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听到这样的讽刺,商冀磊握紧的拳头却陡然松开,他放松脸部紧绷的线条,故作轻松地双手环着胸,‘你这么急着要赶我们走,该不会是想逃吧?’
湛泽一怔,语调不自觉扬高了些,‘我为什么要逃?’
‘因为你的诡计被我拆穿了啊!哼哼,即使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神棍一个,专门耍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骗钱罢了。’
她柳眉登时一竖,‘你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吞回去,你竟然敢说我是神棍!’从来没有人敢把这两个字套在她身上,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难道不是吗?’
看来这两个人是杠上了!常叔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骗人?’湛泽说得咬牙切齿。
她可是凭真本事在赚钱,没有人可以这样说她,她眼眸含冰道:‘告诉你!我可是’冷不防她脚一颠,覆盖在她头上的面纱与身上的薄纱全给自己给踩下来。
商冀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本来以为覆盖在面纱下的会是一张如巫婆般的丑陋脸孔,怎晓得竟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娇小少女,而且不可否认的,她长得出尘脱俗,极为漂亮。
湛泽浑然不觉眼前人惊艳的眼光,抬起头来继续方才的争执,‘喂!我叫你拿出证据来!咦?你怎么了?’
这家伙是中了邪吗?不然怎么表情呆滞成那个样子?
‘咳!’商冀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失神,转而不屑地嘲弄,‘原本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只是个发育不全的小不点而已。’
‘小不点?’湛泽猛地倒抽一口气,愤怒波涛在她心中汹涌澎湃着,因为他非常准确地踩到了她的痛处。
商冀磊不知大祸临头,犹不知死活地讪笑着,‘这等身高不是小不点是什么?对吧!常叔?’他在心中为能扳回一城而沾沾自喜着。
湛泽冷哼一声,一眨眼,身影倏地移到他眼前,明显地露了一手。
常叔惊讶得阖不拢嘴。哇!这小女孩会变魔术吗?
‘你’商冀磊以为自己眼花了。
湛泽睨看他的一脸讶然,扬起下巴道:‘我怎么样啊?如何,对我的能力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哼!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在心底偷骂我,还拿我的身高取笑我,准备好好地领死吧!
听她这么一问,他忙收回自己的讶异,撇过头嘴硬的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是吗?不过这应该可以证明我不是骗人的吧!’她一双澄澈大眼睨看着他,‘这么说来,商少爷,你欠我一个道歉喔!’
‘要我道歉,你等下辈子吧。’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不点,凭什么叫他低头?‘而且你说你不是骗人的,那你为什么不敢接我的生意?’
‘对啊、对啊!’常放在一旁帮腔。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欲出口的话猛然紧急煞车,润泽在心中直呼好险,差点把自己的底给掀了。
‘只是什么啊?’商冀磊扬着眉问。
‘本小姐只是不想接你的生意而已,怎么?难道当老板的没有选择顾客的权利吗?’她盛气凌人地反问。
他冷冷一笑,‘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其实你是不敢,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对不对?’刚刚说不定只是障眼法而已,他和常叔一定都看错了。
湛泽心中不停挣扎着,明知中他的激将法是很愚蠢的事,可这口气偏偏又咽不下,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就早说嘛!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跟你瞎扯,我还得赶去参加一个婚宴,抱歉了。常叔,走了!’
‘等一下。’湛泽决定豁出去了,她走向他,毅然开口,‘留下住址和联络方式,今天晚上十一点,你家门口见。’
‘别勉强喔!人总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到时候若是出糗就不好看了。’他回头,淡淡地讥讽。
‘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领了。’她缓缓退开,手一扬,方才散落于地的一袭轻纱,像是有生命般地凌空飞舞起来,披上她的肩头,‘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好好看紧你的荷包,若是我完成了任务,我会把你对我的侮辱加倍讨回来。’
‘我等着!’商冀磊唇边浮现冷笑,带着常叔走了。
一老一少离开后,湛泽跌坐在椅子上,眼中的神釆不再,转而换上了疲惫。
为什么会再碰到他呢?前几世她不是躲过了吗?难道是老天爷不再让她逃避下去?
不!她甩甩头,只要这次事件结束后,他们俩就再无瓜葛,以前都躲过了,这次一定也会有办法的。
她绝对不会让悲剧再发生!
这是她对自己及‘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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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等我!’
优雅地跨出车门,商冀磊交代常叔一声,缓步走进一栋金碧辉煌的豪宅。
‘好小子,你可终于来了!’
盎丽堂皇的大厅内,婚宴的主人,也就是今晚的新郎倌白皓业拥着娇妻戏谑道:‘难得你也会迟到,怎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看他大概是刚从哪位大家闺秀的床上赶过来的吧?’偎在白皓业怀中的新娘连书香打趣的说,‘想想还真是遗憾啊!老实说,本来我中意的是你,哪晓得使出了浑身解数仍勾引不到。’
她努努嘴指向身旁的白皓业,‘所以最后我想了想,与其去垂涎我永远钓不到的鱼,倒不如捡近在咫尺的小虾随便配一配。’
‘那可真是委屈了你啊!’白皓业捏了捏老婆的俏鼻,‘要说这种话也得挑我不在的时候再说吧!你就不怕你亲爱的老公生气吃醋吗?’
