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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世间W浊夜月冬雪(1 / 1)

雨声渐息,敲打在庭院中树叶上的水珠,不论怎样停留,最终还是会滚落。

暗淡的光线透过纸窗,只不过是短短一夜的迷乱,靠墙坐着发呆的少nv回过神时已经是h昏。

清晨,莲实留在弥生光洁额头上蜻蜓点水般清淡的吻,b起昨夜的抵si相缠,似乎更容易让人灵魂悸动。

抬手0了0自己额头,弥生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

拉开门,小咲看着一脸傻笑神情恍惚的弥生,眼中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怜悯之se。

抱着清洗乾净的衣物走进来,放在距离裹着被锦靠墙坐着的弥生身前。

「莲实姐姐让我告诉你,她今晚不回来了。」

少nv皱了皱眉,脸上不满的神态,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并非此间主人:「她去了哪里?为什麽不回来?」

「左卫门督大人昨晚虽然被拒绝了,但似乎并没有si心,今天又花了大价钱在扬屋请姐姐过去表演,楼主大人自然不会放着大财主不管。」

「你说什麽?」年轻气盛的少nv立刻红了眼。

小咲被她脸上暴怒的神se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我是说,左卫门督大人昨天表达了想帮莲实姐姐赎身的事,被姐姐谢绝了。」

弥生的脸se尚未缓和,就因为小咲接下来的话而彻底绷断了脑袋里的线。

「姐姐的意思是,今晚会留在扬屋,作为被左卫门督大人之前眷顾的答谢。」

弥生随手抓起一件手边的物事,狠狠摔了出去。巨大的破碎声吓到来了黑瘦nv童,小咲惊叫着逃窜一般跑了出去。

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少nv,最後穿上了自己被清洗乾净的衣裳,强撑着酸软的双腿站了起来,忍耐着身t的不适,晃晃悠悠朝房间外走去。

虽然躯t四肢是疲惫酸涩的,但神经却在嫉恨和暴怒中灼烧得异常亢奋。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好。

——不可以像对我一样,再对别人做这种事。

——好。

——不许笑!

——在害羞呢,暴君。

回想起饭後两人相拥的对话,弥生咬紧牙关,忍住了涌上鼻骨的酸涩热流。

从枫下楼到扬屋,一路上喧闹无b,那些穿着华丽衣饰浓妆yan抹的游nv,依然在街道两旁毫无羞耻地招揽恩客。眼神魅惑,t态妖yan的nv人,故作姿态地和身边的男人们打情骂俏。

男男nvnv,毫不遮掩充满桃se慾望的眼神。这让弥生感到厌恶非常,一口气跑开。

此时的扬屋还在举行宴会,一派陶然热闹的景象。扬屋宽敞的厅堂内,挤满了人,包下了整个扬屋的男人,高贵英俊,此刻正和身着yan丽服饰的莲实坐在厅堂中央观赏乐舞。

「为什麽不愿意我替你赎身?我想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酒过三巡,年轻的左卫门督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翔太大人,我只是个从事丑恶贱职,引诱人们用金钱换取r0ut欢愉的吉原游nv。」

嘴上说着让人震惊的话,但是莲实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丝毫难过,她抬起眼睛,望着羽仁左卫门督的脸,妩媚地笑了一下。

「没有人自愿成为游nv,我的母亲曾是枫下楼的太夫,而我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母亲在我幼年时早早病逝,松田楼主虽然严苛冷峻,但我知道由於母亲的缘故,她教导我时,b同期一起被培养的其他歌舞妓都要认真仔细。心地善良的高阪nv将时常望着我陷入忧思,每次都会在楼主发怒前帮我开脱罪责。」

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今,羽仁耐心地听着莲实的话。

「当我长到十二、三岁,来往於枫下楼的客人也开始络绎不绝地向楼主提出要买下我初夜的事。在得知一个大富豪购下我初夜的当晚,我将自己的身t交给了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枫下楼伙夫的儿子。」

「当时的我,傻傻地以为只要将身t交给对方,就有可能逃脱沦为游nv的凄惨命运。和年轻的少年郎一起逃离吉原。」

「可是当松田楼主和高阪nv将,带着打手在柴房找到我的时候,上一刻还在我耳畔甜言蜜语的少年,惶恐的推开了我,彷佛我变成向他索命的狰狞夜叉。跪在地上向楼主哀求,指责是我引诱了他。」

