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君王看着临安知府上传的奏折,视线落在最后寥寥数字。而不久之后,永阳的消息也随之传了过来,同样附上了几句赞赏。两位知府因着这次饥荒,今年的考核必然是下等,但是因为魏桐的施为,挽救了大半的局面,自然对他犹存感念,顺手便把他的名字给写了上去,算是承了人情。因为此举,魏桐跟这两位的关系倒也还说得过去。
康熙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那熟悉的字眼,淡淡地笑出声来。
康熙十一年,魏氏米铺已经成为杭州府最大的米铺,虽然很多原先的米商很不满意,但是在发觉了魏桐背后站着陈家之后,便默默淡去。而且因为魏家米铺乐善好施,比起最先的那几家最喜哄抬米价,囤积米粮的米铺来说,百姓更加喜欢去魏氏米铺。而杭州知府在动人心的钱财面前,险些马前失足,最后被一把钢刀带回了正途。
陈家之所以护着魏桐,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作为陈家嫡长孙的陈辰,现在正跟在魏桐旁边,整个人比起最开始两年已经成熟不少,谈吐举止风度翩翩,让原本一直想让孩子回来的陈家长媳最后也默默应许了。
魏桐察觉到了这点,而现在双商长成不少的陈辰当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原先活泼的陈辰,在这几年跟着魏桐走动之后,性格在魏桐的影响下变得内敛许多,只在一次喝醉酒之后才倾吐了心声,家里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太多,这才是最开始迫使他想离开陈家的原因。
世上不可能真的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每个人总会遇到不好的,怎么克服就只能看自己的了。魏桐能做的,就是在陈辰喝醉之后,把他送回去好好歇息。
夜深人静,魏桐在回到自己的屋子时,陈肃早已经准备好了泡脚的东西,魏桐在多次拒绝无效之后选择了接受。拒绝了陈肃又一次给他洗脚的意见,魏桐自己麻利地动手,泡着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
陈肃坐在对面给魏桐把脉,好久之后才说道:“你的身体比起两年前已经好了许多。”陈肃会医术,这也是魏桐在第二年才知道的,那个时候该喝的药已经喝完了,魏桐正打算从此拒绝药水这种东西的时候,陈肃默默地给他把了个脉,然后继续煎药。喝了好几年的苦药,魏桐表示味觉已经要坏掉了。
魏桐本身便因为去势的缘故而虚弱些,又接连重伤了两次,虽然后来因为练武的缘故看起来强健,但实际上外强中干。刘御医开的方子便是为了固本培元,之后又有陈肃根据他的情况慢慢调养,已经基本恢复了。
“只不过,你到底身子亏虚,以后还是少些受寒才是。比如今天晚上就不过大半夜在外头喝酒。”陈肃淡淡地说道,魏桐无奈地说道:“阿辰已经长进许多,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喜欢他?”
陈肃把下人端上来一段时间刚好放凉一些的夜宵往魏桐那边挪一挪,“他出息了也是陈家的福气,跟你有什么干系?”陈肃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棱角分明得多,性格也强硬得多,但是大多数都是听从魏桐的,只除了在他的人身安全上。
“陈家的人是陈家的人,阿辰是阿辰,更何况,陈家也帮了不少的忙。”魏桐平日里不大喜欢旁人伺候,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不过一日三餐总还是要人来做,不过整个宅子里的人还是挺少。“还有你,去年大半夜跑出去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魏桐淡淡看了陈肃一眼,成功让陈肃自己坦白:“皇上出宫前,曾经特地把我叫过去,说是如果你有危险,当杀之人就直接杀了,不该杀的看情况处理,总而言之就是不要你吃亏。”那个杭州知府原本便打算收受贿赂,这样子的官员,就是当时出了什么事,直接杀了陈肃也是绝