‘哎呀,就是你在的时候才要说呀!这才能显示我对你的忠诚,对不对?亲爱的老公。’她爱娇地眨了眨眼。
商冀磊将这一对新人的浓情蜜意看在眼底,为好友高兴之余,心中不免升起一丝苦涩,暗想着,这样的幸福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在他身上?
他不以为自己能爱一个人爱到如此深,还和她步入结婚礼堂,只因那个梦境中的女人第一次出现时,他就将一颗心交给了她
‘怎么不说话啊?冀磊,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看出他的不对劲,白皓业皱起眉头道。
‘因为我在哀悼新郎不是我啊!’商冀磊捂着胸口,状似无限哀恸。
‘去你的!’白皓业笑着送他一拐子,忽又正色道:‘不过,我倒真想看看,到底哪个女孩有那个能耐能绑你进礼堂。’
冀磊的花心是众所皆知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霸着他太久,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常常今天是这个面孔,到了隔天又换一张。
虽是如此,还是有一堆女人排队等着上他的床,因为不可讳言的,冀磊是个百分之百的好情人,温柔体贴,调情功夫一流。
而他分手时也一向好聚好散,女人离开他从不会有怨言传出,同会歌颂他的好,这可不是随便一个花花大少都能做得到,偏偏冀磊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每个女人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连书香微微一笑,‘是啊,所以我们不可以老霸占着他,否则别人怎么会有机会呢?你没看那一排千金小姐已经把杀人目光往我们这边射来了吗?’
白皓业一副受惊的模样,‘那怎么成?我还想活着好好享受我的洞房花烛夜哩。’
‘贫嘴!’连书香带笑地敲了老公的头一记,优雅地对商冀磊欠身道:‘抱歉,我们还得去招呼其它的客人,先失陪了。’
两人转身离开,在趁其它人还未蜂拥前来巴结道贺的空档,连书香突然若有所感地轻叹一声。
白皓业不解地问:‘怎么,累了吗?’
她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冀磊何时才会定下来,他到底要这样寻寻觅觅到什么时候呢?’
他狐疑地望着她。
‘难道不是吗?你不觉得,冀磊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中,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才会让自己投入一场又一场爱情游戏中。’
白皓业的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我说老婆啊,你再这么想下去,我可真以为你爱的人是冀磊而不是我。’
连书香一愣,轻笑道:‘我只是希望我们的朋友也能得到幸福,你该不会这样就扣一顶红杏出墙的大帽子给我吧?’她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当然不会喽,我亲爱的老婆,你的老公才不会那么小气呢!’他在她唇上印下一记轻吻以示安抚,‘走吧!’
夫妻两人手携手,再度投身另一场陪笑中。
而此刻,商冀磊手拿了杯酒,懒洋洋地的在一旁独自啜饮着,一双阴鸷的深眸缓缓巡视着会场。
一身亚曼尼的米白色西装,简单俐落的线条衬得他高大的身形益发挺拔,纵使隐身一旁,他依然是个发光体,所有名媛淑女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流转。
他当然知道那一波波目光在期待什么,全都等待着他的临幸,可奇怪的是,他今天就是没那个心情去百花丛中逛一逛,连他自己都觉得反常得很。
若是平时的他,应该很能够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若再从其中钦点一个共度一个浪漫夜晚,相信会更美好,但是他今天就是提不起兴致来,反而期待今晚--他倒要看看那个小不点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夸下那样的海口。
嗯他是不是该找个人扮鬼吓吓她呢?她一脸惊惶失措、欲哭无泪的表情,想必是精采绝伦啊!呵呵呵。
心下这么一决定,他仰头将手上的醇酒一口饮尽,从一旁走出,准备跟男女主人打过招呼就此离去。
‘呀,对不起,我来晚了!’
蓦然从拱形的大厅入口飘来一缕香气,商冀磊看着一个轻盈的身影从他身前掠过,他的眸光不由得跟着那抹身影转动,顿时他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如云秀发,雪般玉容,还有那双澄澈的明眸
是她!他魂萦梦牵的梦中人竟然活生生地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现身在他的面前,这是奇迹还是他的幻觉?
他需要确定一下,看看出现在他眼前的究竟是其还是假。
商冀磊走向前方那个正与人交谈的纤丽身影。
众佳丽们看他走来,莫不紧张地泷拢头发、拉拉衣服,希望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意中人眼前,进而成为今晚的幸运儿。
商冀磊的注意力全放在梦中人身上,所以自然没有发现身旁那一张张倾慕的脸孔在一瞬间变得怪异扭曲,一道道细碎私语也慢慢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两位主人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状况,跟着众人的眼光望去,这一看,白皓业不禁脱口喊道:‘冀磊!你的背--’
我的背?商冀磊奇怪地停下脚步,我的背到底怎么了?他转过头吃力地看着自己的背,意外的发现让他差点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在他米白色的西装上,一只四脚朝天的大鸟龟昭示在众人面前,龟腹上还写著“商冀磊’三个大字,好像怕人看不见似的,而衣服的一角还画了个鬼脸娃娃,对着那只大乌龟翻白眼、吐舌头,非常明白地表达出嘲笑之意。
商冀磊一看便知那个鬼脸娃娃画的是谁,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在他胸口爆炸开来。他的亚曼尼西装、他的名誉都毁了!
他一定要那个小不点付出代价!他咬着牙,脸上罩上一层冰霜。
小不点!你等着吧!看我如何把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