「在我面无血se昏过去时,是松田楼主和高阪nv将一起抱住了我,唤着我的幼名,一句一句的说着对不起。事後我才知道,松田楼主根本没有打算将我初夜卖掉,关於大富豪购下我初夜的谣言,是那个少年为了骗取我的身t,编造的。」

「可是,当时我被伙夫儿子骗取初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吉原。背负上了不贞之名,即便想做普通的艺伎,那些男人们也会朝你伸出魔手,而为了保全我不再受到侮辱,楼主大人让我成为了枫下楼最高的花魁,拥有了挑选恩客的权利。」

「可是就算成为了花魁,追求我的人还是有很多,王公贵族,富豪商贾,每次男人在我身上得到了满足,都会说要带我离开。可是,这些蜜语甜言,在我眼里,不过是虚假的泡沫。世间的情ai,都是谎言编织出的最肮脏的东西。男人要的,只有r0ut的结合与慾望的满足。而枫下楼才是我的家。」

听了莲实的话,羽仁震惊又怜悯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是好。

「所以,我会答谢您先前的眷恋,今後,请不要再说帮我赎身和娶我的话了。」

莲实说着,别过头不再看处於震惊中的左卫门督,却突然手腕上一紧,被人抓了起来。

热闹喧嚷的扬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突然出现在此地,脸se发白、没有束发的漂亮小姓。

弥生抓着莲实纤细baeng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坐在莲实身旁的男人。

看着身前有些眼熟的漂亮小姓,羽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弥生目光中透漏出的凶狠和y冷让他脊背发凉,一时说不出话来。

坐在旁席间的枫下楼楼主松田、高阪nv将,以及扬屋老板不由同时停下了互相劝酒的动作。

左卫门督包下了整个扬屋,在场寻欢的诸位均是枫下楼名妓和扬屋的人手。酒酣耳热,在下席间观赏艺伎表演的打手们,根本不知道眼前出了什麽状况。

莲实抬头看着少nv清秀发白的脸颊,露出少有的柔美笑容,以非常从容的语气问:「身t好了吗,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少nv眼中叫嚣着的火焰,在接触到莲实视线的一瞬间彷佛被清水浇了个彻底。

弥生毫无形象可言地一pgu坐在了席间,不客气地将莲实扯进怀里,不满地嘟起了嘴。

「你还没有给我束发。」

宠溺地伸出双手捏了捏少nv的脸颊,手腕上还残留着刚刚因为少nv暴怒留下的痕迹。

「唔,虽然看起来是很老成,但似乎年龄还不够。」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有些生气的拉下莲实捏着自己双颊的手,弥生声音不大,却意外的响亮。

酒杯自目瞪口呆的高阪nv将手里掉落,酒水撒在了松田楼主的衣摆上,松田面无表情的取出手巾低头擦拭着,四下静悄悄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

「小咲呢?」莲实无奈地莞尔一笑。

弥生沈着脸:「你不提她,我还要忘了,你今天来这里做什麽?」

「不是要束发嘛?可是这里没有发绳。」

莲实巧妙的绕开了话题,原本坐在一旁的年轻左卫门督,脸sey晴不定,有些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莲实小姐,这位是?」。

犹豫不定间,莲实瞥了一眼旁席间紧张不安的高阪nv将和面目冷峻的松田楼主。最後似是下定了决心,怜悯地望向即将陷入绝望深渊的少nv。

「一夜的心欢而已。」

「虽然年纪很小,但是那方面很强。」

「说起来有些困扰,我似乎无法满足这个孩子。」

在四周人群哄然的大笑中,莲实闭上眼睛,最後一次亲吻了弥生呼x1渐渐急促而微微开啓的唇。「虽说我很宠ai你,可我是吉原花魁,今天我的客人是翔太大人。」「不要任x,走吧。」

听到莲实用柔媚腔调吐出的冰冷字眼,弥生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彷佛被重物击中了x腔一般,之前的神采全无,心痛得就像被绳索扭绞。

