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在这仔细的擦拭中洁净。
林笑却抬头望他,他只是望着手中的橘子。
彻底清洁后,他垂手将橘子递给了林笑却。
小雨如柳絮飘摇,林笑却接了过来:“谢谢。”
那日过后,林笑却便被带到了首都。
关于林笑却的报刊报导都被撤了下来,网络上林笑却的肖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于戚家父子离奇死亡的恶意揣测与流言彻底绝迹。
戚御白没死,但也醒不过来,他成了植物人。
林笑却看戚御白的时候,戚御白正做着一个梦,梦境里的一切比现实好上许多。
林笑却守了他许久,渐渐也趴在病床上入了梦境。
时间退回到戚御白第一次自尽的时刻。
林笑却守在床榻边,看见他合拢的眼流出泪滴。
林笑却准备离开的时候,戚御白没受伤的那只手捉住了他。
他不知道戚御白想抓住什么,可戚御白用的力很大,林笑却能看见戚御白手上的青筋,山峦重叠,脉络生长。
林笑却坐了下来。
戚御白伤好之后,左手腕上留下了好些白色的疤痕。他本就白,可那疤比他的肤色更白,冷浸浸的渗人。
遗体已经火化,戚御白却不肯办葬礼。
他说还不是时候。
他请了很长很长的假,带着一箱子五毛一块的钞票,说要到林笑却以前的小城住。
林笑却随了他。
当初的房子林柔续着租金,所有零碎的东西都还在。
戚御白说这房子真小,不像是人住的,蜗牛应该住进来。
林笑却说他可以住到别的地方去。
戚御白摇了摇头。
他从箱子里掏出五毛钱,问林笑却五毛钱的馒头在哪里买。
林笑却说涨价了,那是小时候的价格。
戚御白掏出两张五毛,还想取出更多,林笑却按住他的手:“够了。”
“你回去吧,”林笑却说,“我会申请把学籍调回来。你回去你的城市。”
戚御白沉默了很久,说对不起。
林笑却松开了手:“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已经离去。
林笑却不能代替任何人说原谅。
戚御白还是留了下来。
他住得很不舒服,很不习惯。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不够他一顿饭。
他第一次意识到贫穷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两个字。噪音、气味、光线、破旧的陈设……他甚至觉得房间是腐烂的,爬满了虫蚁,只是人的肉眼看不见。
他问林柔是不是打小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