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关押季懿行的牢房前,秦菱淡淡问道?:“卫湛和你说了什?么?”
“消失半月,特意为这?事儿来?的啊?”季懿行耸肩,“秦菱,有卫湛在朝廷中,你怕是要步履维艰了。快为自己做打算吧。”
“少废话,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杀了你。”
秦菱皱起粗眉,却?听季懿行癫狂大笑起来?。
“跟我合作吧,放我逃出去?,我会让卫湛付出十倍的代?价。”
“凭你?”秦菱讥笑,“你是真皇子?,老?子?还能考虑考虑。”
在宫中逗留半月有余,卫湛在三月初八这?晚,回到伯府。
已升任内阁次辅的他,甫一出现在垂花门?前,就被一群宗亲家的稚童团团围住。
宁雪滢陪着婆母站在稚童围成的人墙外静静观望。
卫湛鲜少耐着性子?与小侄、外甥们周旋,今日倒是表露出了和蔼的一面,在一片嘈杂声中,他看向?人墙外的妻子?,冷峻的面容有一丝疲态,目光却?柔和,含了千言万语。
今生,她不是季懿行的棋子?,不该因前世种种致他们今生出现心痕。
裂痕是修复不掉了,不如永不挑破,当?作从未发生过?。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无隔阂地缔结此生。
回到玉照苑已过?子?夜,多日不见的小夫妻手牵着手,羡煞旁人。
房门?被闭合的一瞬,卫湛抽回被宁雪滢握着的手,一把紧扣她的腰肢,将人提了起来?,大步走到桌前。
宁雪滢被迫趴在桌上,大惊失色,“夫君!”
如意花团的锦缬桌布被扥来?扥去?,抖落一地瓷壶杯盏,碎片飞溅在一双黑色的皂靴上。
卫湛向?前,踩过?碎片,靴底发出“咯嘣”的瓷裂声。
桌腿磨地,不堪重负。
不似先前几次的温柔,卫湛如黑夜的魅,目光幽深,带了点偏执的贪念,进击着,索取着,便是饮鸩止渴,也自认值了。
小别后的疯狂,注定是绵长?旖旎的。
桌面的肌理木纹被工匠打磨得平滑,可此刻,腻理细润的肌肤被硌出细痕,宁雪滢素齿咬唇,以手肘撑起身体?,费力扭过?头,“慢、点。”
平日不沾灰儿的肘部渐渐发红,宁雪滢又趴了下去?,以额抵住小臂。
如藻的长?发朱钗歪斜,更有一支珠花坠地,镶嵌其上的圆润珍珠滚至桌脚,被皂靴踩住,又被踢开。
月光如纱化作绡幕,夜雾化作烟幌,遮挡住屋里?的缱绻。
痛苦声渐渐演变成丝丝忻愉。
两颗思念的心,越靠越近。
绫罗堆叠,宁雪滢曲膝缩脚,跪在桌上,如湖面的天鹅,扬起优美的鹅颈,感受月光拂面。
男子?官袍整洁,只松垮掉了革带。
借着圆桌的高差,女子?低眸捧起卫湛的脸,附身落吻。
男子?托着她的腋,温柔回应。
忘情,也忘记时辰。
是真的忘情到忘记了时辰,以致心口传来?狂跳时,想要抽身已是难事。
而宁雪滢还沉浸在卫湛给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学着他的动作,主动去?撬他的唇。
等待她的,是生疏且热烈的回应。
子?夜中段已过?,就在宁雪滢莫名感受到对方的生疏时,偶然望向?漏刻的一刹,不由僵住了身子?,惊慌地退后,却?是退无可退。
站在桌前的人还是那副俊美模样,可宁雪滢品出了异常。
男子?淡笑,倾身以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温柔地抚着她红润湿漉的脸蛋,开口沙哑:“不继续吗?”
宁雪滢无力偏头,万丈思念一顷收敛个干干净净,她想要跳下桌去?,却?被堵住去?路。
卫九语气难掩欣喜,又带着点点失落,“知道?是我,就不继续了吗?”