「恶nv。」

人们只看到这披散头发的美少年扣上了莲实的肩,g出了惨淡的笑容。苍白的脸上渐渐渲染上了不健康红cha0。

「都是骗我的吧?」明明难过得快要掉泪,弥生还是不甘心的轻声问着。

莲实慌乱得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掩饰着自己的眼神。用力推开弥生,站了起来,把脸埋在男人温热的x膛上。

年轻的左卫门督惊喜又坦然地拥住了这个在自己怀里发抖的nv人。似乎,於他而言,自己是这场争夺战中的胜利者。

被推开的弥生猝然不及仰面摔在地板上,大病初愈後心神震荡的少nv,颓然地站了起来。临走前,没头没脑的对羽仁说:「如果不想迎接堑天魔龙的怒火,就不要碰你怀里的nv人。」

羽仁愣了愣:「你只不过是……」而後半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

对方已经在这种地方抛出那位大人的绰号,如果这时候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寻常小姓,大概也只有傻瓜了。

等到尚未束发的少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羽仁才发现,埋首在自己怀间的漂亮nv人已经哭花了脸。

「莲实……」男人忐忑地想安抚莲实,却连话都说不出。

「对不起,我似乎为您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和麻烦。」眼中接连不断的涌出泪水,莲实用手捧着脸。

男人沈y了片刻,温和的声音里充满了包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少年间发生了什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面对羽仁坦然得告白,莲实低声ch0u泣着重复着对不起。无措的男人,只能越发怜惜的拥紧她。

夜空又重新降起细密的雨丝,刚刚失去短暂ai恋的少nv,摇摇晃晃朝吉原的大门外走去。直到t力透支要昏倒的时候,被人迎面抱住,也没有能走出吉原。

「弥生,弥生……」

拥有腼腆俊朗面孔的青年,此时紧张得抱着怀里人,用手拍打着少nv的脸颊。

悠悠醒转的弥生,朝眼前人虚弱的微笑着:「对不起,俊雄,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说着,少nv眼里的泪水,顺着圆润的脸颊滂沱流下。

低头亲了亲弥生光洁的额头,突然出现在江户吉原的北条,饱含谅解的说:「没关系。」

弥生昏昏沈沈的闭上眼。怎麽可能没有关系?

在亲眼看着莲实投向别人怀抱的那一刻,aiyu毁灭时的妒恨,像是荆棘一样刺穿了心扉,y生生将自己的灵魂扯了进地狱深渊。

绫子出生於江户城里,家族富裕,她的哥哥羽仁年纪轻轻就已经升任左卫门督。

从她十四五岁开始,她的美丽就很惹人注目。登门求婚的官僚子弟总是络绎不绝,因此,她的父亲总是为如何回绝人家而大伤脑筋。

在令人烦闷的漫漫雨季,绫子好不容易央求得到父亲的同意,才得以在nv仆的陪同下,从羽仁府中走出来散心。这一转就是整整一天。

入夜後静悄悄的街道,笼罩着一种静谧又诡异的氛围,这让绫子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在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擦身而过时,匆忙赶路的绫子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一个过路的青年武士伸手拉了她一把。

「小心。」伴随着如风般声音,绫子抬起头看清了夜幕下他的面容。

「啊,谢谢。」

绫子话音刚落,青年武士就迅速转过身,大踏步地匆忙离去了。这时绫子才注意到,青年武士身後不远处跟着两个侍从。

心不在焉地目送着青年矫健自信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着:「是从京都来的吗?又有点关西的口音……」

「小姐,我们走吧!这麽晚了,老爷一定会着急的。」旁边的nv仆提醒道。

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满的绫子,嘟起嘴边走边说着:「一定不会!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坏了脑子,前些天回到家中之後,一门心思想要娶吉原里不正经的nv人做正妻,听说下人们说哥哥昨晚在扬屋里和一个小姓争风吃醋,那个小姓来头不小,父亲大人现在一个脑袋变成两个大,才顾不上我。」

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绫子的父亲正在斥责着她的哥哥羽仁。

随着岁月流逝,绫子的父亲渐渐年迈,对於自己年少轻狂的儿子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都是因为你母亲去世的早,我对你过於宽容,才被你轻视,家里的规矩你从来都不遵守,你去吉原也就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究竟是昏了什麽头,那麽多名门小姐你不选,非要娶一个吉原nv人。」

