩盖气息!”
“你叫我来,是为了救我?”我问道。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有着一丝迟疑。
小薇消失了将近一年,现在出现了,说是要救我,这让我怎么相信?
暂且不提这个,单单是一个曹寡妇便让我心生警惕。
曹寡妇是小薇派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两天剥皮挖骨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小薇,这一点是无法掩盖的。
“嗯!”
小薇点点头,目光却对准了外面,和之前的李珣一样,都是东北方。
“你在看什么?”我问道。
“他在杀人!”小薇带着一丝颤音回道。
“谁,那个道士吗?”我追问道,同时也向着东北方望去,除了几点摇曳的灯光,什么也没有。
“快点,他要来了!”
小薇更急了,上前一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向宅子里拽。
出乎我预料的是,小薇的力气大的出奇,我被拉了一个趔趄,硬是被拖着进入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