宁雪滢抵住他越靠越近的胸膛,转回脸认真道?:“你不是他。”
“沉睡”半月之?久,醒来?就被蜜罐兜头泼洒,卫九还沉浸在适才的悸动和受宠若惊中,不愿清醒过?来?。
他捏住宁雪滢小巧的下巴,浅啄了几下她的脸,又探入她的唇。
宁雪滢起初还能忍受,可随着他的贪念蔓延,她手脚并用地挣脱起来?,“卫九,你别这?样。”
卫九啄在她沁出汗的脖颈,一下下极尽宠爱,“就一会儿,让我做一会儿卫湛。”
他柔声轻哄,含笑索取。
宁雪滢战栗不止,赤脚踹向?他。
卫九捉住她踹过?来?的足,闭眼吻在脚背上,又嘬又吮。
被他病态的模样吓到,宁雪滢僵坐不动,直至被扯开小衣的系带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招呼在男人的脸上。
“我”她卷起指尖,有些惊慌,很怕惹怒这?个疯子?。
卫九舔了舔溢出血的嘴角,替她掖好裙摆,遮挡住了漂亮的腿型,难掩低落地退离开。
宁雪滢如获大赦,仓皇跑开。
月光温柔轻拂兰堂中的男子?,轻拂他孤寂的身姿。
须臾,他缓步走进东卧,给了女子?充足的穿衣时长?。
“恭喜你。”
宁雪滢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在窗边离他最远的位置,“恭喜我什?么?”
“或许我与卫湛又交换回了占据身体?的时长?。”
那可真是太好了。宁雪滢恨不得立即迎来?初十那日一探究竟。
她面上不显,脸颊的绯色也渐渐消退,恢复平静,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卫九走过?去?,伸手将她圈在双臂和窗棂间,似笑非笑道?:“我和卫湛达成共识,以后轮番陪着你。”
卫湛是不会与他达成这?个共识的,宁雪滢避无可避,索性正面迎上,“看你能不能撑到初十再说。”
啧。
多气人的一句话。
可卫九不知自己怎就对她恨不起了。
他抚着女子?的脸,狎昵中隐藏着生怕被看出的小心翼翼。
分开半月有余,两人又寻不回之?前的虚与委蛇,至少在情之?一事上,宁雪滢不会迁就他。
月色下的女子?太过?柔美,让卫九忘乎所以想要更为靠近,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他也不想学君子?的做派,让自己不好受,“让我当?一日卫湛行吗?”
“你不是最讨厌当?影子?。”
是啊,他是讨厌,可不当?影子?,如何触碰到那会儿兰堂中毫无顾虑绽放的她?
“就一日,行吗?”
男子?生得太过?清俊,恳求的模样可怜兮兮。
宁雪滢只迟疑了一会儿,就被擒住了唇。
卫九喜欢她的唇,柔滑,清甜,像奶酪。
“唔。”
宁雪滢被抬起下巴,被迫承吻,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有着明显的抗拒。
可在说出拒绝的话时,又被钻了空子?。
卫九缠住她的舌尖,不容分说地吮着。
宁雪滢气息明显不稳,双膝也变得无力,拒绝的气力越来?越小。
他太粘人,无力招架。
“不要。”
理智尚存,宁雪滢使劲儿扭转过?身,双手撑在窗格上,避开了灼灼的气息。
卫九顺势摁住她蝴蝶骨的中缝,吻在她的后颈,“让我当?一日卫湛,我保证不碰你,嗯?”
宁雪滢倒吸口凉气,眼睫微颤,“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说的是不行房。”
被气得够呛,宁雪滢扭头看向?他,“你先松开我。”
有了商量的余地,卫九立即照做,向?后退了一大步,一敛乖戾,乖顺至极。
宁雪滢戒备地转过?身,右手握在左臂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适当?的服软,可换来?安宁,不算亏本,强行对着干,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吃亏。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再迫使我做不情愿的事。”
卫九多了较真,“卫湛就可以?”
卫湛又不是时时刻刻想着亲昵这?种事,可有些道?理好像与卫九是讲不通的,他似乎只有卫湛的头脑智慧,没有其他正常的情感。
“我和卫湛可以品茶品一整日,还会一起仰望星辰,一起尝试美食,一起谈天说地。”
“都是一整日?”
“是的。”
卫九哼笑,“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糊弄谁呢?”
宁雪滢扬起漂亮的脸蛋,“你想做卫湛,只可与我做这?些事,其余免谈。”
卫九迈开腿刚要上前,就被女子?指着地面警告:“不许再靠近,我要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