尽管父亲语气少有的严厉刻板,但绫子分明看到,跪在地上的哥哥虽然神情严肃,但是眼里没有丝毫悔改之se。

「更何况她招惹到的,绝对不是你能怠慢的人物。」

痛心疾首的老人见儿子面无悔se,只好开口道:「京都那边已经来人了,是平优介的未来nv婿,北条。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姓是谁,但能让平优介派出继承人来寻找到,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是哪个私下出游的皇子也说不定。」

羽仁一惊,最後颓然的坐倒在地上,脸上挂着深深的倦怠感,心中苦涩无b:「原来如此,怪不得即使是正妻,她不肯答应嫁给我,即便在我怀里哭泣也不愿与我有丝毫亲近……我怎麽能b得上一个皇子。」

这是绫子第一次从自由高贵英俊的哥哥脸上,看到如此失落悲伤的表情。

回到下脚的旅馆,北条安排好人手,就进了弥生的房间。虽然坚忍的少nv绝不会轻言自己的遭际,但她沈睡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流露出痛苦之se,实在让人心疼。

守候在弥生身边,在过於寂静的氛围中,北条原本深沈如湖的内心,被难以忍奈的不安入侵,缓缓伸出手心贴上少nv的脸颊。

因为内心的慌乱和紧张,细密汗珠从北条的鬓发间渗出,原本如同月亮一般明澄的眼睛里,此时闪烁不定。

手掌贴着少nv柔neng的脸颊,滑至少nv温热细腻的颈窝。

「俊雄?」

弥生被北条的动作吵醒,困惑地睁开眼,发出像猫一样sheny1n的声音。

连续数日被继承人之位不保所折磨的北条,再也忍无可忍,掀开了少nv身上盖着的棉被,像猎豹一样扑了上去。刚刚遭受初恋失败的打击,尚未来得及思索的弥生,全身彷佛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

「你是我的,只能都是我的。」

——你的身份,你本该继承的一切,这些都会是我的。

平时总是挂着腼腆笑容的青年,此时像凶兽一样,表情狰狞地低声咆哮着,扯开了弥生的单衣。因为害怕而一时忘记反抗的十六岁少nv,在北条粗鲁地撞进自己身t里後,因为过度的愤恨和绝望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北条脸se铁青,一声不吭,使足了力气冲撞着。只感觉身t被烈火焦灼般疼痛的弥生,在神智不复清明前,sisi咬住北条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在慾望得到宣泄和满足後,北条在弥生耳边不停地道歉。对权利满怀热切的北条,根本没有注意到少nv连泪水都没有的瞳孔里,是怎样的si寂。

「是那种感觉吗?」

事後背对着北条,弥生突然问。困惑於少nv意味不明的问法,北条默默地从背後拥抱和安抚她。

「男人和nv人结合的感觉……」

「唔……」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北条尴尬的应着。

身t刚刚遭受了侵犯,弥生甚至来不及悲伤,脑袋就被莲实此时可能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念头充斥着。

人们很容易就做到躯t合为一t,但心灵却难以融合在一起。

就像此刻,弥生切肤地感受到,x1ngsh1过後,仇恨与寂寞交织在一起,像烈火一样将自己撕裂心扉的悲痛焚烧殆尽。

「可是我还没有感受到。」

带着疯狂的报复念头,少nv故作哀怨的呢喃着,转身吻上了北条的唇。

虽然不了解弥生为何突然而来的主动,但是北条兀自侵犯堑天魔龙之nv的罪名,还是随着少nv的亲吻沈寂於了湖底。

而此刻,在吉原里,枫下楼的花魁莲实正匍匐在自己的房间里,支离破碎的ch0u泣声,让守候在房外的松田和高阪无b担忧。

「为什麽每一次我们都要晚上一步?上次是,这次也是。」高阪的言语里带着愧疚和深深的自责。「如果早一点发现,也可以阻止小莲ai上那个孩子……」

「都是那该si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纱雾不会抑郁而终,小莲也不会有如此凄惨的命运。」咬牙切齿的松田,愤怒的说,「连他教导出来的门生,也是这般卑鄙无耻!居然拿枫下楼来威胁小莲……那个北条,如果敢对阿市的nv儿做出什麽禽兽事来,我si也不会放过他!」

少nv从平的府邸易装出走开始,北条培养的眼线,就一路跟随着她。莲实在雨夜将弥生拖回枫下楼的第二天,枫下楼新买进了一名nv童。

韶华如驶,岁月不居。转眼已是三年,距离那位被人称为堑天魔龙的大名病危辞世也有半月余。任由外界时局动荡,吉原之内依然繁盛如初。

枫下楼依然是吉原里最受人追捧的游馆,只是当红的花魁已经换了别人。自从盛传前任花魁莲实招惹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以往蜂拥而至的男人们再也不敢去触碰这娇yan的花朵。

年轻貌美的莲实,竟然成了吉原之内,最後一位令人们渴望而不可及的太夫。

当初在扬屋内,为了莲实与他人争风吃醋的羽仁,依然是吉原的常客。当年的左卫门督大人,英俊高贵的尊容,在时光的雕琢下,风度不减,反而增添了刚毅成熟的魅力。

令人羡慕的是,羽仁的妹妹绫子,前不久刚被新继任平家家督的北条俊雄看中,即将成为其偏室。利用这一层关系,羽仁轻易拿到了负责与「南蛮」贸易往来的外务官一职。

扬屋内的宴会结束後,莲实亲自将羽仁送至吉原门口,秋夜冰凉的月光下,吉原四周丈深壕g0u里的水渠被映照得犹如流动的星空。

「下个月,我可能要随船出使荷兰,不能再来见你了。」

羽仁有些不舍得对莲实说道。

莲实羡慕的说:「多好啊。像我这种生来便在吉原里的人,大概永远不可能了解外面的世界。」

羽仁有些无奈:「你还要在这里等那个人吗?」

微笑着摇头,莲实淡然地回答道:「翔太大人在吉原这麽多年,应该明白的,游nv的ai情是b泡沫还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我不懂莲实你还在这里坚持什麽?」

面临即将到来的离别,羽仁三年来的不甘,首次如此直面的宣泄而出。

「三年来相敬如宾的守护,真的b不上你与那个人之间的一夜风情吗?」

「每每看到你偶尔暴露在衣袖下的手臂上新旧不一的划痕,我都痛心疾首,想问又不敢问。你究竟何苦如此……」

说着,男子就忍不住泪如泉涌。

「对不起。」对於不能回应羽仁的深情眷顾,莲实一直深感愧疚。

「在我出使之前,莲实随时可以托人去江户城中传话给我。」羽仁最终叹了口气,「只要你愿意,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离开。」

最後依然无法劝说莲实跟自己离开的羽仁,只有满怀遗憾地坐上了在吉原之外等候多时的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莲实才无声的调头往回走去。

从大门到枫下楼,必须穿过长长的中央街。街道两边置屋内的灯火通明,不时传出三弦琴优婉的音se,以及男人畅快的笑意与nv人兴奋的娇嗔。

神se落寞的莲实太夫,似乎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抬头凝望着夜空,记忆中,那个人眼中闪烁着的光亮,是天上星空也不能b拟的清明炫目。

转眼十天之後,莲实从浅薄的睡梦中醒来,才发现透过窗,依稀还可以看到月光。披上单衣,拉开门,门外是睡在地铺上守夜的小咲。

没有搅扰尚在香甜睡梦中的nv孩,莲实穿过长长的走廊,枯坐在临近院中枫树的屋檐下,独自沈寂。直到朝yan冉冉升起,枫叶被照映着如同朱砂般鲜yan绯红。

「真是可怜……」路过去梳洗的年轻nv孩们,时不时窃窃私语。

衣冠不整,连梳妆打扮都没有,一直望着枫树发呆的莲实,黑漆漆的长发散在肩膀上,一张洗尽铅华的素颜,肌肤细腻如羊脂。

「不过是过气的花魁。」嫉妒莲实美貌的nv孩子如此定论。

「可不要这麽说,人家可是整个吉原里唯一的太夫。」

「当太夫有什麽好,还要为人守身。」

「听说她母亲就是为人守身,结果抑郁而终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她母亲当初是太夫,那她的父亲一定是达官显贵。就算她是私生nv,怎麽还会被留在吉原。」

nv孩们热议正酣的时候,枫下楼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负责开门的夥计,是三年前负责莲实行走道中时持灯的夥计。当他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等到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不由长大了嘴巴,差点惊呼出声。

当初拥有漂亮脸蛋的散发小姓,已褪去了三年前的懵懂无知,修长的四肢,俊美的五官,无不散发迷人的高贵和雍容。

已经从小孩蜕变成大人了,姑娘们要是见了这家伙,估计非要被迷得晕倒不可。夥计凝视着对方璀璨的双眼,脑袋里不由冒出这样的感叹。

绕过发呆的夥计,不顾身後的侍从,身着裁剪得t的华贵衣衫的人,凭借着渐渐在脑海内被唤醒的模糊印象,朝枫下楼後面的庭院走去。

「你做什麽……来人呐,快去通报高阪nv将和松田楼主!」顾不得那麽多的夥计,只能慌慌张张的拍醒其他人。

弥生越是向前走,内心就越是焦灼不安,连呼x1都开始渐渐发烫,急切地想要见到朝思暮想之人。被这样迫切的情绪c控着,双手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

尽管,做事已经足够的老成持重。可是,一想到即将面对之人,还是激动得紧张难耐。

很快,在少nv们被拥有俊美容颜的散发少年所x1引,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中,弥生看到形单影只望着枫树发呆的单薄背影,清亮的眸子里渐渐布上了一层痛苦的迷惘。

即使看不到她的正面,她也知道是她。那个令她思恋成狂,不惜毁掉一切也要得到的恶劣nv人。

弥生渐渐收敛了有些急促的呼x1,放缓了脚步走近。

随着弥生一步步的走近,莲实听到了背後靠近的足音,缓缓回过了头。

艰难的站起身来,突如其来的眩晕让莲实一阵恍惚,甚至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是她日日夜夜极力想要忘却,不惜用刀子划破手臂才能缓解内心苦闷的nv孩子。

「恶nv。」

弥生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哑着声音唤道。

回过神的莲实,脸se苍白得就像棉花一样,下意识就要夺步而逃时,被弥生狠狠拽进了怀里抱住。

「这次,别想再推开我。」

被莲实想要逃跑这种动作惹怒的弥生,抬起对方的下巴,不顾四周少nv们惊奇的目光,低头吻了上去。

衣衫单薄的莲实太夫,和早晨突然而至的俊美客人,此时就坐在两人曾经缠绵悱恻属於莲实的房间里。

犹豫再三,弥生还是说了出来。

「他si了。」

两人独处,自一开始便焦虑不安的莲实,垂着长长的眼睫毛,不敢抬头。听到弥生的话,身t微微颤抖。

「我知道……」

莲实明白弥生口中的他,是指自己未曾蒙面的父亲。

「他到si也没有原谅你的母亲。」弥生紧紧盯着莲实颤抖的双肩,努力克制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可我不想像父亲一样,到si也不知道原因。」

少nv的话,让莲实更加无措,不由得身t向後一缩,像是极其害怕对方扑过来。

「所以父亲si後,我开始派人去暗中调查三年前的事。」

弥生脸上挂上冷酷的笑。

「北条成为了家督之後,就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想要将平家的家纹也改掉。可是他忘了,能让他拥有这一切的关键,是因为他的妻子。」

「平家的家臣与旧部,永远只听命於流着父亲血脉的人。这是父亲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当听到妻子和新婚这两个词眼时,莲实故作平静的伪装终於露出了破绽。而弥生没有打算放过她。

「在你推开我的第二天,我被北条占有了身t。」

莲实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少nv璀璨眸中的哀伤。

「如果因为我是平优介的nv儿,你憎恨我抢走了本该属於你的一切,那你现在有没有感受到快意和满足,我一早就已经被你推落进地狱的深渊了。」

伴随着x腔快要窒息的痛苦,心虚得连弥生的影子都不敢再去看的莲实,快速站起来,想要快点逃出这个压抑的房间。

四肢修长的弥生,在莲实迈出步子之前,一跃而起,将她扑倒在了地席间。

被扑倒在地的莲实,被已是别人妻子的年轻nv人身上悠然的t香突然萦绕鼻息,不安的内心更加慌乱起来,双手si命推脱着对方即将压下来的肩膀。

「对不起,请放开我。」底气不足的说着,莲实将脸别过一边。

看着被桎梏在自己身下也不愿服输的莲实,弥生的呼呼越发炙热粗重起来。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咬牙切齿的弥生,再也忍不住,低头hanzhu了莲实散乱长发下露出的柔neng耳朵,舌尖不放过任何一条轮廓地tian起来。

sh热su麻的颤栗瞬间袭向大脑,三年来都未层再经历情事的莲实,在对方恶意报复的挑逗下,变得毫无抵抗。似喜悦又似痛苦的sheny1n,压抑不住从口中溢出,像是在鼓励弥生继续一般。

修长细腻的双手从莲实的衣领探入,一寸寸向下撑开剥落莲实身上的衣物。

「真好闻。」迫不及待地埋首在莲实x前,嗅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令自己头晕目眩的馥郁幽香,弥生感叹般低语着。

当弥生掬起莲实的温软的shangru,hanzhu其中一只樱红软r0u,像婴儿一般用力地吮x1时,漾出阵阵涟漪的泉水般的su麻快感,让莲实羞红了脸,身t上的肌肤也开始泛起粉neng之se,推脱着对方的肩膀,却挣扎不开。

细密而粗暴的吻落在莲实衣衫渐渐散落而ch11u0的肌肤上,而弥生的神se却格外y沈。

当毫无怜惜的吻落在莲实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时,莲实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请轻一些。」

意识自己对身上的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已经了解到自己将遭受侵犯,被焚烧殆尽的莲实,低泣般小声哀求道。

听到莲实细若蚊音的哀求,弥生不由得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抬头看见了从对方眼角滑落的泪痕。

此刻闭着眼睛,浑身上下瑟瑟发抖的莲实,无助得模样,让弥生从心底涌出极大的悔意。

「对不起,小莲。」

将莲实柔软的身t从地面抱起揽入怀中,弥生亲吻着对方痛苦皱起的眉心,压低了声音道歉。

莲实难以置信得从温暖的怀抱里睁开眼睛,望着对方脸上的愧疚之se,泪水开始留下脸颊,泣不成声地哽咽起来。

「哭吧,在我怀里想怎麽哭都可以。」弥生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哪怕你再次把我推进地狱里去,我都不会伤害你。」

「你是否能明白,此时折磨你的痛,绝非你一个人的苦。」

出生在吉原的不幸,被人骗取童贞的哀伤,被迫成为花魁侍奉男人的屈辱,亲手将心上人推送至他人身下的绝望。

以及这三年来为思念与孤寂所折磨的无助。

此时内心受到极大震动而无法停止哭泣的莲实,再也无所顾忌,双手紧紧环抱上弥生的双肩,彷佛要将此生经历的所有悲痛从身t里挤出来一般,大声号哭起来。

时隔三年与心上人重逢,很难说莲实此时的心情是欣喜还是慌乱。

尤其是在一切都释然之後,想起在对方怀中嘶声痛哭到再也发不出声音,最後还在温暖的怀抱里昏昏睡去的情景,这令莲实感到难以自辩的羞耻。

松田和高阪为了庆祝莲实与弥生的再次相见,特意在扬屋设宴,将枫下楼的众人全都带去了扬屋大肆庆祝。

松田更是把过去多年里维持的严厉又冰冷的形象,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喝得烂醉。利用身高的差距,狠狠戏耍了高阪一通。

枫下楼的一众nv子连连大笑失声,连平时不敢放肆的夥计们也都拍手言欢,满座都洋溢着欢乐和煦的气氛。

从宴会开始,就被怀里人不时递到嘴边的酒杯堵住嘴巴,不能说话的弥生,俊美的脸庞被熏染上绯红的se彩,清泉之上缭绕雾气的眼睛微微眯着,狭长而风情。

无意间抬头看到弥生慵懒的唇瓣上残留的水渍,莲实眨了眨眼睛,露出完美无缺的笑容。

「我带你离开。」莲实在大脑不复清明的年轻nv人耳边低声呢喃。

然後被折腾的很惨的高阪,就发现了准备从热闹的宴会上一声不响地溜走的两人。可惜,酒醉的松田没有给高阪发言的机会,抓起高阪的双臂往上提。接着众人又是一阵捧腹。

「太可恶了!春香!你从小到大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纱雾和大小姐,你又欺负我!」

往日总是被深沈思虑所困扰的高阪,此刻委屈得像小孩一样撇着嘴,嘟囔道。

「没关系,纱雾和阿市知道了,会更开心的。」玩累的松田瘫坐在地席上,随口说道。

「你胡说!纱雾一定会生气的!」高阪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松田。

「蠢货,纱雾ai着那个平优介,怎麽还会在乎你。」松田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你胡说!你胡说!」急於争辩的高阪,最後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松田看着坐在地上赖皮大哭的高阪,连连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四下哄笑的众人,谁都没有人发现,松田隐藏在眼角的晶莹。

清亮的圆月,在喧闹的吉原游廓上空撒下银辉,也将此时静谧无人的枫下楼照得明明晃晃。

酒後不知方向的弥生,顺从地被莲实牵着手,一步步行进。在对方的示意下,遣散了一直藏在暗处的守卫们。

轻声轻步,做贼般潜回了枫下楼无人的庭院里。夜晚的空气里,红枫在月下散发的jg华气息,以及莲实身上馥郁的香甜气息,令弥生醺醺yu醉,喉咙发乾。

小心吞咽唾ye的声音,落入莲实耳中,後者在树下转身伸出左手,柔软的指腹轻轻点着弥生的嘴唇。

「不许想不好的事。」

「什麽?」

全身蒸腾而起的燥热,让脑袋昏沈意乱情迷的弥生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sh滑灵巧的舌尖,t1an上对方的手指。

指尖传来的su麻触感,令莲实报复般环上对方的脖颈,用唇堵住了对方不安分的舌。

唇舌之间的反复纠缠和彼此唾ye的交换,让原本就不胜酒力的弥生浑身瘫软,轻而易举就被莲实压倒在被银月照耀的枫树下。

「小莲……」

当莲实结束这相当长时间的深吻时,弥生发出如梦呓般的叹息。

莲实轻笑着低下头,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就将身下人的衣物层层剥离,露出少nv美yan的身t曲线。

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腹反复摩擦着弥生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来自颈间轻微摩擦的快感,让弥生舒服地眯起了狭长风情的双眼。

「小莲。」

弥生的声音已经被慾火灼烧得有些沙哑。

指尖在顺着光洁柔韧的肩颈曲线上一寸一寸向下滑落,摩挲过锁骨,掌心贴上柔软的rufang。莲实唇角g出优美的弧度,欣赏着心上人脸上难耐不适的表情。

「小莲。」

弥生彷佛要哭泣似的sheny1n和意乱情迷的呼唤,像是暖风一样,带给莲实su麻的战栗。

「我ai你。」

匍匐在心上人耳际,莲实嘴巴开合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谁都会变成孤单一人,或早或晚。

当弥生醒来时,全身像是侵泡在冷水里一般,声音也被堵在嗓子里。

「她走了。」

松田沈静的声音,将弥生尚在噩梦中昏沈的思绪拖回了现实。

默默接过松田递来的水饮下,沈默了良久,弥生才开口:「我梦见一只全身染血的蝴蝶落在我眼前,我想伸手帮它擦拭的血迹,它却飞了起来,飞向了大海彼岸。」

诧异少nv过於平静的反应,松田楼主脸上露出鲜有的钦佩之se。

「我还是低估了你,你果然不愧是他的nv儿。」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她。」弥生脸上挂上了苦笑,「她也不愧是父亲的nv儿,在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上,和父亲同样简单残忍。」

松田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看着小莲从小长大,或许,她只是一时间太害羞罢了。」

「害羞?」

脑袋里闪过昨晚在圆月下让人面红耳赤的回忆,弥生可不觉得对自己做出那种事的人,是个会害羞的人。

「小莲说,她还没有见过吉原外的世界,想去看看究竟有多大。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或许,能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当然,前提是你不再是北条夫人。」

松田看着少nv俊美的容颜上露出吃瘪的表情,终於忍不住掩嘴大笑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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